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

一棟破敗的土房子,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土房子的牆壁已經倒塌,四周還有火焰灼燒的痕跡。

忽的。

一道黑影閃過。

仔細一看,竟是頭足有人高的黃鼠狼。

“老婆......”

“么兒,我來看你們了......”

黃煞看著土房子,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

昔日一家人的美好回憶,在眼前閃動。

轉眼間。

就只剩自己一人了。

那個該死的傢伙,殺了自己老婆,還把我可憐的孩子,全部捏死了。

簡直沒有人性。

他一步步走到土房子面前,蹲下身,用手摸著地上的泥土。

那裡。

有自己老婆孩子存在的痕跡,黃煞的手,彷彿撫摸過自己孩子柔軟的皮毛。

“老婆,你放心!”

“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們報仇的,你們在天之靈,安息吧。”

“我已經加入了鬼門,還得到了鬼門使者的賞識。”

“白蚩使者很欣賞我,這一次派了一個特別重要的任務給我,讓我來渝城鍍金。”

“回去之後,我就可以一飛沖天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幹,爭取早日混上鬼門高層,成為一頭強大的妖。”

“然後替你們報仇......”

黃煞蹲在在那裡,絮絮叨叨了很久,終於是長嘆一聲。

他低聲道:“老婆,我要走了。”

“以後再來看你們......”

“我走了!”

黃煞把頭埋在地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站起身。

頭也不回的離開。

“使者大人他們,好像去的是這個方向......”

黃煞離開荒山後,就一路狂奔,想要追上小紅帽的步伐。

老實說。

獨自一人在渝城溜達,黃煞還是挺害怕的。

萬一和鬼見愁撞見。

自己不死翹翹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趕路,一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忽的。

遠處傳來一陣破空聲,黃煞心中一驚。

真遇上了?

黃煞嚇尿了,瞅準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悄無聲息的鑽進水草中。

整個身子,都淹沒在水中。

他儘量壓制著自己身上的妖氣,動也不敢動。

“跑這麼遠,他應該不會追來了吧?”

“誰知道呢?”

“我跑不動了。”

黃煞耳邊,響起幾個聲音,聽著有點耳熟。

“是鬼門那幾名邪修,他們怎麼跑回來了?”

“難道......”

黃煞心中,湧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就聽交談聲更近。

幾名邪修了過來,惶恐道:“鬼見愁太恐怖了,連使者大人都被絞成了肉泥!”

“你們不知道,我那時候腿都軟了。”

“誰不是呢。”

數名邪修長籲短嘆,他們一路逃來心神不定,黃煞又躲在水底隔絕了氣息。

幾人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黃煞。

躲在水裡的黃煞,心中無比慶幸。

臥槽!

他們居然遇到了鬼見愁,我居然躲過了。

肯定是老婆孩子在天之靈,在保佑著我。

黃煞很想跳出去問他們,使者大人都死了。

你們怎麼還活著。

就聽交談聲又響起,“此番,你我都欠了紅舵主一條命啊。”

“唉......紅舵主仁義,若非他拼命相護,你我今日難逃一死。”

“渝城之行,除你我之外,幾乎是全軍覆沒。”

“回去之後,該如何交代啊。”

“也不知道紅舵主......”

“別亂說,紅舵主洪福齊天,一定能活著......”

黃煞在水中聽得雲裡霧裡,滿腦子問號。

啥意思?

藍蚩大人死了,小紅帽還活著?

這......

這不對吧?

黃煞心中,忽然湧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渝城之行。

是個圈套。

小紅帽——

是鬼見愁的臥底?

黃煞都被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這......

這個想法,太大膽了。

小紅帽可是鬼門紅人,血羅剎親自關照的鬼物。

他若是臥底......

那太可怕了。

回去之後......要不要把自己這個想法,告訴白蚩大人呢?

忽的。

黃煞渾身一震,耳朵裡嗡嗡的,臉色變得慘白,甚至是驚恐。

他腦海中升起一個想法。

自己前腳離開,鬼見愁後腳就來了......

那在別人眼裡,豈不是......

我才是臥底?

黃煞好懸一口氣沒憋住,我就出來祭奠個婆娘。

怎麼就背上這麼大一口黑鍋了?

這口鍋。

也太大了,我背不動啊!

黃煞欲哭無淚。

果然。

耳邊又響起清晰的聲音,帶著憤怒和仇恨。

“今晚的賬,都要算在黃煞那個叛徒身上。”

“就是......”

“別讓我碰到他,否則老婆子拼了命不要,也要弄死他。”

“此事重大,回去之後,還需上報血羅剎大人,請她老人家定奪!”

“我就說,黃鼠狼狡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他竟是鬼見愁的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