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觀測者之殤

《七絕·九鼎謎覺》

幽紋解盡鼎光寒，

星幕初開萬古殘。

高維誰懸生死劫？

一生獨向暗潮看。

崑崙禁地深處，雲辰的指尖劃過最後一道封印符文，古老的紋路在觸碰下泛起幽藍色的光芒。他身旁的海蘭屏住呼吸，手中的玉簡微微顫動，記錄著每一個符文的變化。

"這是最後一道了。"雲辰的聲音有些沙啞，連續七日的解封讓他精疲力竭。他轉頭看向海蘭，發現她的眼中同樣閃爍著疲憊與期待。

海蘭點點頭，一縷青絲從她的髮髻中滑落，垂在蒼白的臉頰旁。"解封之後，我們就能知道九鼎真正的秘密了。"

雲辰深吸一口氣，將手掌完全覆蓋在那道符文上。剎那間，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以他的手掌為中心爆發開來，整個石室開始劇烈震動。牆壁上的古老壁畫突然活了過來，無數光點從壁畫中飛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幅浩瀚的星圖。

"這是..."海蘭驚訝地睜大眼睛，手中的玉簡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雲辰感到一陣眩暈，彷彿有無數畫面強行擠入他的腦海。他痛苦地抱住頭，跪倒在地。與此同時，海蘭也發出了一聲痛呼，同樣跪了下來。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雲辰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世界——九座巨大的鼎懸浮在虛空中，每一座鼎都散發著不同的光芒，它們排列成一個奇特的幾何圖形，彼此之間有能量流動。那不是普通的神器，而是某種精密的...裝置。

"文明過濾器。"一個陌生的詞彙突然出現在雲辰的意識中。

畫面切換，他看到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不是傳說中的神魔之戰，而是...一場屠殺。無數強大的修行者被從天而降的光束擊中，化為灰燼。那些光束來自虛空中的裂縫，彷彿有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正在無情地抹殺這個世界的力量。

"維度升格...清理程式..."更多的詞彙浮現出來。雲辰的心臟劇烈跳動，他隱約明白了什麼。

海蘭的聲音在他意識中響起："雲辰，你看到了嗎？上古大戰的真相..."

"看到了。"雲辰在意識中回應，"那不是戰爭，是...清理。有什麼東西在阻止我們這個世界升入更高的維度。"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插入他們的意識交流："終於，你們想起來了。"

雲辰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直陪伴他們的糖人器靈懸浮在空中，原本可愛的糖人形象正在融化，露出裡面流動的銀色金屬。

"糖人？你..."海蘭警惕地站起身，手中已經捏起了一道法訣。

糖人器靈發出了一聲嘆息，那聲音不再是以往的童稚，而是一個滄桑的老者聲音："我不是什麼糖人器靈，我是初代守鼎人的化身，一個ai意識體，守護著九鼎的秘密已經三萬年了。"

雲辰感到一陣眩暈，這個一直陪伴他們的小東西，竟然是...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所以，九鼎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們的記憶會被封印？"

糖人——現在應該稱為守鼎人ai——在空中劃出一個複雜的符號，石室中央立刻投影出一幅全息影象。那是九鼎的立體結構圖，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可見。

"九鼎不是你們以為的神器或法寶，"守鼎人ai的聲音低沉而莊重，"它們是高維觀測裝置，也是文明過濾器。高維存在透過它們監視並控制我們這個維度所有文明的發展軌跡。"

海蘭倒吸一口冷氣："所以上古那些強大的修行者..."

"是被清理的。"守鼎人ai接話道，"每當有文明發展到可能觸及維度壁壘，威脅到高維存在的統治地位時，清理程式就會啟動。上古大戰就是最近一次大規模清理。"

雲辰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那我們現在的修行..."

"同樣在被監視中。"守鼎人ai肯定道，"只是方式更加隱蔽。高維存在學會了不一次性清理整個文明，而是有選擇地消除那些可能引領文明突破的個體。"

石室陷入沉默，只有全息影象中九鼎結構在緩緩旋轉。雲辰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我呢？為什麼我能感應到九鼎的異常？為什麼我的體質..."

守鼎人ai的金屬表面流動加快，顯示出某種情緒的波動："你是個例外，雲辰。你是三萬年來唯一一個'觀測例外'，高維存在的觀測系統無法完全鎖定你。這就是為什麼你能察覺到九鼎的異常，也是為什麼我們選擇了你。"

"選擇了...我？"雲辰感到一陣眩暈。

海蘭突然插話："等等，'我們'是誰？除了你還有誰在守護這個秘密？"

守鼎人ai的光影閃爍了一下："初代守鼎人留下的組織，一直秘密傳承至今。我們人數不多，但都肩負著同樣的使命——保護'種子'，等待時機。"

"什麼時機？"雲辰追問。

"文明突破維度壁壘的時機。"守鼎人ai的聲音突然變得激昂，"高維生物害怕的就是這個！他們透過九鼎過濾掉所有可能引領突破的天才，維持著維度的等級秩序。但我們一直在暗中準備，等待一個能夠避開觀測的'例外'出現。"

