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請求

看日向日差這吞吞吐吐的樣子，見月屬實有些無奈。

你都生猛到能把自家嚴防死守的血繼限界當禮物送出來，現在倒是猶豫上了。

“日差，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雖然我大概能猜到是關於什麼，但肯定沒你本人來講的清楚。”

“……”

日向日差深吸一口氣，緊握在袖中的拳頭略微鬆緩。

“其實……是這樣的。”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股壓抑已久的沉重。

“我們日向一族有一個傳統，當宗家的繼承人，在年滿三歲舉行生日宴會時，其他分家同時期的孩子，都要被打上一種名為「籠中鳥」的咒印。”

“關於「籠中鳥」，和平次是隊友的你應該很清楚那是什麼，而這一次要被打上咒印的，就是我的兒子寧次。”

“他的天賦很好，非常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甚至覺得比起大哥的女兒，寧次更加適合成為宗家。”

“可是！”他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拳頭再次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只因為我這個沒用的父親是分家，他就必須揹負那個醜陋的咒印！他的眼睛，他的天賦，全都會被毀掉，他的未來……”

日向日差低垂著頭，訴說著這些年積壓在自己心裡的話。

這時，一樂大叔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拉麵走了過來。

看到日向日差情緒明顯不對的樣子，他有些詫異地看向見月。

見月迎著一樂大叔詢問的目光，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幾個字：

“中年男人，理解一下。”

一樂大叔會意地點點頭，很是體貼的將拉麵碗輕放在櫃檯上。

見月拿過一旁的芥末灑了灑，先是嚐了口味道濃郁的鮮湯，暖流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睏意。

隨後他才接上日向日差的話茬，直指核心道：

“所以，你是想讓我出面干預這件事嗎？”

“……是這樣的。”

日向日差緊抿著嘴，事情到這個份上，他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此。

“見月，只要你願意幫我救下寧次的人生，以後不管你需要我做什麼事，我都願意答應。”

聞言，見月夾面的筷子一頓，嘴角抽了抽說道。

“呃……倒也不必說得這麼嚴肅，你這事對於我來說並不難辦，只要在生日宴會那天，把寧次送到我那待著就行。”

不是見月自誇，以他在木葉的身份地位，只要稍微做出一個要保人的姿態。

日向一族那些所謂的宗家長老，別說忤逆他了，那是連氣都不敢生一下的。

相比起出手阻止一個小小的「籠中鳥」儀式，見月比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日差，你作為分家的家長，如果真的靠我的關係，強行干預了正常的日向一族傳統儀式，你想過後果嗎？”

“到時候，不僅宗家會視你為破壞規矩的叛徒，就連分家內部，估計記恨上你的人也不會少。”

見月的聲音很平淡，卻又字字珠璣。

畢竟，不管在哪個世界，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都是一樣的。

以前大家都是分家，都得打上「籠中鳥」，揹負同樣的枷鎖生活。

雖然日子很苦哈哈，卻也形成了一種畸形的“公平”。

結果現在日向日差卻走了後門，讓自己的兒子寧次成為那個唯一的例外，掙脫這宿命的牢籠。

雖說能走後門確實是日向日差的本事，但落在其他同樣掙扎在分家命運中的人眼裡，這無異於一種背叛和炫耀。

嫉妒、怨恨、不甘……這些情緒足以讓往日共進退的分家成員們，將日向日差徹底孤立。

假如事情真這麼發展下去，日向日差就能榮升成為第一個同時被日向一族宗家分家，共同討厭的日向族人。

也算是以另一種角度名留族史了。

這換作一個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人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抑鬱自殺了。

店內，拉麵的熱氣化作暖霧散開。

日向日差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他顯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其中的利害。

然而，那雙清澈的白眼中，痛苦掙扎最終還是被一抹堅定取代。

即便是會揹負罵名，他也一定要為寧次爭取一個自由的未來，這是他身為父親，唯一能為兒子做的事了。

……

“拜託你了，見月大人！”

在一樂拉麵店門口，日向日差朝著見月深深鞠躬，姿態謙卑又懇切。

對此，見月只是隨意擺了擺手。

“小事一樁，你的那份禮物可比我付出的多多了。”

這話他還真沒客氣，日向日差昨天託平次送給他的那雙白眼很純淨。

配合上大筒木一式的身體細胞，光是研究價值就已經很高了。

“說起來我還挺好奇的，”見月說道，“你就算是族長弟弟，但身為一個分家，到底是怎麼得到那東西的。”

日向日差直起身，謹慎地看了一眼四周，湊到見月近前小聲說道。

“這雙白眼，其實是我父親留下的，當初父親死後，將他的雙眼分別留給了我和大哥。”

“我大哥覺得他佔據了宗家的地位，對我有所虧欠，就把他那隻白眼也交給了我。”

好傢伙，見月還真沒想過這雙白眼是這麼個來歷，還真是鬨堂大孝了。

不過看日向日差這個樣子，估計是很滿意能用父親留下的這雙眼睛，換取他兒子一份自由。

“十天後的生日宴，別忘了提前把寧次送到我那。”

見月抬手拍了拍日向日差有些緊繃的肩膀，最後提醒了一句後，便轉身離開。

“放心。”

日向日差目送見月的背影消失，心中默然道。

“絕對不會忘的。”

————

十天眨眼而過，這期間還算風平浪靜。

唯一值得一提的插曲，便是霧隱村對於擅自登陸渦潮島一事的賠償交涉塵埃落定。

四代水影枸橘矢倉的態度異常乾脆利落，第一時間釋出了措辭誠懇的國際致歉宣告，後續的賠償方案更是爽快得令人咋舌。

在感謝了見月的仗義出手後，那份被敲詐…啊不是，是救人的那份見義勇為金，也是很快就跟著其他賠償一起到賬。

至於渦之國的那部分遺產，見月是打算將其全部還給玖辛奈。

可當玖辛奈見到那堆積如小山般的封印卷軸、古舊忍具以及各種沉重祭祀器物時。

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驚喜迅速轉變為肉眼可見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