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海防異聞錄（42）

肅立艦臺，金甲映日，副將米利克振臂高呼：“諸君！今吾眾將士立艨艟之上，當知三事：其一，達尼洛爵帥偶染微恙，非怯戰之疾，更非神昏之兆！巴尼左提亞無懼戰之將，惟求裹革之雄！”

言語間，群艦旌旗獵獵，軍鼓驟鳴！

“其二，賊子「逆浪血蜂」以詭道損我十一galleon 鉅艦，然觀現存五艘galleon 鉅艦——鐵甲厚逾三指，炮二百門，水卒皆百戰銳士！彼輩若敢正面對決，此刻早已沉屍魚腹！”

眾將士聞言，皆舉矛頓甲，吼聲震海！

米利克繼續言道：“爾等可知賊寇何故遁逃？非其仁慈，實畏吾軍鋒芒！吾輩對澤馬里亞西南水情雖生，然吾輩有帝國千舟圖譜、百年海戰史錄，不日必諳此域！

今距賊巢不過數日航程，彼黔驢技窮，吾軍反掌可破！

此時，若縱賊逍遙，他日史書將載：巴尼左提亞水師竟敗於蟊賊！屆時商路斷絕，列邦嗤笑，爾在場諸位皆成辱國罪人！然若奮勇擊賊——此戰即成傳奇！吾等姓名將銘於聖堂金碑，子孫世代佩勳綬！

本將不與爾等虛言！此劍既出，唯破賊方歸！”

此刻，諸將士如烈焰照面，千餘張堅毅面孔愈發果敢！

米利克繼續言道：“傳令三軍飽食果腹，枕戈待旦，火炮裝填！待時機得當，吾等必將揚帆擊浪！巴尼左提亞之榮光——盡在諸君銃炮之中！”

米利克動員之辭令，若狂濤怒嘯，將士們的戰吼聲亦裂雲穿石，五艦如巨龍昂首破浪，向「逆浪血蜂」方向開拔！

……

畫面轉至逆浪血蜂次首夏鳴之幕。是時，夏鳴在靜濤黑圩，會邀集諸海寇魁首，並與掠天五鯊司職靜濤黑圩之使魯迪·佩特，共議援逆浪血蜂、退巴尼左提亞帝國水師之策。一場舌劍唇槍，激辯如潮，聲裂帷帳的辯論，就此展開！

靜濤洋水面平靜的異常沉悶，然而靜濤黑圩裡的氣氛卻猶如黑浪翻湧！

此時的靜濤黑圩，巨舸如城！

這絕對是多年來靜濤黑圩最“熱鬧”的時日！

逆浪血蜂二當家夏鳴設百盜之會，靜濤洋十三位海盜聲名顯赫的首領皆列貴席，五鯊特使魯迪·佩特踞鯊皮紋椅之上，銅鯨燈焰照得滿堂如晝。

"在下今日召集諸位光臨，想必諸位也瞭解我們逆浪血蜂的情況。"夏鳴言語客氣，卻氣場十足。

夏鳴振臂高舉，血蜂護腕與青銅酒爵相擊錚然，"巴尼左提亞水師的威脅，諸位是有目共睹的。今日我謹代表大當家蜂宰義和諸位商討破敵之策，逆浪血蜂雖不懼威脅，但是如有諸位幫忙，定當如虎添翼。"

座中驟起鬨聲。其中一名匪魁拍案而起，青須戟張："吾等縱橫靜濤數十載，何曾與官兵正面相抗？爾等縱情江湖時威風八面，如今倒要我等填這無底海溝？"言罷將鑲珠彎刀橫置案前，玳瑁盞中琥珀酒潑濺如血。

魯迪·佩特輕撫胸前五鯊銀章，聲若寒冰："黑市祖訓猶在耳——'浪客不涉廟堂事，暗市永避日月輝'。"

話畢，忽有驚雷裂空，周遭琉璃窗應聲震顫，"在下可把難聽的話講在前頭，若因爾等私仇累及黑市，「掠天五鯊」當盡起五洋艨艟，反助巴尼左提亞‘平叛’！"

滿堂霎時鴉雀無聲，然場內氣氛已如怒濤拍舷。

夏鳴面色不變，忽將半卷海圖擲於案上，玄青綢面展開處，赫然見黑圩周遭佈防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