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光破暗：希望悄然萌芽

（接上文）

凌晨三點的公司圖書館裡，空調發出老舊的嗡嗡聲，那聲音像一隻無形的手，在寂靜的空間裡肆意拉扯著空氣。

賴詩瑤踮起腳抽出《宋代瓷藝考》的那一刻，三本精裝畫冊重重地砸在她腳邊，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地面似乎都微微顫抖。

她的心猛地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

林曉塗著裸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搭在書架上，那粉色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哎呀，詩瑤，你要的《龍泉窯標本圖鑑》在我這兒呢。”林曉那故作關切的語氣，像一把尖刺，直直地扎進賴詩瑤的心窩，憤怒和委屈在她心底瞬間翻湧，可她只能強忍著，指甲狠狠掐進了掌心，手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三個實習生舉著咖啡杯，發出壓抑的笑聲，那笑聲像尖銳的針，刺痛著賴詩瑤的耳朵。

她的臉漲得通紅，彷彿能感覺到血液在太陽穴處劇烈地跳動，每一聲笑聲都像是在嘲笑她的無助。

她轉身走向電子檢索臺，後頸被空調的冷氣激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冷氣如冰刃般割著面板——那些刻意壓低的笑聲裡，分明夾雜著“抄襲狗”的字眼。

屈辱的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她拼命地眨了眨眼睛，不想讓眼淚流下來。

“借閱紙質資料需要部門總監審批。”管理員敲著玻璃窗提醒時，賴詩瑤正對著手機相簿裡模糊的會議筆記發呆，手機螢幕散發的微光映在她的臉上。

她滿心的期待瞬間破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她，就像置身於黑暗的深淵，找不到一絲光亮。

上週三的部門例會上，張總說過的“釉色流動性”關鍵詞突然在記憶中清晰起來，她抓起鉛筆在便籤紙上畫出連綿的波浪線，鉛筆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在安靜的圖書館裡格外清晰。

一絲希望的火花在她心中燃起，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微弱的光，她緊緊地抓住這一絲希望，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賴詩瑤在圖書館被同事林曉刁難後，心情低落地走出圖書館，來到公司附近的便利店想要整理一下思緒。

便利店的落地窗上蒙著夜雨的水汽，從外面看去，像是一層薄紗，隱隱約約能看到店內的景象。

她坐在角落裡，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心中的迷茫和失落如這雨水一般，連綿不絕。

不知不覺，她竟趴在桌上睡著了，進入了一個夢境。

在夢裡，賴詩瑤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陰森的瓷器倉庫。

倉庫的天花板很低，陳舊的房樑上掛著一串串蜘蛛網，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四周擺滿了高大的木質貨架，上面堆放著各式各樣的瓷器。

然而，這些瓷器都被一層厚厚的、灰暗的灰塵覆蓋著，像是被歲月塵封已久。

她伸手去觸控離她最近的一個青花瓷瓶，手指剛碰到瓶身，那灰塵便簌簌地掉落下來，揚起一小團嗆人的塵霧，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林曉和那三個實習生站在倉庫的另一頭，他們的身影被昏暗的光線拉得長長的。

林曉穿著一件豔麗的紅色連衣裙，在這灰暗的倉庫裡格外刺眼。

她雙手叉腰，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那三個實習生則在一旁附和著大笑，笑聲尖銳而刺耳，在倉庫裡迴盪，如同惡魔的尖嘯。

突然，張總板著臉出現在倉庫中央。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眼神犀利得如同鷹隼。

他緩緩地走向賴詩瑤，每一步都踏得很沉重，彷彿踩在賴詩瑤的心上。

張總嚴肅地對她說：“你做不出好的策劃案，就別想轉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倉庫裡嗡嗡作響。

賴詩瑤想要解釋，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能張著嘴，無聲地掙扎著。

就在她絕望得快要窒息的時候，郝宇軒出現了。

他穿著那件熟悉的深灰色西裝，手中拿著灰格紋手帕，手帕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柔和的光。

他溫柔地說：“釉面開片要順應窯變，你一定可以的。”他的聲音如同春風，吹散了賴詩瑤心中的恐懼和絕望。

隨著郝宇軒的話音落下，倉庫裡突然亮堂起來。

原本被灰塵覆蓋的瓷器開始發出柔和的光芒，光芒越來越亮，如同點點繁星。

灰塵紛紛從瓷器上掉落，像是雪花般紛紛揚揚。

那些瓷器漸漸展現出它們原本的精美模樣，青花瓷瓶上的圖案栩栩如生，彷彿活了過來；粉彩瓷盤上的花朵嬌豔欲滴，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賴詩瑤被這美麗的景象驚呆了，她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賴詩瑤被一陣冷風吹醒，原來是便利店的門被開啟了。

