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虞念卻已經把手伸到了他面前,輕聲和他商量,“我把你抱出浴室哦,不然一會兒我洗澡的時候你會被水打溼。”

她見白貓並沒有要咬自己,這才將他抱起放到浴室外。

浴室門關上後,門口蹲著的白貓無語開口:“這個蠢女人,知不知道水能夠掩蓋氣息啊?”

白貓聲音略顯粗獷,低啞而不失磁性,和他現在這幅健壯的貓體格還算相符。

不過……

他看見全身鏡裡的白貓可愛不失高貴的樣子,還是有些嫌棄。

這和他高大威武的原身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浴室內的水聲響了半個多小時,白貓躺在美人榻上不耐地甩了甩粗大的雞毛撣子。

好久。

啪嗒一聲,隨著濃郁的霧氣從浴室內瘋狂湧出,潮溼的熱意讓貓抽了抽嘴邊的鬍鬚,身上柔軟綿厚的毛似乎都被溼氣粘黏在一起了,貓眼中的煩躁之意更濃,祖母綠的貓眼卻緩緩睜大,緊緊盯著霧氣中若隱若現的身影。

白雪肌膚透著薄粉,像極了三月含苞待放的春桃,青澀的淡香隨著霧氣飄散,若有若無,貓鼻子聳了聳生怕漏掉一絲氣味。

虞念穿著寬鬆舒適的絲綢睡裙走出浴室,白皙的小臉上還有著淡淡的水霧,細膩的面板吹彈可破。

她捂著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發燙,沒想到原主居然和她原本的長相一模一樣,不過比她原本的膚色更健康一些,氣血充足,即使面板很白也總是帶著淡淡的粉。

和她以前和鬼一樣蒼白的毫無血色完全不同。

虞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掌心之下跳動有力的心臟,心底更加珍惜得來不易的健康。

推開浴室的門,虞念一眼就看到了和大爺一樣慵懶躺在美人榻上的一灘貓。

只是……他鼻子上留下來的那兩條是什麼東西?

虞念疑惑地走過去蹲下身,“貓貓,你好像是流鼻血了。”

她話音落下,只見慵懶的貓大爺頓時彈射起步,咻的一下像是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虞念看見白色的殘影,默默道:“好靈活的小肥貓……”

等她給自己吹乾頭髮後,卻在屋內怎麼也找不到白貓的身影。

虞念感覺奇怪地坐上床,開啟手腕上類似智慧手錶的東西。

“這個就是終端嗎?”她嘀咕著按上終端開啟按鈕。

空著立馬投射出淡藍色的光影。

簡潔明瞭的虛擬螢幕在她面前浮現,虞念好奇地伸手觸控,看見自己的手直接穿過虛擬螢幕,驚歎道:“好神奇!”

她根據記憶,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聯絡器、星網各種功能。

“虞念”的聯絡器裡,只有少得可憐的幾個聯絡人,不過她認為不是她的人緣不好,而是大家都不敢往皇太女面前湊,畢竟她的脾氣不好是出了名的,和她交好的可能性大概和星際爆炸的機率差不多。

虞念乾巴巴笑了兩聲,其實這就是人緣不好吧。

聯絡器裡除了皇室和大臣,只留下一個勉強稱得上是朋友的人,不過“虞念”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小弟。

“柳瓷。”

虞念將她的名字念出,她不記得書裡有這個角色,應該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等等!她好像忘記了什麼!

夜黑風高,被忠誠的藏獒侍衛監督罰跪的質子穿著單薄的衣服,頂著夜晚冷風,在虞念宮殿門口跪了一兩個小時。

夜洛意識到,自己再一次被這個女人給耍了。

他唇角勾出殘忍的弧度,金黃色的瞳孔在冰冷月色下泛著陰森寒意。

夜半三更,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是大卸八塊還是一口吞下?

“夜洛!你已經開始罰跪了?”虞念從溫暖的床上直接跑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正對著跪在門口的夜洛。

月光瑩瑩,清冷的月光灑在男人清瘦的身形上,卻看不清他面容神色。

“殿下還記得臣,也是,殿下是來看看臣如今有多狼狽的,”夜洛冷笑道。

虞念見自己解釋不清了,直接上去要將他拉起來,“你先起來,我沒讓你跪在這裡。”

寒沉聲音低沉:“殿下,這是陛下的指令,恕臣不能讓您將夜洛帶走。”

虞念倒是輕鬆將夜洛從地上拉了起來,只是這人一站起來,身形踉蹌一下就推開她,聲音不掩厭惡:“別碰我!”

虞念一下沒站穩,直接屁股著地。

又冷又硬的地板,一下摔的她疼的表情失控。

“殿下!”寒沉驚呼一聲,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僭越冒犯,上前將虞念扶起來。

溫熱柔軟的觸感在粗糙的掌心,像是烈火一樣燎烤著。

寒沉見虞念站起身後,立馬鬆開了手,“殿下……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他將頭低的極深,即便如此,目光之餘還是不經意間看到了那雙比月光還要皎白的雪足。

“沒事、沒事,”虞念偷偷捂著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她不禁咬唇忍著。

寒沉轉頭對著露出惡劣笑意的夜洛怒視:“你怎麼可以推殿下?!”

夜洛眯了眯眼睛,嘴角揚起:“臣並非故意,殿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要再次懲罰臣吧?”

虞念看見他這讓人心底窩火的樣子,忍了忍,“不會生氣,這事怪我沒站穩。”

夜洛聞言,眼底一絲錯愕稍縱即逝。

她忍著痠痛感,上前握住夜洛的手腕,對寒沉道:“雖然我不生氣,但該有的懲罰還是不能少。”

她拉著夜洛往屋內走去。

烏雲蔽月,金色的雙瞳在黑夜中彷彿點亮了微弱的光。

夜洛任由她將自己拉進房間。

房門關上,他的視線緩緩抬起,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都看不見了,你還不鬆開?”他微微挑眉。

虞念立馬鬆開手,“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的懲罰你?”

“殿下要將臣帶到寢宮內懲罰……難不成是罰臣給你暖床?”他笑了笑,隨即露出拙劣的害怕神情,“臣清白不保了,殿下是要霸王硬上弓嗎?”

虞念第一次見到這麼壞的人,一張嘴顛倒是非,編造謊言。

白皙的臉頰被氣的緋紅,可她想不出什麼罵人的詞,磕磕絆絆、毫無氣勢地喊道:“你不要瞎說!”

夜洛眸色沉了沉,小殿下這是在和他撒嬌?以為這樣就能哄騙他忘了之前的種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