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志穿好了衣服走出來,正好在許毅家門口碰到許磊。

這倆人是村裡有名堂的二混子,因為彼此對脾氣,經常湊到一塊想歪點子禍害人,讓他倆碰到一起,那就是茅坑碰上了蛆,沆瀣一氣!

“許磊,你咋在這兒?”

張志分明猜到了,但卻明知故問。

許磊白了他一眼:“張志,你丫在老子面前裝什麼狗逼的,你敢說不是跟老子一樣,被肉香勾過來的!”

張志撇撇嘴:“磊哥,說話就說話,張口罵人算咋回事!”

言罷又賤兮兮一笑:“不瞞磊哥說,我還真是聞到這肉香,燻的都睡不著了!”

許磊嘀咕道:“張志,你跟老子說,許毅家怎麼就吃上肉了?”

張志聽許磊這說話的口氣,有點煩躁。

這兄弟哪都好,就這一口一個老子的,也不知道誰是誰的老子呢,粗俗!

“磊哥,你丫不準再在老子面前老子老子的了,煩死了!”

話音落,他又接著道:“誰知道呢,八成是他大伯或者許炮頭聽說許毅恢復正常了,給他家送的肉慶祝的吧!”

村子裡厲害的老獵人,被稱為炮頭,張志口中的許炮頭就是許國濤。

許國濤早些年得過許毅父親許金山的恩,和許毅家的關係一直很好,自從許金山夫婦三年前失蹤之後,他就時不時地給許毅三口送食物,偶爾也有肉送過來。

“張志,咱順著門縫瞧瞧,許毅家這是在吃什麼肉?咋會這麼香呢!”

二人趴在大門門縫裡,藉助堂屋裡那微弱的燈光看進去。

恰好這陣子沒風,許毅沒有關堂屋門,吃飯的景象就被二人瞥了個正著。

許毅夾起一塊魚肉,挑了大刺,遞到楊雪嘴邊:“媳婦,我給你夾塊鯉魚肉,刺挑出來了,你儘管放心吃!”

楊雪頓時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拿眼睛看許毅。

“來嘛,我餵你,一家人,難為情啥?”

楊雪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想些什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湊上來,一口吃掉。

這一幕看得張志和許磊二人心裡發酸。

“我的天吶,那居然是大鯉魚肉!”

“咳咳,磊哥,那不是重點啊,重點是,這許毅,公然在咱們面前喂他媳婦,這不是跟我們顯擺呢嗎?”

“他是一點都不考慮咱倆這老光棍兒的感受啊!”

許磊白了張志一眼:“滾滾,你丫哪壺不開在老子跟前提哪壺!”

張志委屈道:“磊哥,我這說的不是實際情況嘛。咱倆都二十三了,還沒娶上一房媳婦,他許毅咋就這麼命好,今年才二十一,就得了倆媳婦!”

許磊將眼一瞪:“張志,你丫不識數是吧,一跟二分不清。他許毅怎麼就得倆媳婦了,明明是一個。還是個跛腳的傻子媳婦,給我我都不要!”

“咳咳,得了吧磊哥,你就是酸。許毅的媳婦雖然腳跛,腦子好像也有點不正常,但說實話,模樣卻是長得俊俏。”

“我看這附近十里八鄉的,就找不出幾個比她還俊的!你眼饞都來不及!”

“還有,我可不是不識數。當初這楊雪嫁過來的時候,屬於買一送一,買了大的,還送個小的。這小蜜兒長得也標誌得狠,到了許毅家,跟他的二媳婦啥區別?”

啪!

許磊一巴掌扇在張志後腦勺上:“我說你丫還是不是個人,楊蜜兒才五六歲,你這人思想怎麼這麼齷齪,你個骯髒玩意兒。”

許磊這屬於賊說小偷,自己一身鬼毛還說別人是妖精,他自己也不是啥好東西。

不過,他還真沒有張志想的那麼邪惡,竟然把那麼小的小女孩都想成二媳婦。

“咳咳,磊哥,說正經的,你說這許毅哪來的魚?這麼冷的天,咋就有魚呢,就算他大伯和許炮頭倆人,也沒有給他家送過魚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很快想到了什麼:“許毅不會是真把水凹子裡面那條鯉魚給抓起來了吧!”

