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試驗產量

“程昱，你趕緊過來瞅瞅！這批‘龍牙三號’的實驗資料出來了！”

何秀秀的喊聲裡帶著一股子憋不住的狂喜，她指著電腦螢幕上一組紅得發紫的資料，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

程昱幾步跨到螢幕前，視線飛快地掃過那一列列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曲線圖。

他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螢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經過他們最新一輪基因編輯和特殊培養基誘導的“龍牙三號”種子，在模擬的乾旱、高鹽鹼度和常見病蟲害環境下，存活率和生長態勢，簡直強悍得不像話！

“產量潛力估算呢？”程昱的聲音都帶了點兒沙啞。

何秀秀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啪作響，迅速調出另一組分析模型：“初步的生長模型預測，要是後頭營養和管理能跟上，這批‘龍牙三號’的理論產量，起碼比原始‘龍牙’高出三成！綜合抗病性，那更是甩開好幾條街！”

“三成！”程昱狠狠一拍大腿，臉漲得通紅，一股熱流直衝腦門，“秀秀，咱們弄成了！真他孃的弄成了！”

何秀秀也是激動得不行，眼眶都紅了：“太好了，程昱！這些日子，天天泡在實驗室，值了！”她想起那些熬得兩眼通紅分析資料的夜晚，一遍遍調整實驗方案的枯燥，所有的疲憊和壓力，在這一刻，全變成了甜的。

程昱用力吸了幾口氣，好歹把那股子翻江倒海的激動勁兒壓下去點兒：“馬上整理詳細報告，所有的原始資料和分析過程，一個字都不能漏！我要立刻跟周教授彙報！”

部門的成果彙報會上，程昱站在投影幕布前，聲音沉穩，條理清晰地展示出“龍牙三號”那一組組亮瞎人眼的資料，還有作物在各種惡劣環境下依然生機勃勃的照片。

整個會議室，先是針落可聞。

緊接著，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帶頭，雷鳴般的掌聲轟然炸響，經久不息。

“我的天！真不敢信啊！”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資深研究員，使勁揉了揉眼睛，反覆看著螢幕上的對比圖，嘴裡一個勁兒地念叨，“這麼短的功夫，居然能有這麼大的突破！簡直是奇蹟！”

周教授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帶頭鼓掌，看向程昱和何秀秀時，那份欣賞和欣慰，簡直要從眼睛裡溢位來：“好！非常好！程昱同志，何秀秀同志，你們倆，這次給‘啟明星計劃’立了大功！”

團隊裡的其他人，這會兒再瞅程昱，早沒了剛來時候的那點審視和不服氣，全換成了打心眼兒裡的佩服。

就連孫建飛，那個之前對程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傢伙，這會兒也跟著大夥兒使勁拍巴掌，臉上的表情挺複雜，但那股子服氣勁兒，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會議結束後，周教授特意把程昱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程昱啊，”周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全是欣慰，“你們這次弄出來的動靜，不光是把‘龍牙’專案往前猛推了一大步，更是給整個‘啟明星計劃’打了一針強心劑！上頭對你們的貢獻，評價很高！決定給你們團隊專項物質獎勵，後續的資金和裝置投入，也會重點傾斜！”

程昱心裡熱乎乎的：“謝謝周教授，謝謝組織信任！這都是我們應該乾的。”

“還有個事兒，”周教授話鋒一轉，神情變得嚴肅了些，“你上回提過一嘴，說‘龍牙’作物在特定條件下，根莖那塊兒，可能會產生一種有藥用價值的未知活性肽，這個想法，你現在有譜了沒？”

程昱精神一振，立刻介面：“周教授，經過這段時間對‘龍牙’基因序列的深入分析，再加上一些最新的生物資訊學資料，我更信這個猜想八九不離十！要是真能把這種活性肽提出來，再驗證了它的功效，特別是它對神經元修復那方面的作用，那‘龍牙’這東西，可就不單單是填飽肚子那麼簡單了！”

周教授沉吟了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你這個想法，夠大膽，有搞頭！咱們搞科研的，就缺不了這種敢想敢幹的勁頭！這麼著，我支援你！從你們的子課題裡，分撥一部分資源出來，搞個小分支專案，專門研究‘龍牙’的潛在藥用價值。秀秀同志心思細，學東西又快，我看她對這塊兒也挺上心，就讓她幫著你，負責這個分支專案。”

“那可太好了！謝謝周教授！”程昱簡直喜出望外。

何秀秀在一旁聽到這話，眼睛也亮晶晶的，這種未知的探索，讓她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兒和嚮往。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樂呵呵地看著程昱這麼快就冒了尖。

部門裡頭，還有個年輕的研究員，叫孫志高。

他跟孫建飛名字像，可不是親戚。

孫志高也是周教授早年間挺看重的學生，年紀不大，在好幾個專案裡都露過臉，心氣兒不是一般的高，老覺得自個兒是年輕這輩裡拔尖兒的那個。

程昱這“空降兵”一來，不光解決了團隊卡了老久的難題，眼下又在“龍牙”專案上捅出這麼大個窟窿，風頭把他都蓋過去了，孫志高心裡頭那個彆扭勁兒就甭提了。

一次實驗室耗材申領會上，程昱剛提出來，說要給“龍牙三號”後頭大規模培育實驗申請一批高精度的培養裝置。

孫志高就陰陽怪氣地開了腔：“程昱同志，你那個‘龍牙三號’，初步資料是挺唬人。不過嘛，實驗這玩意兒，偶然性也是有的。這麼快就嚷嚷著要大規模投入，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萬一後頭結果跟不上趟，那不是白瞎國家資源嗎？”

他頓了頓，又拿眼角瞟了瞟何秀秀負責的那個剛冒頭的小組——藥用價值研究小組——的預算申請單子，嘴角撇了撇，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再說了，我可聽說，你們還在鼓搗那個什麼‘藥用價值’的研究？咱們‘啟明星計劃’，核心是糧食安全。關鍵技術都還沒啃利索呢，就分心去搞那些不著邊際的玩意兒，恐怕不大合適吧？”

程昱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孫志高話裡那股子酸味兒和針對，他聽得真真兒的。

但他沒發火，聲音還是那麼平穩：“孫志高同志，科研要嚴謹，我當然清楚。‘龍牙三號’的每一項資料，都經過了反覆驗證，還有多重對照，這點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