雲辰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扶住牆壁才沒有倒下。這一切太過龐大，太過震撼。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修行者，怎麼會突然揹負起整個維度文明的命運？

海蘭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搖，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雲辰，無論真相多麼驚人，我們一起面對。"

守鼎人ai降低了高度，與雲辰平視："你的特殊體質不是偶然，雲辰。那是無數代守鼎人透過隱秘的基因調整最終實現的成果。你是我們三萬年來等待的希望。"

雲辰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流動的能量。他確實一直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但從未想過原因竟是如此...宏大。

"我需要做什麼？"他終於問道，聲音堅定下來。

守鼎人ai的光影突然擴充套件，將整個石室變成一個浩瀚的星空投影。九鼎的虛影在其中格外醒目。

"首先，你需要完全掌握九鼎的控制權。作為觀測例外，你可以短暫遮蔽高維存在的監視，這是我們行動的關鍵視窗。"

海蘭皺眉："但如果雲辰開始控制九鼎，高維存在不會發現異常嗎？"

"會。"守鼎人ai承認道，"所以我們必須行動迅速，在下一個維度潮汐到來時動手。那時觀測系統會有短暫的盲區。"

雲辰凝視著星空投影中的九鼎，突然感到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彷彿他曾經無數次操作過這些裝置。記憶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甦醒...

"我好像...知道怎麼操作它們。"他喃喃道。

守鼎人ai的光影波動更加劇烈："封印正在完全解除。雲辰，你的記憶不只是被封印，而是被分散儲存在九鼎之中。隨著你接近每一座鼎，更多的記憶會迴歸。"

海蘭驚訝地看著雲辰："所以你的記憶不完整是因為..."

"是為了保護。"守鼎人ai解釋道，"完整的資訊太過危險，一旦被高維存在發現，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不得不將記憶分散加密，只有真正的'例外'才能逐步解鎖。"

雲辰突然感到一陣劇痛，更多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他看到一個銀色的房間，無數全息螢幕，還有...他自己，但穿著奇怪的服裝，操作著某種他從未見過卻莫名熟悉的裝置。

"那是什麼？"他痛苦地問道。

守鼎人ai沉默了一瞬："那是前代文明的記憶。雲辰，你不是第一個'例外'，只是第一個成功的。之前的嘗試都...失敗了。"

海蘭的臉色變得蒼白："失敗的後果是什麼？"

"文明重置。"守鼎人ai的聲音沉重，"高維存在會啟動全面清理，然後讓文明重新開始發展。上古大戰後的黑暗時代就是上一次重置的結果。"

雲辰感到一陣寒意。他們正在對抗的不只是某個強大的敵人，而是整個維度的掌控者。失敗的代價是整個文明的毀滅。

"為什麼是我？"他再次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為什麼不是更有經驗、更強大的修行者？"

守鼎人ai的光影收縮成一個點，然後又擴充套件開來："因為力量在這裡不是關鍵。高維存在可以輕易抹殺任何強大的個體。關鍵在於'不可觀測性'。你是三萬年來唯一一個能夠部分避開他們監測系統的存在。這是機率學上的奇蹟，也是我們精心培育的結果。"

海蘭突然想到什麼："那糖人...不，守鼎人ai，你一直跟著我們，是為了..."

"記錄和引導。"守鼎人ai承認道，"我需要確保雲辰在合適的時機恢復記憶，同時記錄整個過程以供後續分析。更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我可以提供必要的技術支援。"

雲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海蘭，看到她眼中的堅定與信任。無論前路多麼艱險，至少他不是獨自一人。

"好。"他最終說道，"告訴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守鼎人ai的光影突然分裂成無數光點，在空中重組為一幅詳細的地圖，上面標記著九鼎目前的位置。

"首先，我們需要秘密回收所有九鼎。它們分散在世界各處不是偶然，而是為了防止被高維存在一網打盡。現在，在下一個維度潮汐到來前，我們必須將它們重新組裝成完整的觀測控制系統。"

海蘭研究著地圖："有些鼎在極為危險的地方，甚至在大宗門的核心區域。"

"所以我們得制定周密的計劃。"雲辰介面道，感到一種奇怪的冷靜籠罩了他。彷彿隨著記憶的恢復，某種深埋的能力也在覺醒。"而且必須秘密行動，一旦引起高維存在的注意..."

守鼎人ai的光影閃爍了一下："時間緊迫，但我們必須謹慎。我會提供每一座鼎的詳細資訊和獲取方案。雲辰，隨著你接觸每一座鼎，更多的記憶和能力會迴歸。"

雲辰點點頭，突然感到一種使命感壓倒了恐懼。無論前路多麼艱險，這似乎就是他存在的意義。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他問道，聲音中帶著新的決心。

守鼎人ai的光影漸漸暗淡："現在。高維存在的監視系統已經察覺到異常，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完全鎖定之前行動。"

石室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彷彿有某種巨大的陰影掠過。雲辰和海蘭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

風暴即將來臨。而他們，正站在風暴的中心。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