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折逆襲：希望與荊棘並行

清晨的陽光如細碎的金箔灑下，賴詩瑤氣呼呼地將工程日誌塞進帆布包最底層，那手感粗糙的帆布摩擦著掌心。

塑膠模特斷肢般支稜的裝飾品正從紙箱裡探出來，那尖銳的造型在視覺上給人一種突兀的衝擊。

供應商發錯貨的十二箱波點蝴蝶結，在晨光裡泛著刺眼的死亡芭比粉的光澤，那濃烈的色彩晃得人眼睛生疼。

“賴小姐對不住啊，我們倉庫主管昨晚喝多了......”電話裡的道歉混著嘈雜的麻將聲，那聲音尖銳地刺進耳朵。

老陳蹲在花壇邊剔牙，斜眼瞟她氣得發顫的指尖，那指尖微微的顫動，帶著一絲細微的麻意。

正午時分，熾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社群活動室像個蒸籠，熱浪撲面而來，讓人的面板都感到刺痛。

賴詩瑤踩著人字梯刷牆漆，粗糙的梯子在腳下微微晃動，丙烯顏料那刺鼻的氣味鑽進鼻腔，顏料蓋住供貨單上“不可退換”的鋼印。

朵朵抱著自己攢的玻璃彈珠，那玻璃彈珠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幾個留守婦女翻出縫紉課的碎布頭，那柔軟的布料觸感細膩。

當郝逸辰舉著雲臺相機進來時，正撞見賴詩瑤把藍白條紋床單裁成海浪造型。

“這比原設計更好。”明星的手指拂過麻繩編織的漁網裝飾，粗糙的麻繩摩挲著手指，上面的貝殼紐扣還帶著菜市場那股濃烈的魚腥味，“要幫忙拍改造過程嗎？”

賴詩瑤搖頭時，瞥見他後頸那道結痂的紅痕——和監控裡破壞者耳墜鏈子同樣0.8毫米粗細。

防撞條包裝上的匿名捐贈編碼突然在記憶裡閃爍，像枚卡進齒輪的圖釘。

三天後的驗收日，原本罵罵咧咧的男人們圍著立體拼貼牆嘖嘖稱奇，那驚歎聲在空氣中迴盪。

豹紋女人帶來的酸梅湯在一次性杯子裡晃出漣漪，那酸甜的氣味撲鼻而來，“小賴老師，物業說垃圾清運費要再漲三成。”

謠言是半夜從社群群裡炸開的。

賴詩瑤蜷縮在拼布窗簾後面，那柔軟的窗簾觸感輕柔，手機螢幕藍光照亮工程日誌裡夾著的匿名信。

那條指控她“借公益斂財”的長語音轉了四百多次，語音裡的尖銳指責聲讓人心裡發緊，夾雜著三年前舊照片——畫面裡她正接過建築公司經理的名片。

她清晰地回想起，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午後，她為了社群公益專案四處奔波，在朋友的介紹下，得知這家建築公司有閒置的建築材料，便懷著一絲希望前去拜訪。

當她走進經理辦公室時，室內的裝修豪華卻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牆上的大幅油畫色彩濃烈，彷彿在訴說著權力與財富。

經理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著她，那目光如同實質，讓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詳細地介紹社群公益專案的意義和規劃，言辭誠懇且充滿熱情。

經理的表情起初十分冷淡，只是偶爾漫不經心地翻閱著她帶來的資料。

在她提到社群裡那些渴望改善居住環境的孩子們時，經理的眼神有了一絲鬆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接著，經理開始詢問專案的預算和預期效果，她一一作答，每一個資料都經過了精心的計算和考量。

然而，經理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條件，要求在專案中使用他們指定的供應商，並且要在專案宣傳中突出建築公司的標識。

