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陽光明媚。

楚星煥站在陽臺上,眯眼享受著久違的陽光。

自從血誓開始,他發現自己不再那麼容易疲倦,面板在陽光下甚至泛著健康的光澤。

身後傳來腳步聲,沈宴走到他身邊,罕見地沒有躲避直射的陽光。

"不難受嗎?"楚星煥側頭看他。

沈宴搖頭,銀髮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可以忍受。"

他伸手撫上楚星煥的臉頰,"想出去走走嗎?"

這個提議讓楚星煥眼前一亮。

自從認識沈宴以來,他們很少在白天一起出門。

十分鐘後,兩人漫步在附近的公園裡。

沈宴戴著墨鏡,銀髮束在腦後,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

楚星煥故意貼近他,手指勾住他的小指:"沈先生今天很帥啊。"

沈宴的唇角微微上揚:"別鬧。"

他們沿著湖邊的小路慢慢走,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楚星煥突然發現沈宴的影子比常人淡一些,像是隨時會消散的薄霧。

"你的影子......"

"血族的特徵之一。"沈宴解釋,"完全體吸血鬼是沒有影子的。"

楚星煥若有所思:"那血誓完成後,我會不會也沒有影子?"

"不會。"沈宴停下腳步,摘下墨鏡,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你會一直是人類,只是......"

"只是什麼?"

沈宴突然將他拉到一棵大樹後,低頭吻住他的唇。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烈,楚星煥能感覺到沈宴的體溫在升高,心跳聲透過相貼的胸膛傳來,穩定而有力。

"只是,"沈宴退開一點,額頭抵著他的,"你會永遠帶著我的印記。"

楚星煥笑著環住他的脖子:"聽起來像是某種所有權宣告?"

"就是。"沈宴難得地開了個玩笑,尖牙若隱若現,"你被我標記了,楚星煥。"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楚星煥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站在陽光下,沒有秘密,沒有偽裝。

沈宴的銀髮在光線下閃閃發亮,像是融化的白銀,而那雙總是血紅的眼睛此刻泛著溫暖的琥珀色,倒映著自己的臉。

"沈宴,"他輕聲說,"我們以後經常這樣出來散步吧。"

沈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只要你喜歡。"

楚星煥踮起腳尖,在沈宴的唇角印下一個吻:"我喜歡。"

傍晚,沈宴的古董店。

楚星煥坐在櫃檯後的高腳椅上,晃著腿看沈宴整理一批新到的古董。

血誓印記在他的鎖骨下方微微發熱,像是一個小小的暖爐。

"沈宴,"他突然開口,"如果血誓完成了,我能活多久?"

沈宴的手頓了一下:"正常情況下,兩百年左右。"

"兩百年......"楚星煥喃喃重複,"那之後呢?"

沈宴放下手中的瓷器,走到他面前:"之後,你可以選擇成為完全的血族,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自然老去。"沈宴的聲音很輕,"我會陪著你,直到最後一刻。"

楚星煥的心臟猛地一縮。他跳下高腳椅,一把抱住沈宴:"那太殘忍了。"

"不,"沈宴撫摸他的後背,"能遇見你,已經是永恆中最美好的意外。"

楚星煥將臉埋在沈宴的肩頭,嗅著那熟悉的雪松香氣。

血誓印記在兩人相貼的位置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彼此的存在。

"恭喜宿主!任務目標沈宴,當前心動指數98%,達到臨界峰值。情感波動已突破血族生理極限。"

楚星煥收緊手臂,將沈宴抱得更緊。

兩百年也好,永恆也罷,此時此刻,他們擁有彼此,這就足夠了。

兩週後的深夜,暴雨傾盆

楚星煥蜷縮在沈宴書房的扶手椅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鎖骨下方的血誓印記。

兩週過去,那個暗紅色的紋路已經逐漸轉為銀灰色,像是一枚被歲月氧化了的古銀幣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窗外雷聲轟鳴,雨水拍打著玻璃,而室內的壁爐裡燃著橘紅色的火焰。

這是沈宴特意為他點的,儘管吸血鬼天生厭惡火光。

“還難受嗎?”

沈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冰涼的手指輕輕搭上他的額頭。

楚星煥搖頭,卻忍不住往那冰涼的掌心裡蹭了蹭:“就是有點熱……”

血誓融合進入最後階段,他的體溫比平時高出不少, 面板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沈宴皺眉, 單膝跪在椅子前,掀開他的衣領檢查那個印記。

荊棘纏繞的玫瑰已經完全變成了銀色, 只在邊緣處殘留著些許暗紅。

“快了。”沈宴的聲音低沉,指腹輕輕撫過那片發燙的面板,“再忍耐一下。”

楚星煥抓住他的手腕, 發現沈宴的體溫也比往常高了些, 不再是那種徹骨的冰涼:“你會不會不舒服?”

沈宴搖頭,銀髮從肩頭滑落, 在火光中如同流動的金屬:“只是需要適應。 ”

他頓了頓,“你的感受會優先傳遞給我。”

楚星煥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沈宴蒼白的面板下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而自己的指尖則泛著淡淡的粉色,像是被熱度從內部烘烤著。

血誓正在重塑他們之間的聯絡,不僅僅是情感上的,更是生理上的交融。

“我想試試。 ”楚星煥突然說。

沈宴抬眼:“試什麼?”

“你的血。 ”楚星煥直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你說過,血誓完成後我會渴望你的血。”

沈宴的瞳孔微微擴大,犬齒不受控制地伸長了一瞬,“不行,還沒到……”

“可我已經想要了。“楚星煥打斷他,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從昨晚開始,我聞到銅鏽味就會心跳加速,看到紅色液體就口千舌燥……”

他俯身靠近沈宴,“尤其是你靠近我的時候。”

沈宴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血色在蒼白的臉頰上暈開一抹淡淡的粉。

“你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

“那就告訴我。 “楚星煥的指尖描摹著沈宴的唇線, 輕輕按壓那對尖銳的犬齒, “吸血鬼的血對人類有什麼影響?”

沈宴抓住他作亂的手,聲音沙啞:“會上癮。”

“比巧克力還上癮?”

“比海洛因。 "沈宴嚴肅地說,“一旦嘗過,就再也離不開。”

雷聲再次炸響, 震得窗戶微微顫動。

楚星煥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凝視著沈宴的臉,突然笑了,“可我早就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