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元抬起頭,凝視著哥哥顧時敘那堅毅又沉默的背影,心中一陣愧疚。他清楚,如果不是為了他,哥哥和戰友們早就能帶著家人逃往更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在這滿是喪屍的市區裡兜兜轉轉,像是被困住的老鼠。

如果我沒有答應陳海濤,他就不會這麼急著讓我去找家人——顧時元的內心瞬間有了答案。所有的食物幾乎都已經分給了他和那些幫不上忙的同學們,李云為保護他們受了傷。此刻,他再一次感受到局勢越來越不妙。他看得出來,市區的喪屍越來越多,明知自己去冒險等同於自尋死路,自己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可是,海濤他……他實在是太可憐了,怎麼忍心讓他失望呢?

陳海濤焦急的面龐在他眼前浮現,他那雙眼睛充滿了期待和絕望,彷彿寄託了所有的希望。顧時元緊握著雙拳,臉上湧上陣陣燥熱。剛才趙鑫不無安慰地說道:“海濤,別急,哥幾個肯定會幫你找到你家人,別擔心。”

一個大媽的聲音也加入其中:“是啊,軍人不就是為了咱們人民服務的嗎?你看他們那麼厲害,肯定會先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回頭再幫你找家人,別急,啊!”

車廂內的人一個個表情一致,似乎都在為自己理所當然地爭取安慰。

李雲的眉梢微微一挑,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掃了一眼顧時敘,沉默不語,眼神卻透著一股譏諷的味道。顧時元目光一寒,猛地轉頭,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叫‘為你們服務’?我哥救你們,難道是應該的?他就該把自己的命搭在這裡,去救你們這些人?”

車廂內一瞬間安靜了。顧時元的語氣越來越激烈,心中翻湧的憤怒讓他無法自控,往日的溫和早已消失無蹤。這些人,救了他們一命,現在竟然理所當然地當作是應得的待遇,看到喪屍來就只會躲,看到危險就開始哭哭啼啼,連一個照顧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心中一陣寒冷,突然意識到哥哥他們的付出究竟有多麼不值——這群人沒有一絲感激,甚至把一切當作理所當然。

車內氣氛瞬間凝固。那位大媽顯然想要反駁,可還沒開口,就被旁邊的男士拉住了。趙鑫連忙賠笑,語氣有些輕佻:“阿元,別生氣,媽沒惡意,她也只是急了,才會這麼說的。我們知道你們都好,都是好人。”

顧時元笑了笑,語氣冷得彷彿冰霜:“好人?呵,真是好人啊。”他冷冷一笑,轉身盯著趙鑫:“趙鑫,看來你也覺得我哥救你家人是‘義務’吧?你難道沒看見那些跑得最快的學校老師和保安嗎?他們才是有責任有義務的,大學城的警察呢?他們去商店搶東西都比做事還快。”

趙鑫的媽媽不服地嘟囔:“這不就是義務嗎?交那麼多稅,憑什麼不幫我們?你們有槍有能力,不幫我們這些弱者做什麼?”

“你……”顧時元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胸口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

然而,李雲比他更快,一把舉起槍,槍口頂住了那大媽的腦袋。空氣瞬間凝固,李雲那嘴角帶著幾分痞笑:“這種人,還用廢什麼話?一槍崩了就行了,感激的事就不用說了。省得讓他們口口聲聲覺得是我們該做的。”

他的眼神如利刃般掃過車廂內的一眾人,語氣不屑:“感激也不用用錢來還,直接把命還給我們,多簡單。給老子省個空位,能早點躺一躺。”

車廂內的空氣瞬間變得壓抑,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連大媽也瞬間嚇得臉色蒼白,往後縮了縮。旁邊的幾個人開始慌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冷靜點,不要亂來……”

“李雲!”顧時敘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強烈的壓制感。

李雲撇了撇嘴,收回槍,靠在窗上,閉口不言。顧時元在一旁愣了愣,忽然覺得內心一陣羞愧,低下頭小聲說道:“哥,對不起……”

“沒事,”顧時敘語氣平靜,“你能替別人著想已經很好了,只是有些人,註定是沒法幫的。以後,得學會分清楚,看看自己的能力,也得看看別人值得不值得你幫助。”他頓了頓,伸手揉了揉顧時元的頭髮,笑著說道:“不過,別忘了你答應過海濤的事,既然說了幫忙,就得做到。明天,哥陪你去市中心。”

他看向一旁依然忐忑的陳海濤,嘴角微揚:“你也一起吧,沒你我們也找不到路。”

陳海濤抬頭,緊張地問:“就我們三個人?”