她心裡明白，這些條件會增加專案的成本和難度，但為了能爭取到那些對專案至關重要的閒置材料，她還是選擇了妥協，最終接過了經理遞來的名片。

但後來，賴詩瑤發現經理指定的供應商提供的材料質量參差不齊，價格卻比市場上同類產品高出不少。

她多次嘗試與經理溝通更換供應商，卻遭到了經理的拒絕，甚至經理的態度變得越來越惡劣，對專案也不再關心。

此時，賴詩瑤隱隱覺得經理似乎另有目的。

“水電改造......”金粉筆圈出的字跡突然刺進瞳孔，賴詩瑤想起暴雨夜漏水的配電箱。

她開始懷疑，經理是否從一開始就打算破壞這個公益專案，而匿名信的出現也許正是他的陰謀。

或許他是擔心專案順利完成後會影響到他指定供應商的利益，又或者是他在專案中謀取私利的計劃被察覺，所以才想透過匿名信誹謗她，讓專案陷入混亂。

懷裡的熱可可涼透時，窗外飄來郝逸辰的新歌，修音後的聲線溫柔得像是另一個人，那悠揚的歌聲如潺潺流水。

當賴詩瑤在社群裡應對謠言的困擾時，郝宇軒正在物業監控室展開調查。

社群辦公室印表機吐出第17版預算表時，那紙張吐出的聲音沙沙作響，郝宇軒的黑色轎車正碾過碎瓷磚路，車輪與瓷磚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

助理袖釦上的鷹隼暗紋擦過捐贈物資清單，某個被紅圈標記的供應商編號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郝宇軒站在物業監控室裡，食指輕叩著螢幕裡戴漁夫帽的女人。

助理將建築協會名單平鋪在桌上，那紙張平鋪的聲音清脆，某個被紅圈標記的名字與匿名信落款處的筆跡完美重合。

“通知王會長，三分鐘後的行業峰會直播需要調整發言順序。”他扯松領帶，袖釦劃過供應商整改通知單上鮮紅的公章。

在調查過程中，郝宇軒發現經理與那個被標記的供應商有著密切的經濟往來。

而且，經理所在的建築公司近期面臨著一些財務危機，很有可能透過不正當手段來獲取利益。

這更加深了他們對經理與匿名信誹謗事件關聯的懷疑。

社群公告欄更新時，酸梅湯濺溼了豹紋女人的真絲睡衣，那涼涼的液體觸感清晰。

液晶屏迴圈播放著設計師協會副會長九十度鞠躬的畫面，背景音裡郝宇軒的聲線比財務報表更冷：“誹謗公益專案者，將永久列入行業黑名單。”朵朵蹲在花壇邊撿道歉信摺紙飛機，那些印著公章的證明材料在風中翻飛成蝶。

預展前夜，之前就有社群裡的孩子們興奮地討論著郝逸辰可能會來，賴詩瑤把最後一隻千紙鶴掛在吊燈上。

郝逸辰的應援車忽然拐進小巷，粉絲們捐贈的星空燈在雨棚下堆成銀河，那璀璨的燈光讓人眼前一亮。

他隔著水霧朦朧的車窗衝她笑，指尖在玻璃上畫了個月亮。

暴雨在清晨六點砸醒展板上的丙烯畫，那雨滴砸落的聲音如鼓點般響亮。

賴詩瑤衝進活動室時，音響裝置正在積水中冒著青煙，那刺鼻的焦糊味鑽進鼻腔。

郝逸辰團隊的紅外線烘乾機轟鳴著壓過雨聲，那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耳朵生疼，執行經紀人手握三支吹風機，正對著投影儀猛吹。

“直播改成雨中特輯更有意境。”他摘下滴水的棒球帽，髮梢掃過賴詩瑤手背，那溼溼涼涼的觸感很明顯，瞬間，維修師傅已經接好第七根線路。

在郝逸辰團隊緊張維修好裝置後，孩子們踩著水坑衝進展廳時，那濺起的水花打在腿上涼涼的，拼貼牆上折射出七百二十種彩虹，那絢麗的色彩讓人目不暇接。

留守婦女們的扎染圍巾懸在中央空調出風口，那輕柔的圍巾隨風飄動，郝逸辰舉著自拍杆穿梭在人群裡，鏡頭掃過朵朵用碎瓷磚拼的貓咪眼睛。

當掌聲驚飛簷下避雨的麻雀，那清脆的掌聲在空氣中迴盪，賴詩瑤轉身看見驗收組組長正把五星評分表塞進防水檔案袋。

人群散盡後的寂靜裡，牆縫滲出的雨水蜿蜒成蛇，那滴答滴答的水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賴詩瑤蹲在《海底世界》主題牆前，指尖觸到石膏板深處細微的震顫，那微微的震動感傳遞到指尖。

郝逸辰遺落的補光燈突然閃爍，照亮裂縫中某根鋼筋不自然的彎曲弧度——像極了匿名信上那個被反覆描紅的“危”字。

牆皮碎屑簌簌落在驗收報告簽名處，恰好蓋住郝宇軒今早親手補籤的“永久質保”章。

賴詩瑤摸出手機照明，光束掃過裂縫深處時，半枚帶鐵鏽的膨脹螺絲突然墜落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