但說一張千金難買、鳳城無數青年俊彥苦求而不得的頂級簽帳信用卡,就這樣莫名地平白無故送到眼前,而葉依帆卻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竟然一時錢迷性子又發作了,擔憂起自己那不是太充實的錢袋來,也沒做太多思量,便急急地婉拒了秋晚晴的一番好意。
如此情況,秋晚晴自主管家族產業以來,那是從未曾遭遇過,這第一次被當面被人拒絕,還是以沒錢作為理由,到是讓她瞬然間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有些哭笑不得,面色不由泛起幾絲紅暈來,她很是不尷不尬、遲遲艾艾地應了一句道,“呵呵……,依……依帆弟弟……,你還真是會說笑呢……”
“嗯哼……,小葉子……,你還真夠好膽,這是拐彎抹角一大圈,變著法子嫌請我吃的這頓飯太貴了嗎?”葉依帆前面那番推推阻阻的言語,可讓等在一旁,早就有些不耐煩的羅夢魚聽去,頓時極度不爽了,沒等秋晚晴話音落下,她鼻音重重一哼,斜眼瞪來,怒聲斥道。
“沒……沒……,沒有呢……,魚魚姐,我真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千真萬確的最近手頭有點緊了……,嘿嘿嘿……,天地良心,我絕對是萬般情願地請這頓飯的,你切莫要誤會……,莫要誤會啊……”當那一道道殺意凌厲的眼光從一雙圓睜的杏眼炯炯刺來,當那一縷縷冒著絲絲凜冽刺骨寒意的清冷嗓音聲聲入耳,可是把葉依帆驚得是一頭虛汗直冒,早已心膽俱寒,急得是兩手一陣亂搖,忙是矢口否認道。
“哼……,量你也不敢!”看他一付著急討饒的可憐惜惜模樣,羅夢魚心頭是萬分的得意非常,但面色仍是緊繃,不過鼻音卻不由得輕了好幾分,眼中森然殺氣也是減弱了好些,她冷聲罵了一句,然後側轉臉過去,對那清麗女子說道,“晚晴姐……,不要理他,這人就是前世今生都得了窮病,而且還病不輕!怕是每晚不躺在幾億、幾十億星克爾鈔票堆成的床上睡覺,那都睡不安穩的!”
“呵呵……,依帆弟弟,這只是簽帳類的貴賓卡,充值與否都無所謂的……”看他們兩人一番,如同正在鬧彆扭的小情侶般的鬥嘴表演,秋晚晴遞到一半的那張珊瑚橙黑紋玄鳥卡,是收也不是,送也不是,只能是散開一手,佯裝輕捋一下鬢角的髮絲,然後順勢半依靠著檀木吧檯報以一抹苦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窘態,說道。
不過她很是清楚一些還沒到理事年齡、或是在上學的世家公子爺,如果家裡管得嚴些,手裡真沒多少零花錢,而偏偏他們的身世地位,註定需要花錢的地方就不會少得了,入不敷出那恰恰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除非有相親的長輩的偷偷塞些零用,否則大約只有厚著臉皮到處借貸,或是四下打打秋風的份了;當然有能力或許可以自力更生掙點小錢。
“嘿嘿……,晚晴姐,剛才我是鬧著玩的,就是覺得無功不受?,驟然受此大禮,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姐姐如此厚受,小弟我再若謙辭實在說不過去,只好卻之不恭了,真是太謝謝您了……”葉依帆一聽不要充值,更重要的是不知何時柳纖纖已從羅夢魚左手一側,轉到偷偷來到他的身邊,玉手在他後背輕點兩下,蟬首微微一頷,眼眸裡悄然傳來一個肯定眼色,以他七巧玲瓏般的心思那裡還不能明悟這黑紋玄鳥卡的貴重特別,頓時喜笑顏開,激動得連連搓手兩下,接著忙是疾若閃電般伸出雙手接過那張卡來,出言笑道
“依帆哥,這是秋家的墨晶黑紋玄鳥卡,如今可是排名鳳城前七的貴賓卡,平時可是一卡難求,趕緊收下……”隨著葉依帆與秋晚晴說話,柳纖纖趁勢貼耳過來,輕聲說道,“難得晚晴姐今日對你青眼有加,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呢……”
她這一番柔柔細細的諄諄之語,讓葉依帆不由得一陣欣喜若狂,如此親密的耳鬢廝磨,再添上那如蘭般甜馨芬芳氣息和呢喃香濃的江南軟音,他一時有些心猿意馬……
