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停下,四人站在她的身後,他的跟前。

“你誰啊?”

不怕死的胖子仰起臉,面對眼前這個一米九一,比自己高出兩三個頭的男人依舊囂張。

陸錦州薄涼看狗般的眼神掃過去,隨即挑起唇角,面帶戲謔。

就在他看垃圾似的打量幾人時,懷裡人突然拽了下他的衣角。

這力道很輕,就跟他妹妹養的那隻貓咪似的,那隻貓需要什麼東西的時候也會用爪子扒他的衣服,示意他低頭。

微微俯下身,他溫柔開口,“怎麼了?”

望詩看著他,壓低了聲音道:“他們人多,不如我們先走吧。”

人數不佔優勢,若是起了衝突,他們會吃虧。

聽到這話,陸錦州沒忍住發笑。

望詩擰著眉,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別擔心。”

說完,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四頭死豬。

“你誰啊你?”

為首的胖子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的氣焰更拽更狂。

“回去問問你爹。”

此話一出,四人氣到炸毛,而望詩卻是傻了眼。

目眥欲裂的四人對視幾秒,看到這,陸錦州很快察覺到幾人的意圖。

鬆開懷中的女孩,他扣住她的雙臂,低聲安撫道:“詩詩別看,等我一會。”

說完,他迅速將人推到右側的大樹底下。

果不其然,望詩剛被他推過去,對面的四人馬不停蹄地衝向了他。

心跳如雷的女孩立刻轉過身,可入眼就是陸錦州一腳將那兩百來斤的胖子踹飛好幾米遠。

胖子被踢飛,躺在地上呻吟叫喊,他想爬起來,可全身都在疼。

“噗——”

濃濃鮮血從胖子嘴裡噴出,另外三人頓住,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艹!你們上,我去看看他。”

另外兩人對視點頭,接著齊齊朝陸錦州衝來。

“小心!”

望詩擔憂出聲,她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從身上掏出了彈簧匕首。

在擔憂中,女孩的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她發現了樹下的石頭。

就在她俯身撿石頭的幾秒,此起彼伏的慘叫劃破長空,立刻響起。

心尖一顫,她迅速起身,只聽噗通兩聲,那兩人已經癱在地上,而他們的雙臂更是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垂著,就像被折斷的樹枝,只剩樹皮與樹幹還連線著。

“嗎的!”

最後那男人氣得雙目赤紅,眼底灌滿濃濃殺意。他鬆開胖子,在眨眼間站起來往前衝。

陸錦州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看著他如何來送死。

“啊!!!”

突然,戲劇性的一幕出現,本是氣勢洶洶的男人瞬間跌倒在地,抱著受傷的左腿嚎叫不止。

陸錦州有些意外地擰了擰眉,很快,地上的那塊石頭引起了他的注意,朝右扭頭,他看到了樹下的女孩絞著手指,臉上閃過擔憂、疑惑、最後是震驚的小表情,似是不相信自己真的將人放倒了。

驚喜而欣慰的笑容綻開,他朝著驚魂未定的女孩快步靠近。

“詩詩好厲害,也好聰明。”

動聽的磁性嗓音響起,似三月的清風拂過,將她內心的恐慌吹散了幾分。

回過神來,她抬眼看向他,“你沒事吧?”

澄澈晶亮的雙眼裡滿是關心,陸錦州心頭髮軟,恨不得立刻將人摟進懷裡。

“沒事,不用擔心我。”

不放心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很快,眼尖的女孩發現了他手上的異常。

“你的手。”

聞言,陸錦州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

鮮紅的血液在白皙的面板上格外明顯,哪怕這裡光線不太好,她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陸錦州不在意地笑了下,“沒事。”

望詩從包裡掏出紙巾,本想直接遞給他,可對上他的眼睛,再看了一眼他的兩隻手,猶豫間,她還是抓起了他的手指。

“我先幫你擦一下。”

指尖觸碰的那一刻,一股電流由此竄過,酥酥麻麻的滋味直上心頭,讓男人呆在了原地。

她的手指很軟,很漂亮,因為兩人捱得很近,他還能從她身上聞到那股清香。這味道沒變,跟他第一次抱她時一樣。

目光向上移,他看到她挺翹的鼻尖,濃密似羽扇的睫毛,再往上,是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面掛著點點晶瑩水珠。

兩束車燈光束從身後掃過,不過幾秒,邁巴赫已經停在了他們旁邊的路上。

車上的何輝匆匆趕來,看到老闆受傷,他當即就要開口,可卻被陸錦州一個眼神給制止住,只得停在原地,不敢上前打擾。

兩隻手上的血水被擦乾淨,望詩鬆開了他的指尖。

“好了。”

將帶血的紙團捏在手中,她抬起頭,看向他。

直到這一刻,陸錦州才戀戀不捨的回過神來。

“手指破皮很嚴重,我們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破皮嚴重的原因是他下手太狠,其中有兩人的鼻樑骨都被直接打斷。

陸錦州本想說不用,可話到嘴邊,立刻改了口,“好。”

“上車吧。”

聞言,望詩怔愣了一瞬,這才發現旁邊多出一個人,而陸錦州的邁巴赫就停在她身後的位置。

“望小姐。”何輝禮貌一笑。

望詩點點頭,心裡納悶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陸錦州紳士地拉開車門,衝她溫和一笑。

望詩剛準備抬腿邁進去,可下一秒就忍住了,她望著前方,擔憂出聲,“他們怎麼辦?”

她不是擔心這四人,她只是擔心他們出了意外,陸錦州會不會受到影響,被牽連。

“不用擔心,阿輝會處理好。”

聽他這樣說,望詩也不再多想,放心地鑽進副駕駛座。

上車前,她還格外有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陸錦州沒忍住笑了一聲,因為女孩這時時刻刻懂禮貌的模樣太過可愛。

車門關上,邁巴赫後退,接著從另一條路離開,藉助微弱的燈光,她不安愧疚的目光又一次鎖定在他受傷的手背上。

這裡的光線比樹下明亮,在這裡,她終於能看清楚他手上的傷勢。

皮肉破開,暴露在空氣裡的肉有些猙獰,恐怖。

他的手很好看,就像一件藝術品,可這件藝術品卻因她而受了傷。

“怎麼了?”

女孩的小表情,他可是沒錯過。

殷紅的唇瓣微微嘟著,她悶悶不樂的嗓音在下一秒響起。

“抱歉啊,是我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