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把盤子放進了洗碗機,然後一人收拾桌子一人準備拖地,順手也把廚餘垃圾放在外面,免得發酵。

“來,我抱。”周澄鈺甩甩手上的水,張開臂膀圈住她的腰,把她整個掂了起來。

於蕊乖乖掛在他身上,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她什麼都沒說,但周澄鈺知道她要秋後算賬了。

“鈺哥~”她嬌滴滴的貼著他耳朵輕聲喊他,他心虛的把眼神瞟向別處,企圖逃避。

“鈺哥~我也想和你一起跳傘,高空彈跳,滑雪,賽車。”

“咳咳。”

“看來你還挺公平的,陪我玩過的,都要陪她玩一遍。”

“咳咳。”他很想說沒有,他不喜歡主動找死找刺激,玩那些都是因為她喜歡,他就作陪。

思及此,他張張嘴說道,“你自己不要去玩那些危險的,聽到沒。”

“不玩了,玩跳傘被掛樹上,高空彈跳就下雨,滑雪遇到雪崩被埋,賽車打滑差點開進海里,倒黴死了。”

是啊,每次出事都能把他嚇休克,他不陪著怎麼能安心,“不玩就好,乖乖的。”

“我乖有什麼獎勵嗎?”她撒嬌道。

“想要什麼?”一個小禮物,買她開心很划算。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要,我都喜歡。”她唇角往上揚,說兩句好話白得一件禮物也不虧呀。

“鳳來士最近有一枚公主方的淡水綠戒指,要不要?”

於蕊看了眼自己的白嫩的手指,施施然的搖頭,“我已經有很多戒指了。”

“那你想要什麼?”他問。

“我要你親我一下。”

周澄鈺用腳推開門又合上,聞言笑出了聲,“親兩下行不。”

“親兩下你就要送我禮物啦。”

“那我先親十下。”

“我捨不得讓你破費。”於蕊在他唇上輕點了幾下說道,“我親你,你就什麼都不用送了。”

周澄鈺兀自嚥了咽口水,眼睛盯著於蕊一眨不眨,他總在想她這小嘴巴怎麼這麼甜,幾句話就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他把於蕊放在床邊,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等著收禮物吧。”

“謝謝,鈺哥~”於蕊起身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廁所拽,“快刷牙睡覺了。”

“好,最近高橋裡香找你了嗎?”周澄鈺問道。

“找了,找我拿錢,第一次和第二次我沒答應,第三次我給了一半。

我看她會不會再找我,她要是找我……”

“她要是找你,我就開始拋股份,不過錢需要過你的賬戶,到時候我寫個合同,你把錢和新得的股份一同轉讓給我。”他認真道。

“好。”於蕊也想到了,這錢放在她手裡肯定不會安心的,很難不起歹心啊。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不僅要和裡香好好周旋,還什麼好處都沒有。

周澄鈺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她圈進了懷裡,沒關係很快她就應有盡有了。

暮色漸深,朝霞漸起。

麻將桌上只剩周奶奶和黃清南還在堅挺,關奶奶和關寒意熬不住進房間睡去了。

“清南,關滿禎你去看過了嗎?”周奶奶問道。

“看過了。”她點點頭,“他前妻倒是哭的不能自已,雙胞胎沒什麼反應。”

“你呢?”

“我?”她扁了扁嘴,突然摸了把自己的耳環,這是雙胞胎送的。

她盡心盡力二十多年,沒有得到一件禮物,有了代理權之後,他們倒是不吝嗇了。

“一般打麻將厲害的人腦子轉的快,你早就想胡一把了吧。”周奶奶摸著桌上的牌,若有所思。

“曾經有人告訴過我,想要在吃人的世界裡活下去,就要學會麻痺自己,人生的意義我早就找不到了,如今的牽掛不過就是關寒意。”

她總想在回憶裡找到那人的身影,卻總是看不清也抓不住。

“我不關心過程,我只希望最後的結果能讓大家滿意,如果沒有,那就重新洗牌。

老實說這一出是為了小意嗎?你應該清楚是為了誰,孩子們在意你,所以不惜兜圈子想拉你一把。

新生或是自甘墮落,你再做一次選擇。”