她揉了揉眼睛，回想起夢境，心中五味雜陳。

那恐懼和無助是她在工作中壓力的體現，而郝宇軒的鼓勵和瓷器的光芒則代表著她內心對成功的渴望和希望。

賴詩瑤把涼掉的飯糰推給蹭暖氣的流浪貓，那流浪貓毛茸茸的身體蹭了蹭她的手，觸感柔軟而溫熱。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在這冰冷的世界裡，這一點溫暖顯得那麼珍貴，卻又那麼短暫。

膝上型電腦壓在《宋瓷紋樣手繪筆記》上，鋼筆水在草稿紙上暈開，形成了像青花一樣的墨痕，那墨痕散發著淡淡的墨水香氣。

她盯著那墨痕，思緒漸漸飄遠，回想著自己為了這個策劃案付出的無數個日夜，心中五味雜陳。

值班店員第三次更換關東煮湯底時，她突然想起郝宇軒遞來的灰格紋手帕——那人站在茶水間逆光處說的“釉面開片要順應窯變”，此刻竟成了突破瓶頸的關鍵。

賴詩瑤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就像黑暗的夜空中突然劃過一顆流星，希望再次點燃了她的鬥志。

她帶著從手帕回憶中得到的靈感，快步走回公司，重新投入到策劃案的工作中。

晨光爬上咖啡機時，賴詩瑤用冷水拍了拍發燙的眼皮，冷水濺在臉上，帶來一陣冰涼的刺激。

她感到一陣眩暈，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緊繃讓她有些站立不穩，但一想到策劃案還未完成，她又咬了咬牙，強撐著自己。

策劃案封面的“曜變天目”概念圖還缺一組資料支撐，她盯著電梯鏡子裡自己發青的眼眶，把散落的碎髮別到耳後，碎髮劃過臉頰，癢癢的。

她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心中滿是無奈和焦慮，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按時完成這個策劃案。

“詩瑤臉色這麼差，要不要請半天假呀？”林曉晃著新買的梵克雅寶手鍊經過工位，手鍊上的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香水味混合著拿鐵甜膩的氣息，撲鼻而來，“張總剛問起策劃案的進度呢。”玻璃牆後的張總從報表中抬起頭，看到賴詩瑤挺直的脊背在晨光中投下倔強的影子。

林曉那陰陽怪氣的語氣，讓賴詩瑤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只能強忍著，假裝沒有聽到。

午休時分，鍵盤聲格外清晰，那噼裡啪啦的按鍵聲彷彿是一場急促的鼓點。

賴詩瑤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著，每一個按鍵都像是她對工作的執著和堅持，她想要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完成儘可能多的任務。

賴詩瑤將最後三頁ppt的錯別字修改完畢時，茶水間的微波爐發出“叮”的清脆響聲，那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迴盪。

她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揉著痠痛的肩頸轉身，忽然發現窗臺上的綠植換了個新的陶瓷盆——雨過天青的裂紋釉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晶光，那晶光如星星般閃爍，刺得眼睛微微發疼。

她被這美麗的景象吸引，心中的疲憊彷彿減輕了一些，大自然的美好總是能讓人感到治癒。

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里，郝宇軒鬆開領帶，靠在安全門上，看著手機裡剛收到的匿名訊息：“監控室硬碟第三排空缺位，上月檢修記錄顯示……”他瞥向辦公區那個被晨光籠罩的工位，腕錶秒針劃過十二刻度的瞬間，電梯井傳來送餐機器人的電子提示音，那聲音機械而冰冷。

午後的寂靜中，辦公室的白熾燈發出輕微的電流聲，像一隻小蟲子在耳邊嗡嗡叫。

賴詩瑤盯著螢幕上的最後一行資料，耳畔突然傳來陶瓷杯底觸碰桌墊的悶響，那聲音低沉而厚重。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一種莫名的期待湧上心頭，不知道這杯拿鐵背後，是否藏著更多的驚喜。

散發著焦糖香氣的拿鐵在黑色桌面上蒸騰起白霧，那白霧嫋嫋升起，像一縷輕柔的煙，杯壁還殘留著從便利店撕下貼紙後的膠痕，用手指輕輕觸控，能感覺到膠痕的粗糙。

她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溫熱的咖啡順著喉嚨流下，讓她感到一陣溫暖，彷彿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消散。

