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古墓

許諾憑藉逆天悟性領悟的新擒龍爪同樣威力非凡，這是一種凌厲的擒拿術，既能傷敵又能隔空控制對手關節要害，使其無法動彈。

達到爐火純青境界後，甚至能凌空取物，相隔一兩丈外便可吸取物品。

施展時瞬發無形、悄無聲息，難以防禦。

在古墓中，這種能力也十分實用，無論是破壞機關還是取走絕境棺槨中的陪葬品，都有奇效。

此時，瓶山頂上的雲霧散去，從深澗衝出的毒蜃也被許諾吸收殆盡，山頂竟變得清風徐來，異常清爽。

許諾剛轉身準備下山，就見陳玉樓和紅姑娘一臉焦急地從小路折返，看到許諾後才鬆了口氣。

原來剛才許諾留在山頂深澗旁用盤王缽吸收毒蜃時，其他人起初並未察覺他沒跟上來。

等眾人跑到山腰裂縫石橋上，紅姑娘擔心許諾，回頭檢視，發現身後無人。

她立即停下腳步，準備返回山頂尋找許諾。

陳玉樓與花螞拐等人望向山頂，只見黑雲聚集，五彩毒氣瀰漫，幾乎完全籠罩了整座山峰。

眾人皆變了臉色。

“糟了，許兄竟然沒下來。”

陳玉樓懊悔自己先前不該喊那些江湖暗語。

風緊扯呼這類話綠林人士能懂，但許諾未必是江湖中人，或許是某位軍閥的公子，可能沒明白陳玉樓的話。

這時羅老歪一邊喘息一邊幸災樂禍地說道：

“這許公子怕是不知豬欄子的厲害，此刻恐怕已被毒氣圍困，命喪於此。”

羅老歪說完又抬頭看了看山頂的五彩毒霧。

“瓶山的毒氣厲害得很，許公子怕是連遺體都被毒氣化了。”

所謂豬欄子是卸嶺力士的秘密暗語。

他們把帶毒氣的古墓稱為烏窖，烏窖即為豬圈之意，這種稱呼頗為古老。

古代的豬圈常設在廁所糞池旁，氣味混雜著人的排洩物。

後來到了清末，逐漸改稱烏窖為豬欄子，含義未變，仍是豬圈，用來指代古墓中的劇毒氣體。

紅姑娘、花螞拐等人都懂這些暗語，一聽便知厲害，立刻拔腿就跑。

而許諾可能並不知情。

此刻花螞拐等人顯然也認為許諾已遭遇不幸，滿是惋惜。

“唉，自古以來，不知多少英雄豪傑，本領非凡，卻死於烏窖。”

“許兄真是太可惜了。”

花螞拐邊說邊搖頭。

紅姑娘聽後，臉色變得冰冷，但眼眶泛紅。

“不可能！許大哥不會出事的，他這麼厲害，一定能夠轉危為安！”

說完，她看著陳玉樓，顯然仍信任他的判斷。

陳玉樓臉色發青，望著山頂的毒氣，也搖了搖頭。

“從剛才毒氣的氣勢來看，恐怕是潛伏修行百年的毒物吐出的霧氣。”

“即便是許兄弟武功再高強，也難以逃脫毒氣。”

紅姑娘聞言頓時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幾秒後回過神來，目光堅定且帶些瘋狂。

“我要去找許大哥，我不相信他會死在山上。”

“即便真的死了，我也要親眼見他最後一面！”

說完，紅姑娘轉身朝山頂跑去，毫無畏懼。

陳玉樓對紅姑娘一向寵愛有加，雖有利用她招攬人才的想法，但多年來的情誼是真實的。

見紅姑娘要上山找許諾，他也嘆了口氣。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說完戴上黑紗遮住口鼻，隨後也朝山頂跑去。

