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體道成祖

子夜時分，譚家祖地萬籟俱寂。

六祖閉關的"玄冥宮"外，值守弟子突然發現宮簷懸掛的警心鈴無風自動。

"叮——"

清脆的鈴聲還未傳遠，整座宮殿突然劇烈震顫。

值守弟子驚恐地看到，六祖閉關的靜室門窗縫隙中，竟透出詭異的金色光芒。

靜室內，譚家六祖面容扭曲地盤坐在蒲團上。

一道金色火焰不知何時侵入識海，正化作萬千火蛇啃噬著他的道魂。

這位半祖極限的強者七竅中都滲出金色火苗，本命道器"玄冥印"在頭頂瘋狂旋轉，卻始終無法驅散這詭異的火焰。

"誰...究竟是誰..."

他的道魂在識海中左衝右突，卻始終逃不出金色火網的包圍。

就在道魂即將被徹底吞噬時，一道沛然莫御的道念突然闖入。

"轟！"

那道念化作青色牢籠，將金色火焰硬生生拘出識海。

昏迷前最後一刻，六祖恍惚看到火焰中浮現出一輪模糊的日輪印記。

......

聞訊趕來的譚家老祖帶著八位半祖圍在榻前。

六祖茫然睜眼，完全不記得夜間異變，只道是修煉時走火入魔。

許清負手立於雲端，凝視著掌心囚籠裡掙扎的金色火種。

火焰深處，隱約浮現著特有的道紋。

這種火種很奇特，縱然是道祖的道念都難以察覺，除非用生存在墟河中的赤明靈龜的精血，配合其他輔材煉製的特殊藥水，點在眼中，才能察覺這種金色火種。

可那赤明靈龜成年便是道祖，平時都生存在墟河深處，因此很難尋找。

"蝕日計劃，已經滲透到八十一號關城了嗎？"

許清早在回來的時候，就花費家族點查詢，便已經知道了蝕日計劃。

並且也知道蝕日計劃的來源，便是落星古城。

“落星古城......”

他突然回想起百餘年前，他當時所察覺到的異樣，或許那個時候蝕日計劃就開始了。

他指尖出現劍道之力，將火種徹底封印，隨後連同發現他的法子，利用永恆族令傳送給許松。

許松立馬傳訊回來，得到許清命令，不敢怠慢，當即將這東西交給了戰天道祖，最後呈交到了地皇氏手中。

很快，許清就得到了地皇氏的回覆。

“知道了！”

雖然只是簡單三個字，但是許清已經明白地皇氏準備醞釀一個針對蝕日的計劃。

否則的話，地皇氏就不會這個態度，而是派出強者前往落星古城，以絕後患。

許清看著城中一道道在他眼中顯現的金色火種，選擇閉上了眼睛。

既然地皇氏已經有了主意，他就不會再去打草驚蛇。

至於城中那些生靈，反正沒有許家族人，所以他不會心疼。

弱者從來沒有選擇的命運，生來就是強者的棋子！

包括他許清！

至少現在是......

整座關城依舊沉睡，無人知曉這個夜晚，一場足以吞噬永恆仙域的陰謀剛剛被斬斷第一縷觸鬚。

落星古城，觀星臺上。

星隕老祖眉心那道金色日輪印記忽明忽暗，他猛地睜開雙眼，蒼老的面容浮現一絲驚疑。

"嗯？"

正在推演星圖的月蝕老祖察覺到異樣，抬眸望來。

只見星隕老祖指尖凝聚出一縷將熄未熄的金焰，在夜風中明滅不定。

"何事？"月蝕老祖沙啞開口，黑袍下的面容模糊不清。

星隕老祖凝視著掌心殘焰，金色瞳孔微微收縮："派往八十一號關城的那道半祖級火種......熄滅了。"

"哦？"月蝕老祖低笑一聲，枯瘦的手指繼續在星圖上勾畫，"區區半祖級的火苗，滅了便滅了。"

星隕老祖眉頭緊鎖："可那譚家六祖不過尋常半祖，按理說......"

