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心跳加速,這絕對是某個科技新貴的座駕。

這個行業的人都有一個特性:年輕。

她迅速調整電瓶車方向,裝作低頭看手機的樣子,實則用餘光鎖定目標

三、二、一……

“砰!”

電瓶車的前輪精準地撞上了豪車的左前門,阮溪早有準備,在碰撞瞬間輕巧地跳下車,任由電瓶車倒地。

她自己則“不小心”的摔倒在豪車旁,擺出一個既狼狽又不失美感的姿勢——這是她練習了二十多次的成果。

“啊!”阮溪驚叫一聲,

這次比預想的撞擊力度大得多。

阮溪膝蓋擦破了一點皮,既顯得真實,又並沒有造成重傷。

“啊,好痛啊……”

阮溪立刻進入狀態,刻意壓低聲線,讓驚呼聽起來柔弱又可憐。

她的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嘴唇顫抖著,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像只受傷的小鹿。

同時,她不著痕跡的迅速檢查自己的著裝:白色連衣裙弄髒,長髮披散得恰到好處,膝蓋上那道昨天特意沒處理的擦傷此刻也顯得格外楚楚動人。

前幾次失敗後,阮溪總結出了經驗:不能撞得太狠,否則容易真的受傷;也不能太輕,否則引不起注意,力度要剛好夠讓車主心疼車,又心疼她。

今天她就撞得很完美。

按照劇本,這時候豪車主人應該驚慌地下車檢視,關切地詢問她是否受傷,然後她就可以抬頭露出那張精心化妝過的臉……

豪車主人就會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打動,親自扶她起來,甚至送她去醫院……

之後的故事就順理成章了。

然而,蘭博基尼紋絲不動。

車窗依然緊閉,連引擎都沒熄火。

“怎麼回事?”

阮溪心裡打鼓,偷偷抬眼瞄了一下。

透過深色車膜,她隱約看到駕駛座是個穿西裝的男人——應該是司機,而後排坐著一個人影,看不清男女。

“難道力度不夠?”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小姐,你沒事吧?”

阮溪心中一喜——成功了!

但抬頭看到的是是司機,不是車主,阮溪的笑容又僵了一秒,立刻調整回可憐模式:“我、我沒事……就是膝蓋好疼……”

她故意用手去碰擦傷處,倒吸一口冷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輛車太貴了,我賠不起……”

她邊說邊用餘光瞄向車內,但隱私玻璃讓她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她以為司機再怎麼樣也會讓她上車,送她去醫院。

這樣她就有機會和車裡的人接觸了。

誰知道司機說:“沒關係,我們老闆說了,不要你賠,你走吧。”

然後上車了。

阮溪,“……??”

不是,這是個正常人撞了人之後的反應?

什麼叫不要她賠?這是賠不賠的事嗎?

眼看車子引擎發動,阮溪趕緊捂著膝蓋,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車旁,輕輕敲了敲後座的車窗。

“對、對不起……”她用最柔弱的聲音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您沒事吧?”

車窗沒反應。

阮溪咬了咬牙,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撲在了車門上。

“啊!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一條縫,司機冷漠的聲音傳來:“小姐,我們不是已經不要你賠了嗎?你還要這樣?”

阮溪咬牙,“你們怎麼這樣,我人都受傷了……”

司機,“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讓我們賠?”

阮溪,“……我沒說讓你們賠,但你們撞了我,我受傷了,你們至少要送我去醫院吧?”

司機,“小姐,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之前說的話也不算數了,我們已經調取了行車記錄儀,您涉嫌故意碰撞,請賠償維修費用。”

阮溪如遭雷擊,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什麼故意碰撞?你在說什麼啊!”

阮溪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明明是你們突然變道,我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做這種事?”

“行車記錄儀顯示你在距離我們50米處就開始調整方向,全程低頭不看路。”

司機的聲音毫無感情,“後視鏡和車門受損,初步估算維修費約十二萬元,請問你是現金還是轉賬?”

十二萬?!阮溪腿一軟,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要站不住了。

前幾次那些老總不是都擺擺手說算了嗎?這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你、你開玩笑吧?就這點刮痕要12萬?”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且帶上了真實的哭腔,“我只是個普通人,你們這不是要逼死我嗎?”

她越說越激動,索性拍打起車窗來:像個倔強不為金錢富貴折腰的小白花。

“有錢了不起啊?開豪車就能欺負普通人嗎?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負得起責嗎?”

司機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路口的監控攝像頭:“或者你需要我們報交警,調取監控確認責任嗎?”

阮溪的語氣頓時有些不足了。

“我、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可是我媽媽還在醫院,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才騎車這麼急……”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賠了?”

阮溪,“你們這是在獅子大開口,受傷的是我,你們憑什麼還要我賠錢?我就算是一年到頭不吃不喝,也賺不了十二萬。”

這番動靜已經引來了路人圍觀。

有人開始拍照,有人指指點點。

阮溪見狀更加來勁,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家都來評評理啊,我不小心碰到了他們的車,他們就要我賠十幾萬,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一個拎著菜籃的大媽果然露出同情的神色:“小夥子,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至於這麼過分嗎?”

“就是,這麼有錢還在乎這點修車錢,為難普通人?”另一個圍觀者幫腔道。

“就蹭了點痕跡,就要十二萬,這也太狠了吧?”

“開豪車了不起啊?開豪車就可以看不起普通人嗎?”

輿論站在了阮溪這邊,阮溪心中暗喜,低頭抹淚,嘴角卻悄悄上揚。

這招她屢試不爽——在公眾場合,富豪們最怕被扣上“為富不仁”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