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因果鎖

《七絕·因果鎖》

血鏈纏身弒神槍，

祖魂泣血證滄桑。

斬業難斷虛空縛，

古劍如碑鎮八荒。

雲辰盤坐在修煉室的青玉臺上，雙目微閉，周身環繞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弒神槍橫放在他的膝頭，槍身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彷彿有生命般緩緩流動。

"再來一次。"雲辰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他伸手握住弒神槍的槍桿，熟悉的冰涼觸感從掌心傳來。

隨著靈力的注入，弒神槍發出低沉的嗡鳴，槍尖亮起一點猩紅光芒。雲辰站起身，槍隨身轉，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就在槍勢達到巔峰的剎那，異變陡生。

"啊——"雲辰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猛地僵住。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視野被一片血色淹沒。無數細如髮絲的血色鎖鏈從他體內迸發而出，纏繞全身，每一根鎖鏈上都浮現出扭曲的人臉，發出無聲的哀嚎。

"這是..."雲辰的呼吸變得急促，他認出了那些面孔——歷代雲家先祖。他們死前的慘狀如走馬燈般在鎖鏈上閃現：有的七竅流血，有的身軀幹癟如枯木，有的甚至渾身燃起無法熄滅的火焰...

鎖鏈越纏越緊，雲辰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瘋狂抽取。他單膝跪地，弒神槍"咣噹"一聲掉在地上，槍身上的符文瘋狂閃爍，似乎在回應著什麼。

"雲辰！"修煉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道白色身影如風般掠入。沐雪瑤看到眼前的景象，臉色瞬間煞白。她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道血色紋路。

"丹紋·斬業！"

一枚通體晶瑩的丹藥從她袖中飛出，懸浮在血色紋路中央。丹藥表面佈滿了與鎖鏈相似的紋路，卻在沐雪瑤的操控下逆向旋轉。隨著她的靈力注入，丹藥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斷！"沐雪瑤一聲清喝，白光化作利刃斬向纏繞雲辰的鎖鏈。

"錚——"金屬交擊般的聲響在室內迴盪，血色鎖鏈應聲而斷。那些扭曲的人臉發出淒厲的尖叫，隨即如煙霧般消散。斷裂的鎖鏈迅速縮回雲辰體內，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雲辰大口喘息著，額頭佈滿冷汗。他抬頭看向沐雪瑤，發現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雪瑤，你..."

沐雪瑤勉強笑了笑，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沒事，只是斬業丹的反噬罷了。"她走到雲辰身邊蹲下，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你的脈象很亂，那些鎖鏈...比上次更厲害了。"

雲辰沉默地點頭，目光落在沐雪瑤的右手上——原本白皙的手掌此刻佈滿細密的血痕，那是煉製斬業丹的代價。他心頭一緊，卻不知該說什麼。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沐雪瑤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想法，輕聲道，"這是我自願的。"

就在這時，修煉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海蘭快步走入，手中捧著一面古樸的銅鏡。她的目光在雲辰和沐雪瑤之間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雲辰身上。

"我剛才感應到了強烈的因果波動，"海蘭的聲音有些急促，"讓我看看那些鎖鏈。"

不等雲辰回應，她已將銅鏡對準了他。鏡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漸漸顯現出雲辰的倒影——在他的體內，無數血色鎖鏈如樹根般盤踞，其中幾根斷裂的部分正在緩慢再生。

"果然..."海蘭的眉頭越皺越緊，"鎖鏈的另一端..."

她轉動銅鏡，鏡中的畫面隨之變化。雲辰和沐雪瑤湊近看去，只見那些鎖鏈穿透虛空，延伸向未知的遠方，最終消失在鏡面邊緣的黑暗中。

"那是什麼地方？"雲辰問道，聲音低沉。

海蘭收起銅鏡，神色凝重："根據古籍記載，因果鎖鏈通常連線著業力的源頭。但你的情況..."她猶豫了一下，"鎖鏈另一端的氣息古老而強大，像是...某種封印。"

"封印？"沐雪瑤驚訝地看向雲辰，"你們雲家血脈中怎麼會連線著某種封印？"

雲辰搖頭，正欲開口，地上的弒神槍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虛幻的身影從槍身上浮現——那是一個身著古老戰甲的男子，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雙眼睛如星辰般明亮。

"槍靈前輩！"雲辰連忙行禮。

槍靈沒有回應他的禮節，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小子，你剛才差點觸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室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雲辰感到喉嚨發乾："前輩指的是..."