"火種雖強，卻非無敵。"月蝕老祖漫不經心地打斷，"若遇專克道魂的至寶，或是那老傢伙藏著什麼保命手段，失敗也不足為奇。"

他說著，指尖在星圖某處輕輕一點，金色星芒頓時消散無蹤："反正火種一旦奪舍失敗，便會自毀消隕，不會留下痕跡，你多慮了。"

星隕老祖負手立於觀星臺邊緣，暗金色的道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深邃的目光始終鎖定著八十一號關城方向，眉心那道日輪印記不時泛起微光。

那個方向星河平靜，氣運如常，並無異樣。

"或許吧......"

他最終收回視線，金色日輪印記重新隱沒在皺紋深處。

不過他還是小心謹慎！

連續三夜，他都在暗中感應著散佈在關城各處的火種。

譚家府邸、各大商隊駐地、甚至城主府偏殿......其他數十道火種都安然無恙，仍在按照既定計劃緩慢侵蝕著宿主的道魂。

"看來確實是本座多心了。"

第四日破曉時分，星隕老祖終於收回目光，緊繃的面容稍稍舒展。

他轉身時，看到晨光中幾隻星紋燕正在簷角築巢，一派祥和景象。

月蝕老祖不知何時已站在廊柱旁，枯瘦的手指逗弄著一隻星紋燕："如何？"

星隕老祖搖搖頭，自嘲般笑了笑："確實如你所言，只是意外。"

他袖袍一揮，觀星臺上的警戒陣法悄然隱去，"倒是本座小題大做了。"

"謹慎些總是好的。"月蝕老祖陰惻惻地笑著。

晨風拂過觀星臺，只餘星圖流轉，再無人提及這縷熄滅的火苗。

轉眼間，二百年過去。

乾坤大世界，二百四十萬年的歲月長河中，許清的本體始終盤坐在乾坤祖脈之上，周身纏繞著億萬道氣血鎖鏈。

這一日，整座大世界突然震顫。

"轟隆隆——"

無數星系同時亮起璀璨光芒，所有生靈都驚恐地望向天穹。

只見世界核心處，那道巍峨身影突然睜開雙眼，眸中似有開天闢地的景象流轉。

"咔嚓！"

第一道裂痕出現在許清體表，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轉瞬間，他那具淬鍊了二百餘萬年的道體竟如瓷器般佈滿裂紋。

但詭異的是，沒有一滴鮮血流出——每道裂痕中噴湧而出的，都是凝如實質的混沌氣血！

"不破不立......"

許清的聲音在虛空迴盪，佈滿裂痕的軀體突然炸開。

無數星辰同時黯淡，彷彿整個世界的光輝都被某個存在吞噬。

下一瞬，破碎的血肉中迸發出刺目金芒。

一具晶瑩如玉的新生道體在混沌中重組，每寸肌膚都烙印著先天道紋，每滴血液都蘊含著開天偉力。

當最後一絲混沌氣被吸入體內時——

"咚！"

一聲震撼萬古的心跳響徹大世界。

許清全新道體徹底成型，舉手投足間，四周虛空自動演化地水火風。

這是真正的不滅道體，即便被打成齏粉，也能瞬間重組！

"還不夠......"

許清突然握拳轟向自己心口。

這一拳蘊含著他畢生煉體感悟，竟將剛成型的道體再度擊碎。

但這次，破碎的血肉並未消散，而是化作億萬顆星辰懸浮虛空，每顆星辰都在演繹不同的煉體之道。

"凝！"

隨著道音落下，所有星辰猛然坍縮，當光芒散去時，許清的身影重新顯現。

此刻他的氣息徹底蛻變，周身毛孔都在吞吐混沌，一呼一吸間引動諸天共振。

"這就是......體道成祖！"

他輕輕握拳，純粹的力量波紋盪開，最近的三顆恆星瞬間熄滅。

無需任何道法神通，僅憑肉身之力，就足以鎮壓尋常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