“咳……,咳……,我就說今日出門就聽見有喜鵲喳喳叫呢,原來是要遇貴人了啊……”葉依帆猛地激靈一下,忙是趁雙手收回那張珊瑚橙玄鳥卡瞬間,右手拇指甲猛地嵌刺一下左手心,強行穩守住有些盪漾的心緒,接著兩手擒並著那張卡,交替疊放在小腹處,微微前傾些身子,頷首致意,笑容滿面地繼續恭維道,
他一邊言語,而心裡那是樂開了花,暗暗想道:這卡看起來如此精美不凡,纖纖肯定知道底細,定是非同一般,又是如此清麗的小姐姐盛情相送,若是不收就太不給面子了……;再說只是簽帳卡,不需充值,就算以後不來吃飯,也可以偶爾拿出來裝裝十三爺的嘛……
“呃……,依帆弟弟……,我不過是秋家的一個小小管事,那算什麼貴人,你也太會說話了……”葉依帆變臉如此的迅雷不及掩耳,繞秋晚晴見多識廣,遇人無數,也是一陣目瞪口呆,但她一個出身於傳承千年名門的世家子,自然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不願自降身價,主動在一個目不識荊之人面前自報家門,竟一時再度有些張嘴結舌,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切……,裝模作樣!”羅夢魚看不得葉依帆那付諂媚的小人嘴臉,再度柳眉一揚,出聲斥道。
“葉先生……,麻煩您先啟用一下貴賓卡,然後在手寫板上,錄入姓名和密碼……”還好這時,看他接卡在手後,那位吧檯主管先後遞來感應器和手寫面板,依次說道。
“好的……,好的……,麻煩這位美女小姐姐了……”正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葉依帆,心頭頓時一鬆,只當沒有聽明羅大小姐的話語,動作飛快地連聲答應,接著是一付專心致志模樣,在那位吧檯主管的指點下,按部就班地完成起黑紋玄鳥卡的登記流程來。
“嗷……嚯……”看一旁裝聾作啞的葉依帆故作忙碌的樣子,讓羅夢魚很是覺得無聊無趣,竟有一絲睏意襲來,她輕掩紅唇打了一個哈欠,等葉依帆全數錄完,轉臉對秋晚晴說道,“晚晴姐,今日叨煩你了……,中午幾道菜,裴大家是下足了工夫,太合胃口,我和纖纖吃得有些忘情放縱,不覺就是已是一點多了,時候不早,我們就不多作打擾,先行回學校了……”
“魚魚妹妹這話也太客氣……,我們姐妹用得著這麼生分的嘛……,你們要是能天天來,我都是萬般歡喜得緊呢。說到裴大家菜那還是真是沒說,對了,這些日子他正在研究幾道新式菜餚,等有了眉目,我第一次時間通知你和纖纖,一定讓你們先行嚐嚐鮮,依帆弟弟也要一道來喔……”秋晚晴滿是笑容地一邊應答幾句客套話,一邊緩緩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眼色有些訝然地輕嘆一聲道,“喲!是的呢……,都一點半了,快要錯過午休時間了,我送送你們吧……”
“是嘛?哈哈……,那一定要來搶搶這個頭籌了!”羅夢魚笑著應了一句,然後話語一轉,“晚晴姐,送就不用送了,我們姐妹還整那麼客氣做甚呢……”
“是啊!我們又不是遠行而來,學校到好運來也就幾步路而已,晚晴姐你就留步吧……”柳纖纖也笑著附和謙辭道。
“那怎麼能行呢?要被那些個喜歡嚼舌根的傳出去,非得把我們說成是塑膠姐妹花了,這幾步路是必須得送的!”秋晚晴仍是堅持道。
……
儘管羅柳葉三人一再婉拒,費了好大口舌,秋晚晴還是一直把他們送到了好運來的門口,才揮手話別。
與秋晚晴告別後,一轉身過來,羅夢魚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三人又走了一段,前行到轉角的岔路口,學子街與德勝路的十字交匯處。
“唔……,小葉子,就到這裡吧,我和纖纖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好了……”羅夢魚停下腳步,一張俏面早已是冷若冰霜,轉臉對葉依帆說道。
“啊!好的,好的……”葉依帆正跟兩人後面,悶頭走著,忽是聽到這麼一句,先顎然一怔,反應過後忙是介面應聲道。
“呵呵……,今日可是讓依帆哥大大破費了,下回我來請你和飛燕姐姐吃飯……”柳纖纖緊跟著停了下來,忙出聲緩解這略略有些尷尬的氣氛,笑著說了一句,接著她又記起之前就在這條街上發生的那段插曲,一臉擔憂地告誡葉依帆道,“噢……,對了,依帆哥……,你回去時可要小心些,我看那個高林森不像是個好人,說不得會找人在附近埋伏你的……”
