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洋說去做點吃的,大概不做滿一整桌不會出現。

庫夫林估計會花點時間擺弄主神終端,但有生前的睿智和聖盃知識的加成,羅格相信他很快就能摸清那些屬於主神世界的設定。

這樣繼續抓著賽特在大廳裡面談話就不適合了。

雖然從感性上他應該和人數只有二的隊友們共享自己推理出的情報,但是不將自己推論出的那些可能造成恐慌的事情直接公佈,則是理性佔上風之後的選擇。

羅格對還在適應和調整自己人造人軀體的賽特勾了勾手指:“去我房間談。”

賽特歪著頭露出不解的模樣,不過他還是乖乖地跟在羅格後面進了他的房間。

不過在踏進房門的時候,賽特臉上的不解加深了。

主神世界的資料庫中有關於“費倫世界”的介紹。

雖然羅格之前所在的費倫世界應該是主神系統中的“費倫”的原型,但是基本資料差別不大。

在賽特的資料裡,費倫應該是一個建立在中世紀模型上的高魔世界。

建築風格從原始的部落到雄偉的城堡,或者不同的精靈王國,各種地下生物的城市,甚至存在著由大大小小的浮空城組成的空中王國。

但一定沒有一種建築風格是羅格房間的模樣,賽特怎麼看都只能認為,羅格的房間是最正常的地球式樣。

“怎麼了?”看賽特站在門口張望,羅格隨意地拉出一把椅子丟了過去,“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間房子。”

“太普通了,普通得我都驚呆了。”賽特老實地回答,“你不是被從費倫拉過來的嗎?”

“我好像說過我準備登神是為了開啟晶壁回家?”

“你沒有和我說過!”主神賽特非常委屈地坐了下來。

“我現在說了。”

羅格倒是對這種委屈嘆了口氣。賽特的這句話倒是讓他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主神終端,那個光球,果然只是“管理者”。

不過管理者的許可權可大可小,羅格彈了彈自己的手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這次主神世界任務我得了多少分?”

“活下來保底1000分,成功保護藤丸立香獎勵一個d級支線。”

“等等,我們路上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了?”這個分數低得令人髮指,羅格有些懷疑是賽特中間掉線算少了。

賽特立刻回答道:“根據查驗,任務完成了兩次,在第二次完成前檢測到了時間紊亂。雖然不影響任務完成,但獎勵按照第二次完成的狀態發放。”

羅格忍不住“嘖”了一聲,果然主神世界不在乎你用什麼方式完成挑戰,但是對完成挑戰的方式全程監控,並且如果是用時間相關的魔法制造出多重結果的話,只算獎勵最少的那次。

這可真是杜絕作弊外加限制時間倒流的好方法,以後得慎用自己的能力了。

不過獎勵有多少並不是重點,所以羅格也只是稍微糾結了一會兒就平復了心情。

他向賽特丟擲了第二個問題:“現在小隊已經有三個人,算你和糖豆人是四個,我需要隊長的許可權,你能完成隊長任命嗎?”

對面還沒學習人類的“迂迴”的主神誠實地搖了搖頭:“隊長是由引導者選定的,我只需要知道誰是新的隊長就行了。”

羅格對於這個回答沒有感覺到多少意外。

只是這下他終於可以肯定“沒有自我意識”的主神終端在整個主神世界的管理網路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最初羅格對主神終端的猜測是所有的終端都是“主腦”的衍生,主腦作為整個主神世界的實際負責人,擁有自我學習能力和對整個世界進行製作和修改的許可權。

換句話說,除了有後門在“創造者”手上,主腦應該擁有最高許可權。

能夠自我進化的ai最後擁有了自我意識是再合理不過的推斷。

但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至少羅格已經清楚主神終端並非主腦的衍生,而是許可權不夠的備份。

賽特應該備份了整個主腦的資料庫,但他擁有的許可權只不過是gm等級的。

也就是可以幫忙修改裝備、資料、結算積分、發道具,但是賽特沒有許可權改寫任何一個真正的次級世界。

那麼他們進入的次級世界,很可能是來自其他主神系統的備份,賽特只是遵循自己的職能將它們變成了自己能用的“映象”而已。

賽特在獲得自我意識之前,不過是個寫好的程式。

羅格這次是真的想嘆氣了。

他原本的計劃是將一個有基礎位面控制力,只是暫時喪失了能力的主神主腦重新培養成一個完全的主神。

但現在看來,他根本是要把一個沒有美猴王命格的弼馬溫拉扯成玉皇大帝啊?這難度是不是有點高?