她轉頭時，只瞥見半片深灰色西裝衣角消失在轉角，電腦右下角顯示的14:07提醒她午休早已結束。

她心中湧起一股感激之情，雖然不知道是誰送的咖啡，但這小小的舉動，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和支援。

指尖觸碰到溫熱的杯身，那些被冰美式陪伴的熬夜時光忽然有了具體的溫度，那溫度透過指尖，傳遞到心裡。

她的眼眶微微溼潤，在這冰冷的職場中，這一絲溫暖顯得那麼珍貴，讓她更加堅定了完成策劃案的決心。

印表機吞吐紙張的聲響打斷了她恍惚的思緒，那聲音嘈雜而凌亂。

她回過神來，看著印表機吐出的紙張，心中充滿了期待，希望這些紙張上的資料，能夠為策劃案畫上完美的句號。

賴詩瑤俯身整理散落的會議紀要，一個金屬u盤從資料夾夾層滑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害怕這個u盤裡的資料，會對策劃案產生不利的影響。

暗紅色的塑膠外殼磕出了一道細小裂縫——這是三個月前入職時行政部統一發放的，她記得自己曾用它備份過初版策劃大綱。

她小心翼翼地撿起u盤，彷彿撿起了自己的希望，雙手微微顫抖著，不知道這小小的u盤裡，是否藏著她想要的答案。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指甲反覆摳弄著u盤邊緣的裂縫，裂縫處的塑膠邊緣有些鋒利，割得指甲生疼。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緊張和興奮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當“陶瓷工藝資料備份”的資料夾出現在螢幕上時，顯示器冷光裡浮動的塵埃彷彿都凝固了，那塵埃在冷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的驚喜和激動如潮水般湧來，她終於找到了自己苦苦尋找的資料。

十二個標有日期的子資料夾依次展開，4月17日的文件修改時間赫然停留在專案截止日前三天。

她的手緊緊地握住滑鼠，彷彿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隨時會消失。

林曉的笑聲忽然從走廊飄了進來，賴詩瑤猛地把筆記本轉向牆壁，那笑聲尖銳而刺耳。

她的心中充滿了警惕和憤怒，不想讓林曉看到自己的成果，她知道林曉一定會想盡辦法來破壞。

泛著藍光的進度條緩慢前進，被刪除的釉料配比表在載入進度達到99%時露出了一角。

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螢幕，不敢有絲毫的分心，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麼漫長，她期待著那個完整的配比表能夠早日出現。

她伸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玻璃幕牆映出她咬出血痕的下唇，嘴唇上傳來一陣鹹鹹的血腥味。

緊張和期待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彷彿在等待一場命運的宣判。

“叮——”

茶水間的微波爐提示音嚇得她後背撞上椅背，那提示音尖銳而突兀。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回過神來，目光急切地回到螢幕上，看到螢幕上完整復原的客戶需求文件正泛著瑩白的光，那光柔和而明亮。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喜悅和成就感，就像攀登到了山頂，看到了美麗的風景。

落地窗外飄來積雨雲投下的陰影，工位隔斷上懸掛的綠蘿葉片突然被陽光鍍上了金邊，那金邊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她望著窗外的美景，心中充滿了感慨，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回報。

賴詩瑤把u盤放進襯衫口袋時，指尖觸到了內側縫線處細密的針腳。

這是母親在她入職那天親手縫製的平安符，粗糙的觸感讓她的鼻腔突然湧起一陣酸澀。

她想起了母親的溫暖和鼓勵，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力量，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負母親的期望。

她對著電梯鏡面整理衣領，玻璃倒影裡那個眼窩青黑的姑娘，正將策劃案裝訂冊的邊角與資料夾嚴絲合縫地對齊。

她深吸一口氣，邁開堅定的步伐，朝著張總辦公室走去

賴詩瑤低頭檢查u盤裡檔案的備份時間戳，沒注意到監控探頭微微偏轉了十五度。

張總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透出暖黃色的光暈，門縫裡漏出的對話聲混合著普洱茶香，那茶香淡雅而悠長。

她站在門口，心中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期待，她期待著能夠得到張總的認可，實現自己的夢想。

“……實習生轉正名額……”這樣的隻言片語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切斷。

她的心中一緊，不知道這和自己有沒有關係，但她很快又鎮定下來，告訴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問心無愧。

賴詩瑤摸到口袋裡的金屬稜角，那些在便利店裡洇開的鋼筆水痕跡突然在記憶中鮮活起來，變成了策劃案扉頁上舒展的冰裂紋。

她微微一笑，心中充滿了感慨，這一路的艱辛和努力，都將成為她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