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在,轉瞬已經年。

憑空突然裂開一道丈許長的空間縫隙,幽藍的裂隙邊緣閃爍著不穩定的空間亂流。

四周的草木砂石在這股空間之力的牽引下紛紛離地而起,在半空中詭異地懸浮著。

一片落葉被無形的力量撕成碎末,又在空間波紋中重組,形成了一幅光怪陸離的景象。

“嗡——”

隨著一聲空間震顫,兩道倩影從裂縫中翩然而出。

當先一人身著素白流仙裙,金線繡成的雲紋在陽光下流轉著淡淡光華。

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周身縈繞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氣息。

那雙澄澈的眸子彷彿看透了世間永珍,卻又纖塵不染。

正是沈清禾。

緊隨其後的是位金紋蓮裙的少女,裙襬上栩栩如生的蓮花隨著她的步伐時開時合。

她好奇地眨動著靈動的雙眸,時而伸手觸碰飄浮的草葉,時而湊近觀察漂浮的大小不一石塊。

那副天真爛漫的模樣,與身旁的沈清禾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就是外界嗎?”

沈青蓮纖纖玉指輕點在一株隨風搖曳的狗尾草上,指尖泛起一點璀璨靈光。

只見一道金線自草尖蜿蜒而下,如同活物般遊走至根部。

霎時間,這株平凡野草通體泛起瑩潤光澤,草葉舒展間竟有靈氣流轉,儼然蛻變成了一株靈植。

“真好玩!”

她拍手輕笑,銀鈴般的笑聲在曠野間迴盪。

裙襬上的金紋蓮花隨著她的動作綻放,灑落點點金輝。

沈清禾淡淡瞥了一眼,並未出言制止,只是神識微動,識海中密文流轉,那道幽藍的空間裂隙便如同被無形之手撫平,緩緩彌合。

“譁——”

失去了空間之力的牽引,漫天懸浮的草木砂石紛紛墜落。

沈青蓮驚呼一聲,將那株點化過的狗尾草護在掌心。

金紋蓮裙在風中翻飛,恍若一朵盛開的金蓮。

她低頭檢視手中靈草,見其安然無恙,這才展顏一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明媚的喜色。

沈清禾望著她這般模樣,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淺笑。

在她看來,沈青蓮雖然是天材地寶化形,有著不俗的靈智和高深的修為,但卻還是一顆赤子般的心性。

或許也正因此,在化形之初,就能借著這赤子之心,和積累的底蘊,一舉達到元嬰那個層次。

各中條件,都是常人所無法企及。

秘境中兩年半的修煉,沈清禾自己也僅僅是將修為推至假丹之境,這還是藉助了那宛若開掛般的神秘古書的力量。

若是僅憑她自己,是斷然無法在這麼短時間內,達到這樣的高度。

淬基,煉神,修心。

她也只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已,她的神識雖然已經遠超築基期,但還未煉到圓滿。

至於修心...

沈清禾眸光閃過一抹精光。

自從在血影的記憶中,得知了仙界的一些隱秘之後,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止步是不可能止步的,即便那仙界再恐怖,她也要繼續變強下去。

她的依仗,便是那尊仙,最後的一句話——‘建立屬於自己的仙界!’

什麼是自己的仙界?

她不知曉,但那份記憶既然得自血影,自然那尊記憶中的真仙,就是血影自己了。

而血影顯然是真正脫離了仙界,又在仙界之外,創造了這處秘境。

沈清禾猜測,或許建立屬於自己的仙界,就與這秘境有所關聯!

而現在血影創造的秘境,已經屬於她了。

相信未來,她終能窺得一切真相。

“該走了。”沈清禾收斂思緒,朝仍在嬉戲的沈青蓮喚道。

“來啦,孃親!”沈青蓮脆聲應道,小心翼翼地將那株點化的狗尾草栽入土中,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

做完這些,她才蹦跳著回到沈清禾身旁。

兩道流光沖天而起,劃破湛藍天幕。

然而兩人飛遁不過十餘里,前方突然靈光翻湧,十道身影破空而出,呈扇形攔住了去路。

“來者止步!”

為首一名築基中期修士厲聲喝道,手中令旗獵獵作響。

這隊修士皆著靛青色制式法袍,袖口繡著旋風紋樣。

其中三人氣息渾厚,赫然都是築基修為。

沈清禾眉頭微蹙,按下遁光現出身形。

沈青蓮也散去周身靈光,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十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清禾之外的人,自是好奇無比。

“諸位道友這是何意?”沈清禾出聲問道。

話音未落,她便察覺到三道神識如觸手般肆無忌憚地掃來,這般行徑在修真界堪稱大忌。

“哼!”

沈清禾眸中寒光乍現,識海中神識光團驟然綻放光明,一道凝練如實質的神識屏障驟然展開。

那三道探查的神識如同撞上銅牆鐵壁,被狠狠彈回。

“唔!”

三名築基修士同時悶哼倒退,眼中閃過驚駭之色。

為首者急忙抱拳:“兩位仙子恕罪!在下風靈派執事趙無涯,方才多有冒犯。”

他擦了擦額角冷汗,解釋道:“我派新立山門不久,見二位遁光凌厲,還以為是敵襲...這才...”

旁邊一名築基初期修士連忙補充:“觀仙子服飾,可是青雲上宗高徒?若不嫌棄,還請移步山門,容我等奉茶賠罪。”

沈清禾目光如電,在眾人面上掃過。

這些修士雖然言辭恭敬,眼神卻閃爍不定。

她淡淡道:“不必了,我們還有要事。”

趙無涯聞言,連忙側身讓開:“既如此,便不敢耽擱仙子行程。”

他揮袖示意,身後弟子立刻讓出一條通路。

沈清禾最後多看了他們一眼,這才與沈青蓮再次化作遁光,遠遁而去。

待兩道遁光徹底消失在天際,趙無涯才長舒一口氣,後背法袍已被冷汗浸透。

“好險...”他心有餘悸地望向同伴,“那白衣女子的神識當真是強大,我三人聯手竟也是不敵!”

身旁一名築基初期修士不以為然地撇嘴:“趙兄未免太過謹慎。她們不過兩人,那金裙少女更是毫無修為波動。即便那青雲宗女子神識強些,我們三人合力還拿不下她?”

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那可是青雲宗內門弟子,還是築基期,若能擒下她們,可是能得到不菲的貢獻!”

“就是!”另一名築基期修士附和,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或許那白衣女子,也就神識強大而已,我從她身上,並沒有感受到多麼強大的修為!”

趙無涯沒好氣地瞥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你們懂什麼,沒看到那白衣女子的服飾嗎!”

“那可不是青雲宗普通內門弟子的服飾,而是青雲宗金丹長老座下的親傳弟子,才能穿著的服飾,能被青雲宗金丹長老收為親傳弟子,那修為能弱嗎!”

那名築基初期的修士撇嘴:“即便是青雲宗金丹長老座下親傳弟子又如何?”

“我們道門何等強大,僅僅只出動三名金丹,就能將斬殺七宗元嬰,他們的金丹估計也就那樣,要我說剛才我們就該出手,直接拿下她們兩個!”

“就她倆那姿色,興許我們還能快活一番呢!”

“哦?是嗎?”

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如同冰錐刺入骨髓。

十名修士渾身劇震,駭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