“嗯呢……,謝謝纖纖提醒,我會小心的……”葉依帆心頭湧起一陣感動,笑了笑說道,“那魚魚姐、纖纖我們就在這裡再見了……”
“依帆哥,君子易與,小人難防,真有什麼難事,早些與我們說……”柳纖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又告誡了一句。
“哼……,好了,纖纖……,跟他羅唆那麼多作甚,早些回學校才是正理,嚯……,我都倦得不行了!”而羅夢魚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接著只是冷然瞥了葉依帆一眼,拉了纖纖,轉身直接朝學校大門方向去了。
“魚魚姐今天可是特意起了一大早,為你這事忙裡忙外了好久,唔……,不說了……,不說了……”柳纖纖回頭過來正要再多說幾句,腰間被羅夢魚掐了一把,接著被羅大小姐拉得急急前行,她連吸了兩口涼氣,還是不忘反手過來連連揮數下道,“嘶……嘶……,嗯……,那就這樣吧,依帆哥,再見……,有空常聯絡喔……
其實那兩聲吸氣聲甚是輕微低吟,但如今的葉依帆是何等的耳聰目明,那裡能逃得出他超人一籌的感識,心頭跟著猛是一顫:羅大小姐今天也不知犯那門子失心瘋了,對形如雙胞姊妹的纖纖都下手這麼狠,幸好自己見機得早,席間廳中都是小心翼翼,不然怕是很難有好的收場……
“好的……,好的……,以後常聯絡……”葉依帆都不敢再往下多想,忙是收起湧動心緒,強擠出一絲笑容,朝柳纖纖高舉起手來揮了揮,略略提高些聲音說道。
當然即便沒有纖纖剛才細心的提醒,葉依帆也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他在白石鎮裡與高林森打了都有三、四年的交道,太清楚高大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那是何等的小肚雞腸,何等的睚眥必報,就算今日因為羅柳二人的緣故,沒敢明目張膽再在此地設伏直接做個了斷,但也肯定準備諸般後手,等著他來自投羅網了。
“呵呵……,這塊木頭從來都是榆木疙瘩一個,不過真是個頭鐵的主,屢敗屢戰,賊心不死,怕是撞到南牆都不會回頭吧;但誰叫人家有個好爹呢,不然都不知死多少回了,唉……,就當是再多玩一次捉迷藏吧……”葉依帆立在原地目送羅柳二人遠去,他嘴角微微翹起,淡然一笑,輕聲嘀咕一句,心頭的思緒也隨之飄散。
“唔……,真要是到了絕境,或許可以借雲天後的虎皮一用,慕瑤姐單是她自己名滿天下的歌壇天后身份,比之初等星宗的高劍弘就只高不低,足已與之對話了。”
“我與她有援手之恩,飛燕與她有結義之情,這兩層關係足夠求慕瑤姐出面為我調停……”
葉依帆之所以一直一付波瀾不驚的樣子,心態如此淡然冷靜,便是因為如今的他算是再度擁有一張屬於自己的王牌,正是新近才剛剛的結識的雲慕瑤,這位正紅得發紫、出門於京都名門的一代天后了。
但以他的出身見識那裡能想像,就算雲慕瑤並非苗正根紅的京都雲氏嫡系子嗣,僅是以她今日在全世界的聲望和影響力,依然能在這樣一個一等一的上流閥閱中,擁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身份地位,自然遠遠不是高劍弘一個剛剛晉升不久的初代星宗,如今並沒有太多根基、勉強擠身於百曉生榜不入流世家所能比之的。
至於葉依帆當時沒立刻接過秋晚晴莫名遞來示好的橄欖技,一是他並不清楚其身份,二是這種一時率性而為的衝動友誼,很多時候都當不得真,至少也得花費大量時間金錢細心經營打磨,等徹徹實實穩固後,才能有所收穫。不然就是無根之萍,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緲無蹤跡,很快便相忘於江湖了,收益很低,甚至可能反受其害。
而如今以葉依帆的身份家世,根本無力維持這樣一份關係,至於羅柳二人,那是意外之喜,可遇而不可求,實屬無心插柳,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場萍水相逢的友誼,自然需得慢慢增進,時時處處潤物細無心,才能日久見真情,如今求些小事或許可行,大事相求可要付出相當代價才行。
【預祝各位書友,新春快樂,事事如意,虎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