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注意到傅清辭的不對勁,他湊了過來。

傅清辭快速地翻過手機,還是被眼疾的陸炎看到了。

他即刻發出了爆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清辭,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居然被秦艽拉黑了。”

傅清辭陰森森地看著他,“很好笑?”

“哈哈哈哈,不,不好笑。”

忍笑真的很辛苦,陸炎憋得臉都紅了。

傅清辭回正手機,盯著微信對話方塊裡的感嘆號,目光深沉。

陸炎動了動嘴,安慰道,“最起碼她是今天才拉黑你的,前面你發那麼多,她雖然不理你,但也沒有拉黑你,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在玩欲情故縱,女人有時候就這麼作,你還是有機會的。”

說完,他急忙捂住嘴,生怕再次當著他的面笑出聲。

傅清辭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欲情故縱?作?明天南非那個專案書記得簽收,準備一下去南非,其他人過去我不放心,你去盯著吧,也不用多久,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幾個月就行了。”

陸炎怔愣了一下,緊接著哀怨地看著他,“你來真的?要不要這麼小氣,又不是我拉黑你的,你找我出氣幹嘛?”

傅清辭深深地看著他,“幾個月嫌太短,那就一年半載吧。”

陸炎立刻投降,“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放我一馬吧!我這細皮嫩肉的,去到那邊風吹日曬,你忍心嗎?”

傅清辭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拿著桌面上那杯威士忌,悶喝了一大口。

陸炎見求情沒用,他撇撇嘴低喃道,“切,你要我去我就去了,我才不去。”

到時候找個經理,多給點補貼,大把人爭著去,他才不去,先不說衣食住行不如他意,那邊的妹子他也看不上。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傅清辭還是聽清了,他冷笑道,“這件事我已經跟你父親說了,他也同意了。”

陸炎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臟一麻,有些頭痛,見過坑爹的,還沒見過坑娃的,他家老頭真是天生來克他的吧,他若不肯去,他家老頭肯定會派人把他押上飛機的,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悲催生活,他無聲地抽泣了一下,揚起手輕輕打了一下嘴巴,都怪這張嘴。

他還想跟傅清辭求一下情,傅清辭理都沒理他,一口接著一口喝著悶酒,陸炎知道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他氣悶得拿起酒瓶直接灌。

傅清辭知道艽艽為什麼今天才拉黑他,是怕他壞了她的好事,其實一開始他就知曉了她的目的,不難猜,她若倒臺,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沈維安,沈維安那人有野心但腦子不多,要算計他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把他入罪,這些年沈維安不是沒做過違法的事,最後都能平安無事,靠的是他背後的宋家胤,要讓宋家胤放棄沈維安,那總得有替代品出現,嘖嘖,他家艽艽可真聰明,一石二鳥!唉,太聰明的女生就是不易動心,看來他的追妻之路還漫漫無期。

韓景城推開包間門,剛踏進來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只見傅清辭和陸炎一左一右喝著悶酒。

一個像情場失意的男人,一個像憤世嫉俗的少年。

韓景城覺得好笑,走了過去,坐在他們中間。

陸炎放下酒瓶子懨懨道,“景城,你來了?”

韓景城點了點頭,挑眉詢問道,“怎麼了?”

陸炎越過他,哀怨地看了傅清辭一眼,低聲道,“有人重色輕友,要把我送去南非過苦日子。”

韓景城不解,“南非?”

陸炎撇撇嘴道,“不就是被秦艽拉黑嗎,要是我,早不知道把她甩幾條街了,這種冷冰冰的女人有什麼好,冬天抱著冷,夏天有空調,天涯何處無芳草,”

韓景城大概明白了,他笑著打斷陸炎,‘“炎子,少說兩句吧,我怕你去完南非還要去北極。”

陸炎愣了一下,腦子清醒了許多,這事傅清辭真的做得出來,陸炎緊緊地抿住了唇。

韓景城轉過頭,看向一旁氣場低迷的傅清辭,又看了一眼桌面上那瓶少了一半的威士忌,心底微微嘆了一聲。

很快,他嚴謹地看向傅清辭,“清辭,你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傅清辭放下酒杯凝眉看向他,“查到了什麼?”

韓景城徐徐道,“那幅畫的作家叫許平生,是楚涼縣一個小山村裡的人,跟傅奶奶同歲,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在七越城住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老家那邊我也查過了,他再也沒有回去過,有一件事很奇怪,沒有人知道他會畫畫,而且他畫畫的風格跟一位已故的畫家很相似。”

傅清辭挑了一下眉,“誰?”

韓景城表情凝重了許多,“你也認識,蘇眉,沈老爺子的第一任妻子。”

傅清辭的眉心跳了一下,幽深的眼眸彷彿蒙上了一層迷霧,有些茫然。

片刻,他起身,對著兩人低聲道,“我先回去了,今天的掛我賬上。”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陸炎聽到傅清辭說會買單,他的心情豁然了許多,即刻招呼服務員上了幾瓶人頭馬。

韓景城看著他小孩子的性子,有些無奈,抬手看了下時間,站起身對著陸炎道,“很晚了,我也回去了。”

陸炎急忙拉住他,“屁股都還沒坐熱,你就要走了?你一口酒都沒喝,清辭說了他買單,我們還不狠狠宰他一筆。”

韓景城扯開他語重心長道,“少喝點吧,傷身,本來身體就不好了。”

說著瞥了一眼他的腰子。

陸炎瞬間氣炸了,他交的都是些這麼損友,哼。

說著又往嘴裡灌了一瓶酒。

韓景城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抬腿走出包廂。

下到一樓時,他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眼望過去,確定沒看錯,卡座裡坐著的是喬箋。腳尖不由自主地轉動了方向,他愣了一下,頓在原地,皺了一下眉頭,掩下了心底異樣的感覺,腳尖歸正,面無表情地朝著出口走去。

喬箋渾然不覺身後的目光,拿著桌面上的酒瘋狂地往嘴裡灌酒。

陸炎一個人在包廂裡喝得沒意思,想去樓下找找樂子。

轉了一圈,今天沒有看對眼的,突然,他看見了喬箋,眼睛一亮,快速走了過去,坐在喬箋對面,以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pose跟喬箋打招呼,“嗨,小喬妹子,好巧!”

“滾!”喬箋頭也不抬。

陸炎笑嘻嘻道,“相逢皆是緣,再說了,你跟小五是朋友,小五又是我妹妹,簡而言之,你就是我妹妹,你一個人在這裡喝酒很危險的,不如我們一起吧!”

喬箋冷嗤了一聲,倒也沒有再趕他離開。

陸炎見她不說話,揮手喊來了服務員,“去拿我珍藏的好酒過來。”

喬箋抬眸看了他一眼,陸炎朝著她呲牙笑,“喝好點的,沒那麼容易上頭。”

喬箋沒有說話,很快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