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思銳這個事,我希望大家別管,當然有人要往火坑裡跳,我也不反對。

我們來說說另一件事,賀總,最近我接到很多投訴。”

於蕊調出了另一份檔案,密密麻麻的投訴信截圖,看樣子應該有三四十份。

“如果您管不好你的下半身或者你那雙手的話,我還是建議您提前回家養老。

你別嫌我刻薄,本來倒三角的臉型就不好看,又是三白眼滿口大黃牙,很猥瑣您知道嗎?

平時一股老人味兒,偶爾還有排洩物的味道,您所謂的老北京範兒,我覺得應該不是這種邋遢作風。

我現在是給你警告,下一次我就把你的照片放上頭條掛個三天三夜,如果你還想要臉,你最好不要再騷擾員工。

不然您某天光著出現在大街上也說不準。

你也別想拿股份來壓我,不管用。”

於蕊輕拍桌面,等著他表態,雖然她知道對方大機率不會當回事。

“不是我想給你壓力,太太,如今這個局勢,您其實都不該得罪我們,周氏姓周不信於,等您有股份在耀武揚威吧。

至於你說的那些問題,都不是事,你說哪個女的沒被騷擾過,又沒損失什麼,受著唄。”

賀總呵呵一笑,手中的珠子盤的飛快。

“也不見得周氏姓賀,更不見得周氏是一個人說了算。”

於蕊回敬了他一句。

朱青挨著給董事們添茶,添到賀總的時候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茶水撒在了他手背上。

“沒事吧,疼不疼,我吹吹。”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抓起了賀總的手,放在嘴邊吹氣,這樣親密的動作不由引人懷疑。

“沒事。”賀總抽回手,順勢搭在了她的屁股上,忙不迭摸了兩把。

她也像才反應過來,尷尬的低著頭,添完茶站到了一邊。

大家把這微妙的小插曲看在眼裡,但也只是沉默,往周澄鈺身邊塞人誰都幹過,這不算稀奇事,反正最後都會被處理。

於蕊也不怎麼在意,繼續說起了其他事,等到下午五點會議結束,大家才各回各家。

朱青見大家陸陸續續離開,表情不怎麼自然,直到賀總離開,她顯得有些著急。

“太太,剛剛我不是故意的。”她上前兩步跟在了於蕊身邊,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沒事,要是累了可以休息兩天,人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於蕊沒接茬,敷衍了過去。

“那個,太太,周總在總裁辦,今天的事您能別告訴他嗎……”朱青見她沒有要找賀總的意思,直接暗示她去總裁辦找周澄鈺告狀。

“不了,我還有約,今天你辛苦了,早點下班吧。”於蕊看了眼手錶,加快了步子,把朱青甩在了身後。

朱青一臉黑線的跺了跺腳,搞不明白她為什麼不上套,明明只要和周澄鈺說一聲就好了。

“周總,這個檔案您籤一下。”林遠遠剛從外面回來,看見周澄鈺愣了幾秒,這是轉行了?

鴨裡鴨氣的。

微垂的圓領襯衫,帶閃粉的逗號劉海兒,黑色的西裝褲,小皮鞋,耳垂上一抖一抖的祖母綠吊墜耳環格外亮眼。

林遠遠眯著眼又看了幾秒,一拍手說道,“小蕊的耳環,少一隻你拿的。”

“放屁,本來就被那迷糊蛋搞丟了一隻,我昨天在窗戶縫裡找到的。”周澄鈺從位置上站起來,齜牙咧嘴的揉了下大腿根,他還是不能翹二郎腿,壓的他蛋疼。

凹半天造型,也不見於蕊進來,白費功夫。

“她呢?”周澄鈺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摩挲婚戒問道。

“走了,你快把字簽了,我還有飯局等不得。”林遠遠把筆遞給他,拉著他的手讓他快籤。

“真忙啊,她走哪去了?”他一筆一劃的寫自己的名字說道。

“我哪知道,興許回家了。”林遠遠等他落下最後一筆,搶過檔案頭也不回的走了。

“唉,真想讓她看看。”周澄鈺扶額苦笑。

“別騷了。”林遠遠帶上門毫不猶豫的說道。

周澄鈺冷了臉,靠在辦公桌上,嘆了幾口氣,他可真想看看於蕊。

咚咚咚,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周總。”

“進。”

肖秘給門開了一條縫說道,“藍小姐那邊結束了,問您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讓她安排吧,你去找輛破一點的車給我送過來,低調一點。”

“好的。”

……

六點,於蕊和章總在御廚的二樓用餐。

舞臺中間的小姐姐正在彈古箏,一首十面埋伏聽的人心跳加速。

“彈得真好。”章總小酌一口參酒,由感而發。

“的確。”於蕊靠在椅子上點了點頭,這也算是御廚的特色,“章總,要不點一首。”

“好啊,來一首漢宮秋月。”他把冊子遞給服務員說道,“我記得這是太太的拿手曲。”

“是。”於蕊笑了笑。

“還記得周總當時點了一千次這曲子。”

“嗯,讓你看笑話了。”

“哪有,年輕的時候談戀愛都這樣,一吵架就喜歡找對方麻煩。

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還記得她當時在手機店兼職貼膜,我點了一千張讓她貼,她傻得很,一張張貼,最後是我受不了,和她服軟,她才不貼了。”

章總說著說著嘴角不自覺揚起,此刻的他也感受到了當時的幸福。

於蕊抿嘴一笑,這樣對比她好像確實脾氣不怎麼好,當時她聽到周澄鈺點了一千次,立馬抄了一本選單,猛猛往他身上砸。

把經理都驚呆了,大喊要開除她讓她賠錢,後來周澄鈺為了讓她消消氣就把御廚買下來送她了。

“餘阿姨最近還好嗎?”於蕊問道。

“很好,談了一個芬蘭的帥哥定居在了墨爾本,是我害了她,明知道自己的父母眼界高,還非要和她結婚讓她受盡了委屈。

到頭來也沒有把孩子教好,唯一能給她的補償不過是些臭錢。

於蕊,章思銳你能不能幫我……”

“不能,你就是太心軟,這次讓他吃夠苦頭再說。

想必你也看了新聞,那位工商局長外放到外省做省長去了,他和章思銳有仇,走之前勢必會教訓他,說實話人家看在你寬厚的份兒上,已經給了臺階,但逆子不領情,你也別上趕著。

人家報完仇,自然會放他回來,到時候你只管讓他來恨我。”

於蕊頷首道。

“嗯,好吧,等他回來我就帶他出國。”

“你要去哪?”

“墨爾本,我和他媽說好了,既然我們都管不了他,就讓她男朋友管,兩米的大個,打也得給他打服。”

“你偶爾也很狠心嘛。”於蕊笑了笑,“我希望你走之前可以代替章思銳給受害者們道歉,還有賠償的事。”

“我會親自上門的,她們的人生應該由我全部買單。

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買下我的股份之前您幫過我很多次,我給了您2.5%的股份,這剩下的4.3%,我會以低於市場20%的價拋給您。”

於蕊思考了一下說道,“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錢。”

“您相信我,有了股份您在董事會的地位會大不相同,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您也可以在例會的時候打她們的臉。”章總想著如果藍染上位,以後在例會上看見於蕊那表情得多精彩。

“成交,這頓飯我請您,算是餞行宴。”她淺淺和他碰杯算是達成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