這段話周奶奶憋了很久,蕊兒告訴她不讓她說的,可她也不想孩子們的心血報廢。

“我會好好斟酌。”黃清南低下了頭,她的確很沒用,身為長輩不僅沒有為孩子們遮風擋雨,反倒讓孩子們操心。

“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和關寒意被鎖在這棟房子裡哪都不能去,連外界的各種聲音也聽不到,想必她也交代了你什麼也不能說吧。”周奶奶說道。

“是。”

“但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你不用著急拒絕,我只需要你去找一個人,什麼都不用做,只說是我讓你去找的她。”

“可是……”

“不用可是,你做還是不做。”周奶奶銳利的盯著她,眼睛裡的光就像一把鉤子牢牢釘住她,讓她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她叫阿諾詩,年紀和我相仿,不出意外她在回京園忙著種花材,去找她吧。”

“嗯。”

天亮的很快,老宅兩邊的花圃上滿是露水。

黃清南穿著一身湖水藍的連衣裙路過,她走得很急,清脆的噠噠聲,驚動了花圃裡的昆蟲,一滴滴的露水落下,打溼了路的兩側。

嘀咚!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久久沒人開門。

嘀咚!

她耐著性子又按了一次,依舊沒有回應。

嘀咚!

第三次終於有人坐擺渡車從宅子裡出來,看樣子是第一次就聽見了,只不過過來的路程較遠,耽誤了時間。

“不好意思,可視門鈴還沒安裝好,害您久等了,請問您找誰?”保安拿出登記冊等她開口。

“我找阿諾詩。”她一字一句道。

“請問找她什麼事,您貴姓呢?”

“我姓黃,是周老太太讓我來找她的。”她回。

“好的,您稍等。”保安拿不定主意,給主屋那邊撥了通電話,對面的人聽說她找阿諾詩,又是得了老太太的話來的,當即讓保安放她進來。

“您請進。”保安開啟門伸手指引她上車,待她坐好,他調轉方向往主屋的方向開。

大約開了十五分鐘,映入眼裡是一座北歐風的莊園,宏偉的神女雕像矗立在噴泉正中央,兩邊的石柱上是威風凜凜的飛獅雕像。

這是黃清南第二次見到這麼震撼又有衝擊力的建築,第一次是去參觀於蕊名下的芳青園,美的就像古畫裡的才有的樣子。

“這位女神叫厄瑞涅,是一位俄羅斯設計師二次創作後的作品,背後的翅膀,手裡的法杖,託舉的蒲公英,各有含義。”保安寥寥解釋了幾句。

“自由,力量,永不止息。”

“是的,只有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才會有永不止息且自由的和平,您這邊請。”

黃清南走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忍不住回望那座女神像,她不禁想莊園的主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跟著保安穿過長廊,一隻黃色的豆柴跑出來嚇了她一跳,身後的女傭抱起它,躬起身子和她道歉,把它帶到了別處。

“馬上就到了。”保安繼續往前指引,路過一個滿是麻繩的透明遊樂園介紹道,“這是貓咪少爺們的遊樂園,用橡木給他們做的貓爬架,少爺們很喜歡。”

黃清南不由感嘆,真捨得,這貓咪遊樂園看起來得有一百多平。

“那邊的是豆柴少爺的遊樂園,他平時喜歡障礙跑,還喜歡玩蹺蹺板,您這邊走,馬上就到了。”

斷斷續續的穿過薔薇拱門,終於到了一片苗圃,工人們正在移栽白色山茶花,忙的不可開交。

“阿諾詩,人到了。”

“下去吧。”婦人轉過身,一張異域風情的臉上沒什麼歲月的痕跡,“你好,我是阿諾詩,不用拘泥於輩分年紀,可以直呼我名字,對了,我是新疆人,不是外國人。”

“你好,我叫黃清南,周老太太說讓我來找你。”她伸出手回握住她說道。

“我知道了,進屋坐坐吧。”阿諾詩挽住了她的手,把她往主屋那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