許磊又咂咂嘴:“可得了,那鯉魚雖然冒了頭,但咱倆都抓不住,就他許毅,一個傻子,能抓住?”

“切,磊哥,許毅現在可不是傻子了。”

“那也抓不住!”

這時,屋裡的人吃的差不多了,楊蜜兒毫不避諱地打了個飽嗝:“嗝,姐夫,真香啊!今晚上算是吃爽了,好久好久都沒吃這麼好了!”

楊雪沒說什麼,但也下意識揉了揉飽了的肚子。

今晚上她不吃許毅就不吃,許毅吃了多少,她就吃了多少,本來她飯量就小一點,這會兒算是吃撐了。

“媳婦,吃好了,你慢慢收拾下碗筷吧!”

許毅站起身,準備看看大門栓好了沒,忽然就注意到,有人在門口嘀嘀咕咕。

“是誰在我家門口呢?”許毅走出來,警惕地問道。

“咳咳,啊,許毅,是我們啊!”

“我磊子!”

“我是張志!”

“你倆這麼晚了不回家睡覺,在我家門口乾嘛?”

許毅靈機一動,快步走到門口,緩緩拉開了門栓。

許磊和張志都沒有注意到,他手裡還提前拿了一根掃帚。

“嘿嘿,許毅,你家今晚吃的啥,咋這麼香?莫不是做了肉吧?”

“哦,你倆來我家,是想蹭肉吃啊!”許毅微微一笑,“實不相瞞倆哥們兒,我今天運氣好,把水凹子裡那條大鯉魚抓了起來。回來的路上,又碰上一隻野雞,這不,剛剛飽餐一頓!”

“果然,還真是!”張志驚訝道,“許毅,真有你的!”

許磊厚著臉皮道:“許毅,那條大鯉魚,還是我倆跟你說的,不然,你都不會知道它冒頭。咱們村子打獵,講究個見者有份,怎麼說你也該分我們倆一點吧!”

“那鯉魚得有四五斤,你們家三口人肯定吃不完,我們這還餓著肚子呢,要不,進去吃點?”

許毅冷冷一笑:“嗯,你們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

這二人聞言一喜,蹬腿邁進院子裡。

不料許毅操起掃帚就撼,噼裡啪啦地打在兩人身上:“倆不要臉的狗東西,還敢來要吃的,你倆差點害死我,自己心裡沒個逼數是吧!”

“垃圾玩意兒,看我不打死你們!”

見許毅來真的,二人哪裡還敢說留下來吃肉的話,一時間嘴裡喊著饒命,抱頭鼠竄。

許毅一直追著打到外面,看著二人狼狽逃跑,站在門口哈哈大笑。

許毅倒沒有真的下重手,主打的就是一個戲弄,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很強。

誰讓這倆人以前經常戲弄許毅,這次也算他報了一回仇。

“你倆給我滾的遠遠的,以後見你們一次打一次!”

“臥槽,打鷹幾十年,今天被麻雀啄了眼了啊,被傻子耍了,我鬱悶……”

倆人羞的臉都紅了。

趕走了許磊和張志,許毅忙把門從裡面鎖好,朝裡面走去。

來到廚房門口,楊雪正洗刷碗筷,小蜜兒在一旁幫忙。

許毅往裡面一看,還有半隻雞和半條鯉魚沒做,用繩子栓著,就掛在牆上。

“媳婦,這獵物沒用完啊,剩下的,咱們可以明天再吃!”

楊雪回過頭來,連忙擺擺手,然後朝著東面的方向指了指。

許毅一愣,低聲問楊蜜兒:“小蜜兒,你姐這又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