"那些鎖鏈，"槍靈的聲音如同從遠古傳來，"是雲家與古神之間的因果紐帶。歷代雲家人使用弒神槍，都會加深這種聯絡，最終..."他的目光掃過雲辰，"如你所見。"

沐雪瑤忍不住問道："難道沒有辦法徹底斬斷這些鎖鏈嗎？"

槍靈轉向她，目光中帶著幾分讚許："你的斬業丹確實不凡，但只能暫時切斷聯絡。"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而且，完全斬斷鎖鏈是極其危險的行為。"

"為什麼？"雲辰追問道。

槍靈的身影在空中緩緩踱步："因為這些鎖鏈同時也是封印的一部分。雲家先祖以血脈為引，將古神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因果之中。若鎖鏈完全斷裂..."

"古神就會脫困。"海蘭接話道，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修煉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雲辰感到一陣眩暈，他扶住牆壁，腦海中閃過那些先祖死前的慘狀。原來他們不僅是死於反噬，更是在用生命維持某種封印...

"那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呢？"沐雪瑤打破沉默，聲音微微發顫，"雲辰會怎樣？"

槍靈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血脈枯竭，神魂俱滅，如同他的先祖們一樣。"

沐雪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轉向雲辰，眼中滿是決然："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雲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槍靈："前輩，難道雲家世世代代都只能這樣苟延殘喘嗎？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槍靈沉默片刻，身影越發虛幻："或許有，但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他的聲音開始飄忽，"我的力量有限，不能久留。記住，在找到萬全之策前，慎用弒神槍..."

話音未落，槍靈的身影便如煙霧般消散，重新融入弒神槍中。

雲辰拾起弒神槍，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符文，心中五味雜陳。這把伴隨雲家千年的神兵，既是榮耀，也是詛咒。

"雲辰..."沐雪瑤輕聲喚道。

他抬起頭，對上她擔憂的目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轉向海蘭，"關於那個封印，你還知道些什麼？"

海蘭搖頭："我所知有限，但宗門古籍中或許有相關記載。"她猶豫了一下，"不過...如果真如槍靈所說，這涉及古神封印，恐怕..."

"我明白。"雲辰打斷她，"此事關係重大，我不會貿然行事。"

沐雪瑤突然說道："我可以改良斬業丹的配方，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至少能減輕鎖鏈對你的侵蝕。"

雲辰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一暖："謝謝。不過煉製這種丹藥對你損耗太大，我不想..."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沐雪瑤倔強地打斷他，"就像你決定承擔雲家的責任一樣。"

海蘭看了看兩人，輕咳一聲："我先去查閱古籍，有發現會立刻通知你們。"她轉身欲走，又停下腳步，"雲辰，近期儘量不要使用弒神槍了。"

待海蘭離開後，修煉室內只剩下雲辰和沐雪瑤兩人。沉默片刻後，沐雪瑤突然伸手抱住了雲辰。

"別推開我，"她將臉埋在雲辰胸前，聲音悶悶的，"讓我就這樣待一會兒。"

雲辰僵了一瞬，隨即放鬆下來，輕輕回抱住她。他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我害怕，"沐雪瑤低聲道，"害怕有一天你會像幻象中那些先祖一樣..."

雲辰收緊手臂，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他望向窗外的夜空，"既然先祖們能以血脈為引設下封印，那麼作為他們的後人，我也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沐雪瑤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論前路如何，我都會陪著你。"

雲辰凝視著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某個角落的堅冰悄然融化。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有你在，我就不會迷失。"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弒神槍靜靜倚在牆邊，槍身上的符文偶爾閃過一絲微光，彷彿在見證著什麼。

遠處，不知名的虛空深處，有什麼東西在鎖鏈的束縛下微微顫動了一下...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