花螞拐、崑崙磨勒等人見狀都愣住了。

沒料到紅姑娘和陳玉樓竟要回去尋找許諾。

當下他們也不猶豫，趕緊戴上黑紗，緊跟其後。

唯有羅老歪一人跺腳咒罵，滿臉憤懣，卻並未行動，而是和熟苗嚮導留在石橋處等候。

待陳玉樓和紅姑娘趕到瓶山山頂，兩人均驚得目瞪口呆。

剛才山頂的毒氣妖霧竟然已經消散。

許諾神采奕奕，悠閒地朝山下走去。

紅姑娘的臉色立刻恢復紅潤，眼睛也亮了起來。

她加快腳步，衝向許諾。

幾步後，撲到許諾懷中。

幾秒後，陳玉樓走到兩人身旁，咳了兩聲。

緊緊抱著許諾的紅姑娘這才鬆開。

她臉微微發紅，站在許諾旁邊，神情喜悅而堅定，落落大方，毫無羞澀之態。

陳玉樓與紅姑娘相識多年，自然瞭解她的性情。

他知道紅姑娘已下定決心，對許諾情根深種。

陳玉樓不僅不反感，反而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原本他就有意招攬許諾加入卸嶺力士。

但許諾的才能太過出眾，難以招攬。

不過若以紅姑娘為條件呢？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紅姑娘英姿颯爽，容貌秀麗，身段更是火辣誘人。

相信許諾絕不會抗拒。

陳玉樓再看向許諾，似乎也並無抗拒之意。

陳玉樓聞言大喜，急步上前，“許兄果然厲害，在這般險惡環境之中，竟能化險為夷。”隨即拉上許諾與紅姑娘匆匆離開瓶山。

先至老熊嶺義莊商議對策，再作打算。

待眾人回到義莊時，天已昏暗。

陳玉樓心意甚明：瓶山深處藏有數個巨型洞穴，彼此以通道相連。

通道出口大致位於地門附近，但深埋地下，尋找不易，挖掘亦需眾多人力方可成事。

而瓶山山頂的裂隙雖可直通下方洞窟，然深澗內毒物繁多，單是那些噴湧而出的毒氣便幾乎致命，貿然下去實不可取。

必須先行制服洞底的毒物。

要壓制這些毒物，需大量人手投放生石灰與硃砂。

但單憑一兩人難以完成此任務，須得集結大軍。

幸而陳玉樓等人入老熊嶺前已在苗人邊牆外圍埋伏多支隊伍。

第一支是一百多名卸嶺群盜，乃陳玉樓屬下，皆為經驗豐富的盜墓賊，裝備精良且技藝不凡；第二支是數百名工兵營成員，屬於羅老歪的部下，他們並非現代意義上的專業工兵，更像古代掘子軍，專司挖墳掘墓之事，攜帶各類器械如鐵鎬、鐵鍬等，並配有大量騾馬，雖無戰鬥能力，卻擅長爆破與挖掘；第三支則是羅老歪麾下的武裝連隊，全副武裝毛瑟槍，每人配備二十響。

彼時軍閥普遍使用老式槍械如漢陽造，少數裝備西洋快槍者才被視為精銳，而全員配備毛瑟槍者更是精銳中的佼佼者。

這些人主要用來防範工兵營成員可能出現的背叛或對古墓珍寶的哄搶。

陳玉樓決定調動這三路兵馬，攜帶生石灰、硃砂及必要工具一同前往瓶山。

話音剛落，他便向許諾徵詢意見。

許諾當然明白此次陳玉樓等人進入瓶山未能直接找到湘西屍王墓，即便有所損失，所得珍寶也寥寥無幾。

然而，他與陳玉樓此行目的迥異，陳玉樓意在盜墓致富，而許諾則是為了奪取氣運機緣。

儘管陳玉樓此次探險未尋得屍王墓，但其中蘊含的機緣卻不少，許諾豈會輕易放過？於是他欣然同意了陳玉樓的計劃。

陳玉樓見許諾點頭，立即命令崑崙磨勒持印信手令前往瓶山外調兵遣將。

夜晚降臨後，許諾獨自在老熊嶺外修煉乾坤正氣訣，吸納天地間的靈氣。

即使他已經具備諸多神通，且修為已達八十年，但每日的修煉從未間斷。

乾坤正氣訣修煉出來的內力渾厚端正，是驅邪除祟的最佳武器。

待到子時，許諾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雖然修為未見顯著提升，但他仍感受到修煉乾坤正氣訣使自己的修為更加純淨，運用也更為自如。

