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海防異聞錄（49）

丹斯·科菲者，其曾派遣手下參與「靜濤黑圩」十三路海盜大會，乃「摧嶽舫」海盜團之首領也。

「摧嶽舫」海盜團較之於「逆浪血蜂」「潮語者」此等大海盜團，實弱小甚矣。全團僅有三艘單桅帆船，無論兵力、火力、財力抑或他端，皆遠不及「逆浪血蜂」「潮語者」諸大型海盜團。

丹斯·科菲身為「摧嶽舫」之首領，於被捲入與「巴尼左提亞帝國水師」之決戰一事，心憂惶恐。

「靜濤黑圩」會議結果既已確定，彼亦無法使「摧嶽舫」置身事外。

然戰鬥之前，「靜濤黑圩海盜大會」許各路海盜團先行整理轉移其於靜濤黑圩囤積之貨物，此便令丹斯·科菲思及「走為上計」。

按巴尼左提亞水師先前所行航線觀之，彼等首當經過「摧嶽舫」之勢力範圍。雖說巴尼左提亞水師主要作戰物件為「逆浪血蜂」海盜團，然無人能斷巴尼左提亞人不會順路清剿沿途海盜勢力以鼓舞士氣。

是以，丹斯·科菲指揮手下將貨物盡從「靜濤黑圩」貨倉移至己船後，即驅船疾馳向「摧嶽舫」根據地而去。

其預想之計劃，乃安置好貨物後，對根據地加以偽裝掩飾，使巴尼左提亞帝國水師以為此處僅為尋常商隊港口。且於自「靜濤黑圩」轉移貨物至根據地途中，彼令手下對海盜船亦進行一番改造偽裝，使其看上去更似航行之商船。其具體安排如下：

一、卸黑帆，改懸聖提亞洛教之旗，使巴尼左提亞水師以為己之船隊來自澤馬里亞大陸。

二、更換服飾，假扮為商人、漁民與海員。

三、臨時搭建甲板，更改圍杆高度，使船體整體更類商船。

四、以帆布裹住船舷側之炮口，拆除船頭火炮，撤去摺疊式登船梯。

五、粉飾船體塗裝，令偽裝更顯真實。

丹斯·科菲自謂籌謀周至，料巴尼左提亞水師縱速，亦當俟己抵摧嶽舫港埠卸貨時方能照面。然其實誤判敵艦之迅疾。

摧嶽舫三"商船"距本陣尚餘三一之程，忽見五艘galleon 鉅艦現於海際。新晉副將邁爾斯·威蘭德舉鏡觀之，見三船雖滿載貨殖，吃水甚深，然船體線條利落過常舶，且舷側有新斫之痕。水卒拭甲理箱，動作頗顯矯作。

俄而三船鳴炮示禮，火光照見旌旗。米利克觀之曰："聖提亞洛？"此四字令威蘭德頓悟！

「將軍，此輩乃海盜偽作商船者也！聖提亞洛一向對澤瑪利亞大陸行閉關鎖國之策，僅許少船出海，且限近海。此處莫說近海，去靜濤黑圩尚遠！然屬下暫不能斷其是否為「逆浪血蜂」之徒！」邁爾斯·威蘭德恨恨而言。

「海盜即海盜，何論是否「逆浪血蜂」？昔年我等為「逆浪血蜂」所重創，異日或遭他盜侵擾。更緊要者，我等需一勝以振士氣！管他何處海盜，狠狠擊之！」

米利克撫劍言："海寇皆當誅！傳令三軍，放手一戰！"遂令三軍出擊！

俄而炮聲隆隆若天雷，鋪天蓋地向「摧嶽舫」三艘單桅帆船壓去。轉瞬之間，三顆炮彈已中其船體。「砰」然巨響，硝煙塵土之中，船上數海盜未及慘呼，已為齏粉！

直至此刻，「摧嶽舫」首領丹斯·科菲仍不知船隊何以被察，然無暇細思，唯指揮三艘殘船且退且將隱匿之火炮推出還擊。然雙方實力懸殊過巨，未及數分鐘，三船已全軍覆沒。

未被當場炸死、躍入海中之人，向巴尼左提亞水師哭號乞命，海面盡是哀嚎之聲。然米利克豈肯留此輩性命？

「大人，彼等求饒，我等任其存亡，或……」邁爾斯問於米利克。

「求饒？汝誤聽也！此處豈有活人？」米利克反問。

邁爾斯即刻領會其意，轉身向將士下令：「勿為亡靈之聲所惑，此處無活人！」

將士本欲藉此洩憤，聞令後槍聲四起。少頃，海面復歸平靜，再無乞命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