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外面已經大亮了,一看外面的天色就已經不早了。
如今是三月下旬,天氣極好,簡單梳妝好後出來,就看著院子裡的各種各樣的花,還有在打掃的下人,曲又真切感受到她真的回來了,可以改變一切的時候。
“小姐,馬上就用午膳了,你先吃幾塊糕點點一下。”說著青榆就把幾樣糕點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好。”聽到聲音曲允棠這才回神,笑著走過去坐下,拿了一塊米糕放在嘴邊輕咬了一口,很純很香好久沒吃到這個味道了,進宮之後也有吃過米糕但沒有這個味道。
“對了小姐,早上夫人身邊的嬤嬤來了一趟,說是夫人要去置辦東西問你去不去,奴婢看你昨晚睡得晚沒忍心打擾你,便給拒了。”青榆站在曲允棠身邊道。
曲允棠吃糕點的手一頓,自從進宮後便很少見母親,也就只有在宮宴上見過幾面連話都沒說上。
就是不知道自己死了母親該有多傷心啊,也不知道有沒有連累家裡,謀害皇嗣可是重罪。
“知道了,我午膳去母親那用。”
“奴婢讓人去說一聲。”隨後便叫來一個丫環,讓她去正院說一聲。
幾樣糕點曲允棠也就每樣吃了一塊,而後就沒再吃,用帕子擦了擦手就準備去母親的院子。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的去了文母的院子,正在院中幹活的婢女看到她們連忙避開行禮。
到門口時,守門的婢女見了曲允棠便行禮問安,而後又朝裡面說:“夫人,大小姐來了。”
“快讓她進來。”文母笑著看向門口,只見曲允棠笑意嫣然的走進來,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風範,挑不出一點差錯來。
宮裡的兩年也不是白待的,一言一行都是練了無數次才過關的。
“女兒給母親請安,母親萬福。”曲允棠屈膝行禮道。
再次看到母親說不激動是假的,但曲允棠不敢表露出來,怕母親擔憂。
上輩子已經很對不起母親了,只盼在選秀前多陪陪母親。
沒錯,曲允棠她還會去參加明年的選秀,陶玉清坐在那個位置上既然不安分,那就把她拉下來,倒時也要讓她嚐嚐被人欺辱的,生不如死的滋味。
“快來坐。”文母看到女兒很是高興,連忙招呼她到身邊坐。
曲允棠乖巧的坐到母親身邊,文母握著曲允棠的手關心地問道:“昨晚可是沒睡好,今早叫你,聽說你還沒有起來。”
“母親,不用擔心,女兒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有青榆陪著在身邊呢。”聽著母親關心話,曲允棠再也忍不住的鑽進母親的懷裡,這是在後宮中最想做的事。
一時間,曲允棠有些猶豫了,要不要為了報仇而又踏入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而讓母親再擔心一輩子。
可是隨即想到,若嫁給別人也不一定就安全了,一樣的後院一樣的一群女人,只是自己的身份從妾變成了妻,在曲允棠看來與進宮並無太大的區別。
這樣就讓母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的死,青榆的死,曲允棠還是不能釋懷,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內心。
“哎呦,都這麼大了還往懷裡鑽,也不怕被人笑話。”文母笑呵呵的抱著自己女兒對一旁的嬤嬤說。
曲允棠很是貪戀母親的味道,難得的耍賴,窩在母親懷裡不起來。
“再大也是母親的女兒,有什麼笑話的。”
“好好好,不笑話。”女兒粘自己說明感情好。
母女倆的互相逗笑了一旁的下人。
在母親的院子裡吃了午飯便一直賴著不走,和母親一起睡了個午覺,起來又跟在文母身邊走。
一直到了晚上父親回來,一家人坐在飯廳吃飯,明明才過去兩年,曲允棠卻覺得恍如隔世。
父親、母親、姨娘,庶弟,都還在眼前。
“吃啊,愣著做什麼。”文母看女兒就看著桌上的人也不動筷,用公筷給夾了一筷子她喜歡的菜放在面前在碗裡。
今天一天她都覺得女兒哪怪怪的,文母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平時女兒是挺黏著他的,但今日跟個跟屁蟲一樣她走到哪跟到哪。
曲允棠回神,看著碗裡的菜笑著夾起放在嘴裡,“謝謝母親,您也吃。”
說著也用公筷夾了一個母親喜歡的菜放在她碗裡。
“大姐,這個好吃。”庶弟曲安也用公筷給曲允棠夾了一個他覺得好吃的菜。
“謝謝安安,你多吃點正在長身體呢。”
曲父很是欣慰的看著姐弟融洽的場面,夫人賢惠,後院乾淨,一兒一女,再好不過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完了一頓飯。
曲允棠走在回院子的小道上,回想著這一天的事情,曲允棠覺得格外幸福滿足。
當初進宮後就很是想念著無憂無慮的時光,希望不要長大,現在回來了心裡又裝了太多的事不再年輕。
其實哪有什麼無憂無慮,只是父母在盯著這些罷了,小時候想長大,如今長大了,又想回到小時候了。
曲允棠回去後有些睡不著,讓青榆端了兩把椅子放在院中央,躺上去就能看到天上高高掛著的弦月。
“青榆,你以後想嫁個什麼樣的人?”
青榆搖頭,“奴婢沒想,不過也不是想嫁人,就想一直伺候在小姐身邊。”
“那不行,以後我定會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當然前提還是你看得上。”上輩子青榆陪在自己身邊,沒有享多久的福就沒了,苦倒是吃了不少,還是為自己而死的。
“小姐說了算,那小姐想嫁什麼如意郎君?”青榆純粹是接了曲韻允棠的話題。
看著烏雲遮去了一半的月亮,“我啊,我想嫁一個眼中只有我男人,可是好像沒有,所以只能選擇最強的人,這樣你就可以有很大的權利,可以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現在想想,喜歡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把日子過下去,不受別人迫害,之後再想想那心底渴望的一點點期許。”
青榆側頭看向小姐,感覺有點聽不懂,又感覺小姐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不少,說話跟夫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