接著他又開始修習天官伏魔功，這是一種純粹的煉體術，旨在錘鍊肉身爐鼎。

待到爐火純青之時，便可實現洗髓伐骨、脫胎換骨的效果。

許諾片刻未停，直至天色微明，方覺全身肌肉膨脹，血脈經絡暢通無阻，渾身汗水溼透，散發出微微腥臭的氣息，顯然是將體內汙濁之氣盡數排出。

頓時覺得身心舒暢，精神煥發。

不多時，他便來到山腳溪邊清洗一番，剛洗淨便察覺到周圍氣氛突變，耳邊隱約傳來人聲馬鳴。

許諾得天耳通後，聽力愈發靈敏，甚至超過了鷓鴣哨養的守夜犬。

此刻，十里之外的動靜已清晰可聞。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陳玉樓與羅老歪部署於苗人邊牆附近的千餘人部隊浩浩蕩蕩地進入了視野。

如此眾多的人手，氣勢浩蕩。

在這老熊嶺一帶必然會引起其他勢力的關注。

事情不宜拖延，必須迅速行動。

於是許諾、陳玉樓等人帶著物資便啟程了。

依舊是熟悉的老苗作為嚮導。

只是越過第一個高崖後，並未直奔瓶山。

許諾特地讓老苗繞著瓶山轉了一圈。

陳玉樓也對許諾的細緻表示讚賞。

畢竟瓶山古墓機關密佈，稍有不慎便會損失慘重。

眾人在瓶山周邊轉悠時，發現了許多石樑石柱之類的遺存。

明顯是宋元以前的建築。

由此可見，此地唐宋時期定是繁華之地。

有許多道觀寺廟。

可惜到了元代，全都被拆毀破壞。

而且元代的墓葬習俗獨特，極為繁雜。

蒙古人不封土不植樹，深埋大葬，講究下葬後讓萬馬踏平墓地。

從地表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跡。

此外，蒙古軍隊裡還有不少西域的色目人，他們的喪葬方式各不相同，與漢族差異巨大。

此時卸嶺力士也只能看見一些夯土的跡象。

不過沒有大型古墓。

只有一些簡陋的陪葬坑，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當接近地門時，許諾的天眼通察覺到前方樹林中有異樣氣息。

陣陣強烈的屍氣與毒蟲的氣息傳來。

許諾心中有所觸動，立刻帶人前去檢視。

到了一看，發現樹林中有一片被挖掘過的墳墓。

地面上佈滿墳坑，至少幾十個。

奇怪的是，這些墳坑裡空無一物。

既沒有棺槨，也沒有屍骨。

卸嶺力士見到此景，以為已有人捷足先登。

想必是有其他盜墓者曾來過這裡。

眾人心情複雜。

這意味著瓶山大墓可能已被他人侵擾。

即便某些大型古墓二次發掘仍能發現珍寶。

但終究是別人篩選後的殘餘。

還是第一批進入者更佔便宜。

尤其是卸嶺力士習慣於將盜墓所得洗劫一空。

萬一碰到同樣風格的盜墓賊，大家豈不是白跑一趟？

許諾見卸嶺群盜面色不佳，隨即說道：“各位無需擔憂，此處並非被盜掘過的墓葬。”

“若我沒看錯，這裡應是移屍地。”

聽罷許諾的話，卸嶺群盜皆面露疑惑。

顯然無人知曉何謂移屍地。

唯有那老苗聽後，露出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