顧時敘挑眉:“嫌不夠?”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玩笑,眼神卻深沉如水。

“老大!”李雲立刻坐直身子,眼中滿是不贊同,“這怎麼行?這倆人太弱了,去市中心太危險了,至少得帶上我!”影子也不由得投來異樣的目光。

顧時敘微笑著拍拍李雲受傷的胳膊,李雲疼得齜牙咧嘴:“你還真敢摸,疼死我了!”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氣,勉強憋住:“說正事行不行?”

顧時敘眼中帶著一絲嚴肅:“好好養傷,別忘了,你們四個得保護好十幾個人,覺得輕鬆嗎?”他頓了頓,低聲道,“話說,傷口沒啥異常吧?”

李雲自嘲地笑了笑:“感覺有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全身痛得像是要炸了,我身上燒得厲害,頭暈得不行。難道我會變成喪屍?”

顧時敘的臉色瞬間嚴肅,低聲斥道:“別胡說!先好好休息,待會兒有些話我得跟你們說。”

夜深了,血月高懸,猶如一把懸掛在天際的鐮刀,淡淡的血光灑下,整個世界都彷彿被籠罩在一層恐怖的陰影中。

市區的喪屍幾乎遍地遊蕩,而郊區的街道和住宅區中,喪屍數量雖然不多,但依然有些孤零零的怪物徘徊。每當有人試圖靠近,那些喪屍幾乎是立刻就會被守夜的隊員們解決。

在一座倉庫裡,成振業和周德正在守夜,剛剛合力解決掉一隻女性喪屍。成振業擦了擦額頭的汗,喘著氣問:“周德,你沒覺得今晚的喪屍力氣特別大嗎?”

他目光一瞥,看到手背上有一道喪屍指甲刮過的傷口,血正往外滲,心頭一陣後怕。要不是我反應快,怕是這隻手就保不住了,那個指甲,簡直比殺豬刀還快。

周德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是嗎?我倒沒覺得。”他明顯有些不在意,目光中帶著幾分驕傲。周德的體格比一般人要強壯,身上的肌肉線條也比起大多數人更為明顯。剛才解決那頭喪屍,幾乎全是他一個人出力,周圍那些人只能站在旁邊看熱鬧,他的心裡有些許的得意和自豪。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透著崇拜,真是爽!

“你沒覺得?那你倒是挺能接受啊。”成振業眉頭緊皺,語氣裡隱隱帶著些許的不安。“這群喪屍的力氣的確大了點,甚至有些暴躁,看來今晚的情況不太樂觀。”他突然想起了楊子晴臨走時叮囑的話:“你們得小心,最近喪屍的表現越來越不對勁,特別是今晚,記得不要輕舉妄動。”

而此刻,他也忍不住再次抬頭望了望天空,血色的月亮高掛,彷彿昭示著什麼不祥的預兆。

成振業心中一陣不安,目光凝視著那彎血月,心底的不安彷彿被月光放大,像一顆種子在心裡悄悄發芽,漸漸蔓延開來。

“怎麼了?”周德見他不說話,頓時有些不耐煩地問。

“你不覺得今晚的喪屍也變得比以前更暴躁了嗎?這些喪屍的攻擊性比前幾天強得多。”成振業抿了抿嘴,眼神變得凝重。“而且你沒覺得他們的行動更快、更有攻擊性嗎?這可不像以前那麼簡單了。”

周德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淡漠,甚至微微帶著一絲自負:“是嗎?反正我沒覺得。這點小事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他一邊說著,一邊輕鬆地掄動著鐵錘,似乎根本沒把今晚的喪屍當回事。

成振業嘆了口氣,內心的不安加重了,他忽然想起了楊子晴離開時的那句警告:“喪屍的變化越來越不可預測,我們無法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種不安感,早已在他的心裡紮下了根。