“那麼引導者……我記得通常是附加在某個隊員身上的吧,不附身的時候它們會被儲存在哪裡?”

賽特點了點自己胸口的掛墜,從中間掏出一塊長方造型的水晶。

“在這。啊,對了,因為本小隊沒有引導者,羅格你直接使用它應該就能獲得隊長許可權了!”

“……”羅格這次是真的徹底無語了,這還真就是個存在u盤裡的外掛啊?

“賽特。”羅格突然問道,“如果我沒有隊長的許可權,你能向我透露只有隊長有許可權查詢的那些資訊嗎?”

作為主神終端的賽特沒有一口拒絕,而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半晌之後,賽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進行了五十六種嘗試,想要將隊長才可獲取的情報用任何一種可能的方式和你共享。”賽特下意識地抓住胸口的鏈子扯了兩下,“但是我失敗了。”

“和我想的差不多,你之前擁有的對主神系統的干涉權能已經被固定死了。”

賽特皺了一下眉,他顯然聽得不是很明白:“能給我更多的解釋嗎?”

“就是你,或者說每個主神終端只被賦予了‘是’或者‘否’的權力,而不能在自行判斷下進行模糊處理,就比如現在這個情況。”

羅格順手又拉出一把椅子對著賽特坐下,對方像貓一樣翠綠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裡面沒有絲毫的算計和衡量,只有全然的信任和求知慾。

從自己的角度來說,這是撿了一隻剛破殼的雛鳥,而且還是第一眼認媽的那種。

“我們的隊伍沒有隊長,但是也沒有引導者。並且這個隊伍並不是一個新隊伍。”

羅格敲出自己在主神世界的面板,在他的名字下有一個“中洲隊”的隊名,裡面還有一長串灰掉的,但他沒有印象的名字。

只有三個名字還正常的亮著,分別是他自己,餘洋和庫夫林。

從異世界帶出npc作為正式隊員並開啟有限強化是原本系統就允許的,而且主神終端也有許可權的行為。

所以賽特提出這個方法的時候並沒有被自己擁有的許可權等級阻攔。

但直接任命隊長則在主神終端的許可權外,因為正常的主神世界中每個隊伍隊長的選擇是來自引導者的試煉。

那些引導者可以看做“創造主神世界的人直轄的ai程式”。只有經過這些ai程式的認可,主神終端才會獲得“對方許可權改變”,然後對其開放新的功能。

“我們現在的情況很特殊,作為一個‘已經存在’的隊伍,在我入隊之前是停在‘已經全滅但隊伍還沒宣佈解散’的前一刻。”

賽特想了想:“在自我意識醒來之前的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我醒來之後……的確是整個世界陷入了停滯。”

“我想是一種保護機制,不過不是為了人類,而是為了回收資料。”羅格冷酷地說道,“試驗場必然不止一個,被選來做實驗的生物沒有突破既定界限就沒有價值,有價值的只有實驗資料。”

一番話說得賽特臉色變得慘白。

羅格在那雙翠色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懼和悲傷,還有後悔。

“對你來說,這個世界的人們不也只是試驗品嗎?”

“……本來應該只是這樣。”賽特一連用了幾個表達詞,“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羅格暗自點了點頭,作為新生者,賽特保有對其他生命的同情心,這不是什麼壞事。

“我知道了,不用勉強回答。不過剛才的推測如果是真的,那麼再過一段時間,你可能要面臨的就是前來回收你的人了。”

“到時候我會怎麼樣?”賽特問道。

“那就要看這是第幾次出現你這樣的情況了。不過會把整個星球當做試驗場的人……”羅格笑了一下,“最好的結果或許就是變成他們的探究物件。”

恐懼感從賽特的眼睛中蔓延到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識地把胸口的掛墜保護了起來。

“在我被你拉來之後,時間的停滯消失了。保護機制或許認為回收者已經到了,又或者認為這個世界絕處逢生。不管是哪種,都能為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羅格稍微寬慰了賽特一下,然後把話題轉回了“隊長”的問題上。

從賽特無法任命隊長上一路推測出主神終端上有多少“許可權未開啟”,賽特的臉色越來越差。

倒是已經做了最壞打算的羅格覺得“反正蝨子多了不癢”,已經用“引導者水晶”開了隊長許可權的他拍了拍賽特結實的肩頭。

“至少現在知道怎麼讓你恢復機能。比我之前預料的簡單多了。”

羅格指了指自己:“畢竟只要隊長突破一定難度的考驗你就可以開放更多的許可權,比讓你自己從頭摸索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