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聞言一頓,秦雙雙既然有這種反應,說明她吃過。

“這些不是吃的,是用來造紙的。”蘇誠開口道。

“紙?那是什麼?”秦雙雙問道。

蘇誠一愣,他也不知道怎麼跟秦雙雙解釋,只是說道:“等做出來了,你就知道了。”

蘇誠也只是聽說過這種造紙術,但是從來沒有試過。

等到蘇誠真的造出紙來已經是三天之後。

蘇誠拿起一張紙,雖然有些皺皺巴巴的,但是已經能夠稱得上是紙了,日常使用,沒有什麼問題。

“這就是紙啊,有什麼用?”秦雙雙問道。

蘇誠聞言一笑,用手指沾了沾水,隨即便在上面寫起字來。

秦雙雙瞬間明白了蘇誠的意思,如果這水是墨的話,那上面的字會變得清晰許多,而且,這紙比起布帛來要顯得更為輕便。

這紙的製作過程秦雙雙也看了,所用的材料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東西,造價也不會高的。

“你腦子裡都是一些什麼?竟然能想到造出這東西,是打算用來賣錢嗎?”秦雙雙驚歎道,她是越來越看不懂蘇誠了。

蘇誠淡淡一笑說道:“可以用來換錢,但不是我來賣。”

秦雙雙狐疑的看了一眼蘇誠,有些不明白蘇誠的意思。

“雙雙,你說,若是讓各種典籍讓天下人都能看見,學習,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大梁。”蘇誠開口問道。

這幾天下來,秦雙雙也逐漸接受了蘇誠叫她雙雙。

“那當然好啦,我做夢都想識字,只是小時候爹說女人不用識字。”秦雙雙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蘇誠拿過紙點了點頭,說道:“對很多人來說,是的,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就不一定了,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說完,蘇誠拿起幾張紙就跑了。

士農工商,古來有之,就連在大梁也是使用的這種觀念。

而士之所以能變成一代傳一代,一門收多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那些典籍都被他們牢牢掌控在手中。

想要承襲這些,學習這些,要麼就成為他們的孩子,要麼就成為他們的門徒。

就算別人想要一窺都沒有途徑,竹簡太大,不便攜帶,自然也就極難竊取。

這些東西被牢牢的掌控在他們手中,自然會造成現在這樣的情況。

可一旦便攜版的紙造書籍面世,對於士族來說,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他們手中那些所謂的典籍,將會逐漸流傳開來。

許多東西,一旦被普及,那寶貝也就不再是寶貝。

造紙,就是蘇誠反抗的第一步。

因為,太子的背後,就是士族。

不多時,蘇誠便來到了蘇縣縣衙,從楊鵬想給自己下獄來看,就證明楊鵬不是太子這邊的人,至少現在不是。

那他就是站在太子對立面,當初隱藏在縣衙的人,不管他是什麼人,也必定和太子不對付。

讓楊鵬去推廣紙張,或者說進獻紙張,無比合適。

此刻的楊鵬正在縣衙後院,看著手中的賬簿,臉色難看。

這賬本是王慶送來的,上面記錄了這幾年楊鵬和他的幾乎每一筆往來,美其名曰對對帳,讓楊鵬安心。

可楊鵬知道,這是在威脅,警告。

六皇子接受了楊鵬的投名狀,將來楊鵬前往汴京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這本帳將會成為刺向楊鵬心窩的一柄利刃。

咚咚咚!!!

楊鵬頭疼期間,縣衙外鼓聲響起,當即楊鵬皺了皺眉,這蘇縣的鼓可是許久未曾響過了,“林遠,何人擊鼓?”

林遠走近,臉上掠過一抹複雜,“回大人,是蘇誠。”

“蘇誠?他來做什麼?”楊鵬皺眉道,現在的他最不想見的就是蘇誠,礙於六皇子和太子,他不能動蘇誠。

而現在掌握著他命門的王慶,卻是心心念念著蘇誠身邊的美嬌娘。

“不知,大人可要升堂?”林遠開口問道。

“不用了,帶他過來。”楊鵬收起桌上的竹簡,開口道。

林遠眉頭一皺,這不符合規矩,但是楊鵬才是縣令,在這蘇縣,他說了算,當即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沒一會,林遠就帶著蘇誠走進了內衙。

“為何擊鼓?”楊鵬皺眉看向蘇誠,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他現在生怕蘇誠提出什麼要求。

蘇誠卻是嘿嘿一笑說道:“今日,草民偶得一寶貝,想來送給縣令大人。”

話音落下,林遠厭惡的看了一眼蘇誠,堂堂鎮國公世子,如今卻露出了一副如此市儈的模樣。

“哼!你看錯人了,本官可不是什麼貪財之人,拿上你的東西,走吧!”楊鵬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在他和王慶的勾結下,幾乎掌握了整個蘇縣的金銀,這蘇誠能有什麼寶貝。

蘇誠卻是自信一笑,說道:“大人,還是先看看吧。”

說罷,蘇誠從懷中掏出那些皺巴巴的紙張鋪在了楊鵬面前,隨即在楊鵬冰冷的注視下,拿起筆在上面寫了公正廉明四個大字。

“這是什麼?”楊鵬頓時瞪大了雙眼,就連一旁的林遠都目露震驚。

他們從未見過,除了布帛之外還能留下墨跡的物品,而且,在這上面留下的字跡,顯然要比在布帛上更為清晰。

“此物名為紙,作用大人已經看到了,最重要的是,這東西,方便攜帶。”蘇誠將紙張折起,放在腳下踩了踩,再度攤開,紙上的字依舊清晰可見。

楊鵬拿起紙在手中掂量了一會,“此物比之布帛要輕便的多。”

“更重要的是,此物能製成書。”蘇誠笑呵呵的說道。

聞言,楊鵬臉色猛的一變,深深的看了一眼蘇誠,他本是大學士,對於朝堂之事,他比蘇誠知道的更多,更透,而且,他曾為了求學拜入當世一位大才門下。

他曾經翻閱那些厚厚的竹簡無數個日月,此時聽蘇誠提到書,一下就想到了士族的事。

“林遠,你先出去。”楊鵬沉吟了一會開口道。

林遠領命離開。

等到林遠離開,楊鵬這才看向蘇誠,“沒看出來啊,你藏得倒挺深,不過,你不應該站在太子那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