“你說,接下來會不會有更大的變化?”成振業輕聲問道,話語中帶著些許的沉思和不安。

“誰知道呢,反正我只管打喪屍。”周德冷笑一聲,手中的鐵錘揮得更猛了。“我可不信什麼預言,連那些醫生都沒看出什麼端倪,我們就更不必擔心。”他帶著一絲不屑,繼續在倉庫周圍巡視,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成振業沒有再說什麼,目光依然凝望著那輪血月。心中卻充滿了疑慮與擔心,也許我想太多了,或者楊子晴的感覺只是她個人的預感。但如果真有什麼不對勁……

突然,倉庫的另一側傳來了低沉的腳步聲。成振業和周德立刻警覺地站住,目光迅速轉向聲音的來源。

“誰?”成振業低聲問道,語氣中透著緊張和警惕。

一陣沉默後,倉庫的角落裡,三個身影悄悄地出現了。那三人像幽靈般無聲無息地靠近,身上並沒有任何亮眼的標識,面色也因黑暗而顯得模糊不清。

成振業眼睛微眯,手緊握武器,準備隨時應戰。但他卻沒有貿然開槍,而是悄然等待著。

“你們……是誰?”周德輕聲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戒備。那三個身影不言不語,只是緩緩地走近,似乎有某種目的。

“什麼情況?”成振業低聲問道,語氣凝重,“你們是……?”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終於從黑暗中傳來,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你們是成振業和周德嗎?”

成振業的心裡猛地一緊,面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我們?”

那人緩緩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光芒:“我知道你們,也知道你們在這裡守夜。我們有事找你們。”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打量兩人。“不過,今晚你們最好小心一點。這裡……不太安全。”

聽到這句話,成振業和周德的神情立刻變得警覺,他們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做出了反應——保持距離,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什麼事?”成振業冷靜地問,他的眼神警惕地掃過那三個人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你們現在不是唯一的目標了。”男人的聲音依舊冰冷,“那些喪屍的變化,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你們的任務,已經變得更加複雜。”

“什麼?”成振業微微皺眉,心裡瞬間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你什麼意思?”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身後的兩人退後一步,接著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舊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的模糊身影,身上穿著制服,表情嚴肅而冷峻。

“這是楊子晴。”男人低聲說道,“她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倖存者,或許她是你們接下來最大的麻煩。”

照片上的女人臉上帶著堅毅與警覺,彷彿已經看透了所有的生死存亡。而此時的成振業,終於明白了——這場危機,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而另一邊,李欣臉色鐵青,憤憤不平地看著那人,咬牙道:“原本手到擒來的事,誰知道你那個破計劃搞得一團糟,結果竟然讓那個女人把鐲子搶回去了。都是你的錯,早上也不來,現在倒好,事情都搞砸了!”

她憤怒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那人,眼底的怨毒幾乎能凝結成冰。她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準備的好戲,竟然落得這般下場。

那人輕蔑地勾了勾嘴角,聲音冷得像刀鋒:“就你也敢說別人?連個手鐲都藏不住,真是有本事,李小姐。”他冷哼了一聲,甩開手中的刀,目光帶著嘲諷:“既然沒拿到東西,那報酬也就算了。你們一個也不配。”

說完,他轉身要走,身影一瞬間消失在昏暗的夜色裡,彷彿一頭悄無聲息的猛獸。

“等等!”李欣見狀,立刻慌了,快速上前一步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眼中帶著急迫和懇求:“你不能這樣!我可是出了力的!要不是你現在才來,要是能早點來,事情怎麼會拖成這樣?你說過的,報酬是不能反悔的!你不能食言!”

她的話音帶著一絲哀求,又像極了一個憤怒的母獅,在為自己失去的機會拼命爭取。

那人頓了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冷眼掃過李欣:“出力?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大功臣了。”他輕蔑地笑了,隨即緩緩轉身,眼神冰冷地注視著她:“你別忘了,是我把你帶入了這場遊戲。說白了,沒有我,你們連這鐲子都碰不著。”他的話語如同冰錐刺入李欣的心,冷漠無情。

李欣的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她不想讓這個機會從自己手中溜走。緊接著,她冷笑了一聲,聲音帶著一絲挑釁:“你知道什麼?反正我已經出力了。行,那你去問問楊子晴,看看她會不會把鐲子交給你。你不過是個外人,想要那麼輕鬆就拿到手?”

