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渭民忍不住嗤笑道:“這些傢伙,是恨他們自己不能功成名就吧,然後就想方設法把別人的功成名就汙名化,得不到的就毀掉?有些東西還真是會傳染的,明明是好詞,但從壞人嘴裡一說,這個詞以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保持原來的意思了。”
餘小七對付渭民的說法像是有了共鳴,“對對,我也有這種想法,有些純粹的壞種,是真的太有汙染性了。就比如衣冠禽獸,原來是代表好的,有褒義色彩,因為文官繡禽,武官繡獸,這是象徵官員的身份,是一個令人羨慕的讚美詞。”
“可是後來官場腐敗,出現了武將怕死,文官愛錢,這些官員絕大多數變成了欺壓百姓,無惡不作的壞種。象徵官員身份的衣冠禽獸,也因此聲名狼藉,變成了形容為非作歹、行為卑劣似牲畜的一個成語。”
羅林看了秦峰一眼,把有所偏離的話題重新糾正回來:“這些混混在同一時間段,用相同的話蠱惑人心,這說明在他們背後還有黑手,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我們審訊時這些混混都沒把背後之人供出來,說明背後之人對這些混混有過被抓後的應對交待,其中有一點就是不能輕易把他供出去。至於為什麼混混能在我們的刑訊下堅持下來,應該就和背後之人的應對交待有關。”
“比如背後之人說,只要你們在被抓後不把我供出去,我就能想辦法把你們救出來。”
瘦猴聽後問道:“除此之外,會不會還有家人被背後之人控制住的原因?”
秦峰搖了搖頭,對瘦猴說道:“不是我看不起混混,是以他們的性格,很難會有人在乎家人的,真在乎的話就不會成為混混。也就只有那些混出名堂的混混,在成名之後為了粉飾自己,才會明裡暗裡宣揚自己就算是混混出身,也是個顧家的人。當然顧家的混混或許有,但肯定是極少數的,你不能用極少數的個例來代表一個整體啊。”
“能讓混混們保持一致,不供出背後之人的原因,基本上是和混混本身的安危或者生死有關,我認為羅林的想法就很不錯。”
瘦猴想了下,感覺秦峰說的很對,自己還真被某些成功人士給帶偏了。
“至於混混們不開口,也好辦,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只要他們供出背後之人,並驗明為真,就可以減輕處罰。”
“當然這樣的機會我們只給三個名額,十二名混混中有九位是源頭,就讓這九位來搶這三個名額吧。如果他們還是不供認,那我們也不介意一步一步加重刑訊,我是真想看他們能支撐到什麼程度。”
秦峰定下了基調,後面具體怎麼執行,就有餘小七去負責。
晚上秦峰來到顧家花園,原本定在昨天的聚餐,因為顧先生途中耽擱了下,就改成了今晚。
“晚夢姐,好久不見,怎麼好像變瘦了?”秦峰剛下車,就看到裡面走出來的顧晚夢,一襲頗具典雅風情的旗袍,眉眼如畫,微微上揚的眼角還帶著幾分疲憊,彷彿剛從遠途歸來,就又出門迎接家人。
“你倒是眼尖,連我父親都沒發現。這次去陝西,我們原來走的是川陝公路,只是離開重慶不久,就碰到了三次鬼子飛機來轟炸,後來連車都被炸燬一輛。為了安全就改走小道,不走公路,也算是跋山涉水,所以就瘦了一些。”顧晚夢微笑地看著秦峰,“走,父親在裡面等你呢,中午他剛回家,就問你有沒有來。我說你白天一向很忙的,肯定晚上才會過來。”
秦峰一路聽著顧晚夢說話,走入顧府。
“秦先生來啦。”福伯拿著封信從樓上走下,看到秦峰後立即停下腳步,“晚餐還在準備當中,大小姐和秦先生可以先去二樓老爺的書房,他早就唸叨你們幾回了,看到你們肯定高興。”
“好的福伯,那我就帶秦先生過去。”顧晚夢應了一聲,拉著秦峰就往樓上走去。
福伯側身,讓兩人能夠並行上樓。秦峰走過去時,和福伯打了個招呼,“福伯,那我和晚夢姐先去看顧先生了。”
“嗯,快去吧。”福伯看著兩人上樓,身影在轉角消失,這才轉頭離去。
秦峰走入顧榮庭的書房,才發現顧敏君也在裡面。
“秦哥。”看到秦峰和自己姐姐走進來,顧敏君起身相迎,顧榮庭則在一旁微笑地看著。
“姐,你這一下樓,秦哥就到了,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顧敏君笑著向顧晚夢打趣了一聲。
“嗯?”顧晚夢瞟了顧敏君一眼,剛還嘻笑著的顧敏君,立即噤聲。
秦峰則走向顧榮庭,“顧先生,晚輩又過來叨擾了。”
顧榮庭搖了搖手,“我巴不得秦先生你天天過來,對了,敏君的事情她都跟我說了,多謝了。現在國府部門裡真是烏煙瘴氣,一年不如一年,這些人佔著位置又不思進取,天天為自己的利益你爭我奪,像秦先生這樣的人太少了,我看他們再不收斂,總有吃苦頭的時候。”
秦峰目光望向顧榮庭,與對方含笑的眼神對視,“國家大事我不懂,就不發表意見,我現在只有一個心思,就是把日本鬼子的特務,和那些漢奸叛徒,儘可能的殺掉或者抓到,送他們到該去的地方。”
顧榮庭示意秦峰坐下,“嗯,你這想法比那些自私自利的傢伙好多了,那些人就衝著那個位置帶來的利益去,卻不管那個位置要負的責任。這種人不管在哪,最後都會成為被打倒的物件。”
秦峰在顧榮庭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有些事情我們不屑為之,但很多人卻甘之如飴,人與人差別是很大的。”說到這,秦峰突然轉了話題,“顧先生,你這次去雲南,可還順利?”
顧榮庭說道:“還行,這次去雲南,除了在那邊準備建廠外,還考察了下環境。秦先生,你說如果我在雲南開一家貿易公司怎麼樣?”
秦峰愣了下,做生意的事情自然是顧家的人更懂,不過顧榮庭特意問起,肯定有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