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們走運……”

說著,顧淮安再次踏空,目標明確的向著冥土道祖飛去。

天道見顧淮安來了,沉在肩上的壓力陡然一輕,對面這位,可是整個鴻蒙大千中為數不多的老牌半步混沌境強者,比起自己來,終究要強上那麼一些。

若不是自己玩命,以半邊身子為代價,未必能夠扛住對方攻擊。

與之相反的冥土道祖,望著對面兩人,心裡卻是驀然一沉,一個天道就已經將她拖住了,現在又來一個更加棘手的顧淮安,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著四周打量。

不多時,便掃見那座隆隆炸響的囚籠,瞳孔微微一縮。

顧淮安發現對方臉色有異,目光順著視線望去,只見那道被自己封印的囚籠,正在緩慢而有節奏的開始鼓動。

纏繞在囚籠外圍的混沌法則,時不時就要爆發一次混沌神威,方可抵消內部傳來的震動。

可隨著時間推移,顧淮安發現,這封印在囚籠上的混沌法則之力,正在以遠遠超出自己想象的速度開始銳減。

見此,顧淮安哪有時間和她廢話,扯著嗓子喊道,“併肩子上,一起宰了她。”

話音未落,人已經飛在半空中,身體忽然變大,如同山嶽一般力貫千鈞的壓了下來。

冥土道祖不敢怠慢,顧淮安的肉身,先後可是有著三位半步混沌境強者的檢驗,以自己的肉身強度,絕對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因此,見顧淮安如同泰山壓頂般鎮了下來,腳下靈光一閃,飛雲掣電間,已經向著身後退去。

同時嘴角微動,周身法則縈繞,電光石火間,一道同樣有著龐大體形的身外化身騰空而起。

顧淮安殺音震天,腳下朱雀長鳴,一呼一吸間,雙方距離拉近,顧淮安以掌化天,倒叩蒼穹,一座充斥著浩然正氣的巨大文宮寶殿,追星逐月般蓋了下來。

被冥土道祖召喚出的身外化身,宛若冰山一般紋絲不動,任由顧淮安掌緣生滅。

顧淮安眉眼一凝,搞不懂這裡有何蹊蹺,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剎那間,雙方驟然碰撞,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肉眼可見的向著大千星空傳遞。

等到煙塵散盡,顧淮安看著那道依舊如同山脈一般,聳立在大千星空中的龐大身影,眉頭不由一皺。

“顧淮安,別以為自己的肉身夠強,這大千之中就難逢敵手,這一次,本座要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無盡輪迴,現!”

話音一落,佇立在冥土道祖身前,彷彿冰山一般紋絲不動的身外化身驟然睜開雙眼,一黑一白,一陰一陽,宛若天地之初的本源,極盡璀璨。

與此同時,被困在囚籠之中不能脫困的天玄之祖,驀然停了下來,身形調換方向,略帶神采的目光好像看透了混沌法則,注視在身外化身之上,嘴裡喃喃道,“地之本源?”

同一時間,域外戰場上,所有人濟濟一堂。

莊子凝眉道,“敢問道祖,此輪迴,與我神州大陸之間可有相似?”

平心娘娘開口,“此乃天玄地道之精,非祭煉本源不可得,可一旦祭煉之後,冥土道祖就喪失了像皇天道祖一樣藉機重生的機會。”

軒轅蹙眉道,“您的意思是說,冥土將存留在天玄之中最後的本源之力都給挪用了,對嗎?”

平心娘娘點頭,像他們這種天地初開時便已經存在的太古強者,如果不將天地本源祭煉,只要自己所在的大千世界依舊能夠汲取道蘊,生命便可無限延續。

皇天道祖之所以敢於獻祭,也是衝著這一點。

平心娘娘說的話,自然也傳進了顧淮安耳中,當即,顧淮安暴喝一聲,“刀來!”

蚩尤聞風而動,猛得一擲,手裡的虎魄刀宛若電芒一般疾馳而出。

顧淮安伸手接過,左手握刀,右手持劍,龐大的身軀宛若水中蛟龍一般,騰轉挪移之間,腳下鯤鵬虛影閃過,隨後,數之不盡的刀光劍影縱橫殺出。

冥土道祖嬌喝一聲,身外化身以疾風掠影之速,雷厲風行般撕裂大千星空,身後九道輪迴虛影,宛若驕陽大日般,在與顧淮安的刀光劍影中,綻放出極致璀璨的神芒。

兩者相互廝殺,極盡肉身之巔,一時間,劇烈的轟鳴聲,分不清是從囚籠裡發出來的,還是兩人大戰引發的天地異動。

星空不計年,域外有青天。

距離戰場百萬裡之外的中都四祖,正在一處廢棄的星辰上各自盤膝,他們都想看看,這場鴻蒙大千中從未有過的曠世大戰,到底誰勝誰敗。

忽然,地濁驚呼一聲,“槽,這娘們是瘋了吧,以自隕為代價,也要拉著顧淮安一起下水,真他娘夠野的。”

話音未落,地濁只感覺眼前一花,自己臉上就多了一個巴掌印子,腦袋頓時壓得比胸口還低。

站在一旁的青天道祖以及天清老祖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兩人堅定不移的看向神州大陸的方向,一句廢話都沒說。

直到厚土道祖發話,“天玄地祖也是你能口嗨的?”

地濁俯首道,“大人,屬下知錯了。”

青天道祖連忙打著圓場道,“無心之失,咱們還是先看顧淮安與冥土道祖之戰,其他事,過後再議。”

厚土道祖收回目光,秀麗的面龐上,閃過一絲陰霾。

幾人不約而同的又將目光轉向戰場。

只見顧淮安以身為盾,絲毫不做防禦,變換方向後,徑直朝著冥土道祖本體殺去。

冥土道祖雙掌推出,周天之內,輪迴法則動盪星空,凡是法則綿延之地,身外化身如影隨形。

一時間,顧淮安根本突破不了身外化身的防禦。

天清老祖道,“兩位大人,以冥土道祖所為,最多能夠牽制顧淮安一天一夜,屬下猜測,她之所以祭煉本源,是想給天玄之祖創造機會。”

“一旦天玄之祖破困,顧淮安又無混沌境傍身,之前,離戈老祖身死之時,屬下觀察到,冥土道祖一直都在用目光掃視顧淮安戰場,發現顧淮安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樣隨意鎮壓天玄之祖的實力,所以才會留下來冒險一搏。”

“成了,天玄有救,敗了,無非就是身死,即便現在逃過,之後也難逃顧淮安魔手,不知屬下所言,是否妥當?”

青天道祖看了一眼厚土,發現其面無表情,目光始終盯在這域外戰場之上。

透過那雙眼睛,以兩人相伴無數年的認知,青天道祖知道,對方這是心裡有結,原因他也知曉,無非就是被顧淮安那個牲口給捶出影子了。

青天道祖開口,“你猜得是對的,以天玄大陸的近況,即便天地兩道留有本源,但本源也不足以讓兩尊半步混沌境復甦。”

“現如今,皇天道祖已經佔了先機,冥土道祖唯有死地求生,顧淮安是不可能放她離開的。”

“其他人也不會,就好比神州天道,那可是用重傷之軀方才將其攔下,為的就是斬草除根。”

“冥土道祖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方才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