“我警告你,別逼我。”男人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低沉的聲音充滿威脅。

李欣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心底卻仍帶著一股怒火。“不然呢?你打算怎麼樣?”她冷笑著挑釁,眼神如同刀鋒一般銳利。

空氣瞬間凝固,四周瀰漫著壓迫的氣氛,彷彿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幾分。

這時,張程凱迅速站了出來,他的臉上掛著不太真誠的笑容,眼神卻在暗中觀察著男人的一舉一動:“朋友,別生氣嘛,李欣只是太急了,稍微激動一點。你看,咱們是合作關係,咱們也不想搞得這麼僵硬,不如大家坐下來談談,怎麼樣?”

他聲音溫和,卻不乏挑釁的意味。張程凱知道,眼前這個人有著強烈的氣場,若是過於直接地對抗,恐怕後果不堪設想。他不想自己也被捲入其中。

男人低低地一笑,那笑容像冰雪融化的瞬間,瞬間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冰冷。他似乎沒有在意張程凱的圓場,只是低聲道:“你們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上你們嗎?你們覺得一個手鐲真的值這麼多麼?”

李欣和張程凱面面相覷,心底都有些動搖。但顯然,他們兩人都沒有打算就這樣放棄。

“你知道的,世界變了,末世中的人和物,都不再是以前那樣簡單的交換。”張程凱語氣有些壓低,試圖從男人身上獲取更多的資訊。“那手鐲,應該不只是個普通的裝飾品吧。對你來說,它肯定有別的意義。”

李欣立即附和:“對對,你這麼急著找,肯定不是因為它值多少錢,是不是那個手鐲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你看看這局勢,誰不想知道一些有用的情報?”

男人臉色陰沉,手中的小刀無聲地劃破空氣,發出銳利的“嗖”的一聲。他微微低頭,似乎在思考是否要繼續和他們糾纏。

突然,一陣詭異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那聲音充滿痛苦與恐慌,讓人脊背發涼。

李欣的心一緊,目光四下掃視,緊張道:“倉庫裡,出事了?”

張程凱已經察覺到不對,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眼神驚恐:“聽那聲音,好像……是喪屍?”

就在這時,空氣突然凝滯,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男人的手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他的面板開始變色,血管鼓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體內爆發。李欣和張程凱都目瞪口呆,看著那人——不,應該是“怪物”,在他們眼前開始迅速變化。

他身體不受控制地扭曲、膨脹,肌肉暴起,衣服裂開,骨骼發出刺耳的“咔嚓”聲,面板從正常的肉色迅速變得灰白,甚至有些地方開始剝落,指甲長得像鋒利的刀刃,眼睛暴突,牙齒變得又大又尖,口中溢位腐臭的液體。

“嘔……”李欣的胃裡翻滾,心中一陣噁心,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摔倒在地。她的眼睛瞪大,看到怪物臉上的猙獰,嚇得幾乎無法呼吸。

張程凱也被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猛地往後躍開,轉身就要逃。

“啊——”李欣的尖叫劃破夜空,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她剛掙扎著站起來,想要逃離,卻不小心摔倒,癱軟在地,眼睜睜看著那怪物撲向了她。張程凱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她,他顧不得李欣,轉身拼命逃跑。

“救救我!不!啊——”李欣的聲音在空曄的夜晚迴盪,她的臉色如紙,心臟似乎被恐懼撕裂。

與此同時,楊子晴猛地從夢中驚醒,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尖叫聲,她的眉頭緊皺,心中充滿了不安。她猛地掀開被子,快步赤腳走到窗前,望著那扭曲的夜空,眼中閃過一絲冷靜的光芒。

看來收集物資的進度要加快了,喪屍變異後也會進化變強,趁著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儘可能的儲存物資,收集晶核,儘可能搶在異能者前面,物資是接下來末世生存的本錢,重生回來的時間太遲了,只能儘可能儲備一些必需品,在所有商品都沒腐爛損壞之前要儘快收進空間裡,計劃明天一早就出發搜尋物資然後殺喪屍取晶核之後,楊子晴再次躺好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