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牢房內浮動著淡淡的晨霧,幾縷青灰色的微光透過碗口大的窗戶照射在馬如風臉上,他翻個身準備繼續睡。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睜開眼睛,驚愕的看向某個方向。

只見牢房的角落裡,蘇遠早已站立在那,雙足踏地,身形如松。

他右腿緩緩趟出,鞋底在地面上碾出“吱嘎”輕響,左拳無聲遞出,卻在將盡時突然加速——

“砰!”

牆角稻草應聲炸開,草屑紛飛中,右腿如鐵鞭橫掃,帶起的勁風驚醒了打盹的黃師父。

“大清早的......”黃師父嘟囔著,卻忍不住眯眼偷看。

想他當年練功,也是每日這般時辰起來,不過那是起晚了要挨師父的棍棒敲打,蘇遠能有這番自覺,已經實屬不易。

知行合一,他八天學完武功的話真的不只是口頭說說而已。

看到蘇遠的動作後,馬如風忍不住默唸:“弓步衝拳一條鞭。”

蘇遠動作不停,身形如行雲流水,雙手交錯成十字,左足尖輕點地面,右足緊隨其後。兩點白痕在地面上一閃而逝。

“左右十字奔腳尖。”

身形迴轉間,肘隨身走,左腿斜斜踢出。

“轉身盤打斜身腿。”

緊接著是三記連環腿,快而不亂,最後一記回身肘穩穩凝在半空。

“左右三環迎面錘......”

蘇遠翻身劈掌,接一記貼地掃腿。腿風過處,塵土飛揚。

“翻身劈砸倒拉牛......”

收腿時身形不晃,氣息不亂。

“蹚腿踢打不容愁......?不對!”馬如風睜大眼睛。

“潭腿要'力從地起',洪拳要'腰馬合一'。”蘇遠腦中閃過這兩句話。

只見他身形一沉,趟出右腿,就在腿勢將盡之際,他突然變招,腰馬一擰,右拳自肋下螺旋衝出,化作洪拳中的“工字伏虎拳”。

這一式“蹚腿接伏虎”,將北派腿法的凌厲與南派拳法的剛猛完美融合。

蹚腿專攻下盤,伏虎拳直取中路,上下交攻,令人防不勝防。

這小子沒有喜新厭舊忘本......黃師父表示很欣慰。

“薪火相傳,不過如此......”夏梧微笑道。他是魂體可以不用睡覺,所以在蘇遠醒來的同時他就已經坐在這裡了。

“你得加油了,畢竟你揹負的,本就比別人要多......雖然這樣說很不公平。”

馬如風一言不發,牢房內的其他師父不知何時也醒了,他們默默注視著場中的蘇遠。

晨光漸盛,將他舞動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

蘇遠繼續推進步法,雙腿連環踢出,快若驚鴻。

同時,他在心中默唸口訣。

“進步架打連環腿,左右翻劈如迅雷。”

雙掌翻飛如電,帶起衣袂輕揚,卻在最後一刻變招為洪拳的"鐵線拳",小臂橫掃如鐵閘。

將十二路潭腿全部施展完,恰在此時,牢房外,朝陽完全升起,將整個牢房照得透亮。

【武力值+5】

【武力值+5】

【武力值+5】

【武力值+5】

【武力值+5】

......

馬如風有些恍惚地望著這一幕,晨光中的蘇遠與記憶中的某個身影漸漸重疊。

那是二十年前的自己,也是這般年紀,每日天不亮就在師父的竹鞭下苦練潭腿。

那時的晨光也是這般,透過道場的窗欞,將少年人揮汗如雨的身影拉得很長。

他記得自己曾為練好“蹚腿”,硬是在青石板上磨穿了七雙布鞋;為掌握“三環腿”,腿上綁著沙袋踢斷了三根木樁。

依稀記得師父那時問自己:“你習武是為了什麼?”

年少輕狂的他竟脫口而出:“想出風頭!”

結果自然是被罰站了一整天的樁,雙腿抖得如同篩糠。

如今想來,學武自然不是為了逞強鬥狠。但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年代,這個飽受欺凌的民族,不正需要一場驚天動地的“風頭”嗎?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馬如風是一眾師兄弟中的天才,雖然現在看來自己比起這個年輕人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卻沒有升起絲毫嫉妒之心,反倒是心中湧起一股久違的熱血。

年輕,真好!

他心中感慨萬千,但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

“你做的很好,我沒什麼可教你的了。”

馬如風慢慢站起來,走到蘇遠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遠子,我不知道你從哪兒來,也不知道你要往哪兒去,未來想做什麼......”

“但這些都不重要,你能站在這裡,就已經夠了。”

“我這一身潭腿的功夫,今日便託付給你了。”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一字一頓道:

“六日後,擂臺上——”

“替我贏!”

“交給我。”蘇遠嘴角微揚,笑容盡顯意氣風發:“謝馬師父的薪火之恩!”

言畢,他再度向昨日那樣,給馬如風行了師徒之禮。

“遠仔,打的好啊!”黃師父大笑著走上來:“照我看,就算他們幾個不教你也所謂了,這兩門功夫夠用!你接下來幾天反覆磨練,我保準你在擂臺上......”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他。

“黃師父且慢......”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角落裡的清秀小和尚雙手合十,微微笑道:“拳腳都有了,兵器怎能少?這下一位,就讓小僧來吧......”

小僧楊破虜,習的是雁門五郎棍法......蘇遠腦海裡閃過他當日的自我介紹。

楊破虜是眾師父之中看上去年紀最小的,與蘇遠年紀相仿,長相清秀,梳洗一下放現代來看應該是個小鮮肉。

一個清秀小和尚......名字裡的殺氣竟然如此之重嗎?

眾人沉默著看楊破虜朝蘇遠走去,這小和尚同樣也是眾師父中名氣最小的,沒有人認識他。

蘇遠又開始想:“棍法?我練了之後融進巨鐮裡可以嗎?反正都是長兵器。”

楊破虜走到蘇遠面前,再次一笑:“施主可願和小僧習這五郎棍法?”

蘇遠正色:“求之不得。”

..........

p;這個月繼續保持212,生物鐘混亂了,下個月再次對全勤發起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