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磊推著二八槓腳踏車,前面大槓上坐著他兒子夏希。

現在有腳踏車的人都是大戶,夏磊家就是這樣的大戶,在場的娘們,爺們,無一不羨慕的看著夏磊的那輛永久牌二八槓腳踏車,整個山定大隊,也就只有兩輛這個牌子的腳踏車。

不對,更準確點是整個山定大隊只有兩輛腳踏車!

一輛是政府批的,現在停在大隊長的家裡,誰要用可以借,而另外一輛,那就是夏磊現在騎的這輛!

“有事兒要去鎮上,大家忙著呢。”夏磊神清氣爽,笑著說。

大嬸們目光一聚,卻是落在了江瓷的身上。

有人笑嘻嘻說,“江瓷說她男人要給她買腳踏車呢,我們猜是不是江瓷看到你家的腳踏車了,所以也想買一輛!”

夏磊聽到江瓷的名字就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冷冷看了一眼站在人群的江瓷。

“我們家不和誰攀比,有的人別和我家沾上邊。”

江瓷差點發出某位明星流傳甚廣的梗:您沒事吧?

好在她忍住了,心中不禁嘀咕,這話趕話都能碰到夏磊,直接把她送到夏磊面前被打臉。

她學著夏磊的口吻對幾位大嬸說,“我家不和誰攀比,嬸子們,我男人弄得就是一輛雜牌腳踏車,哪比得上永久,我可沾不上永久的邊。”

眾人聽得直笑,夏磊卻是黑了臉。

且讓她得意,等她被送去大西北,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夏磊黑著臉騎上腳踏車,一溜煙,走了。

江瓷收回視線,目光落在麥地上,眸色沉沉。

江瓷不爭饅頭爭口氣,這腳踏車她還真要買下來不可。

結束下午的上工,江瓷今天下午準點來,除了夏磊那一場風波之外沒摸過魚,今天有五個工分。

不多,連小孩兒的滿工分都算不上。

江瓷卻也不著急,走在田間地頭回了家。

下午周明禮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感覺身上的傷都沒多疼了,算著江瓷快回來了,便先燒了一大鍋水,倒一盆出來,等江瓷一到家聽周明禮說給她準備了熱水洗澡,她就關上屋子的門,先洗了一個澡。

江瓷換了乾淨的白色背心和五分褲,乾乾淨淨的從屋子裡出來,叫人,“周明禮,你看看我後腦勺的結疤了沒,我想洗頭。”

周明禮從廚房出來,將她的頭髮剝開,掀開紗布看了看。

“結疤了,但不能洗頭,你自己洗很容易碰到傷口。”周明禮幫她把紗布重新纏好,“等我一會兒,晚飯快做好了,吃過飯我幫你洗。”

他說的隨意,弄完就返回廚房繼續做飯,江瓷頓了頓,到底還是不能忍受頭髮亂糟糟的,預設了周明禮的說法。

晚飯周明禮做的簡單,他拌了兩根黃瓜,又打了兩個雞蛋炒豆角,剩下的玉米麵被他全都做了窩窩頭,裡面沒有摻其他莫名其妙的東西,對江瓷來說,雖然還是拉嗓子,卻是比她第一次吃窩窩頭時,要好吃很多。

周明禮看了一眼狼吞虎嚥的兩個孩子,對江瓷說,“換點白麵,摻進玉米麵裡,不會那麼拉嗓子。”

“咱們再買兩隻母雞,我扎個籬笆,圈起來養,以後就不會缺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