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不再廢話,軟劍如毒蛇吐信,直刺燕昀心窩!
“噗嗤!”
劍鋒入肉的聲音格外清晰。燕昀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劍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朕……是皇帝……”
“你什麼都不是。”楚衡抽劍,鮮血噴湧而出。
燕昀轟然倒地,眼中光彩漸漸消散。至死,他都死死盯著密室上方——那裡繪著九條盤龍,是他夢寐以求的九五至尊。
謝無咎見勢不妙,猛地將瓷瓶砸向“阿娩”,卻見“阿娩”突然抬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手腕一翻,鐵鏈“嘩啦”脫落——原來是青黛假扮的!
瓷瓶擦著她的衣角摔碎在地,毒液四濺。青黛一個翻滾避開,袖中銀針疾射而出!
“啊!”
謝無咎捂著眼睛慘叫,指縫間滲出黑血——針上淬了劇毒!
青鋒趁機上前,一劍挑斷謝無咎的腳筋,將其死死按在地上:“主子,怎麼處置?”
楚衡冷眼看向奄奄一息的謝無咎:“帶回去。”
“要殺要剮隨你!”謝無咎瘋狂大笑,“但你別想從我嘴裡問出一個字!”
“誰說我要問話?”楚衡聲音溫柔得可怕,“我只是需要一具屍體……給謝家餘孽收屍。”
謝無咎瞳孔驟縮:“你……”
“拖下去。”楚衡轉身,再不看一眼,“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院外,火光漸熄。
青黛撕下臉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清秀的容顏。
她揉了揉被鐵鏈磨紅的手腕,蹙眉道:“相爺,蕭雲琅和蕭玉環還未找到。”
楚衡正用帕子擦拭軟劍上的血跡,聞言頭也不抬:“兩個喪家之犬,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蕭雲琅畢竟知道夫人的真實身份,”青鋒沉聲道,“若他投靠謝家餘孽……”
“他不敢。”楚衡將染血的帕子扔在地上,聲音冷冽,“放出訊息就說之前死的蕭遠道是我們讓人假扮的。”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蕭雲琅若還有半分孝心,自會現身。”
青黛眼睛一亮:“引蛇出洞?”
“不。”楚衡輕笑,“是請君入甕。”
三更時分,一道黑影悄然摸近刑部大牢後牆。
蕭雲琅貼著牆根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臉上抹了煤灰,粗布衣裳散發著難聞的腥臭味,與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判若兩人。
“父親……”他咬牙低語,“再等等,兒子一定救您出去……”
牆頭突然亮起火光!
“蕭公子,恭候多時了。”白翎蹲在牆頭,娃娃臉上帶著戲謔的笑,“這麼晚來探監,怎麼不走正門?”
蕭雲琅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逃跑,卻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青鋒一劍抵住後心。
“別動。”青鋒冷聲道,“主子要見你。”
蕭雲琅被押到相府地牢時,楚衡正在燈下看一封密信。見他進來,頭也不抬地道:“謝無咎死了。”
“什麼?!”蕭雲琅渾身一顫。
楚衡這才抬眼,黑眸如深淵般望不到底:“你很驚訝?”他緩步走近,“還是說……你在等他來救你?”
蕭雲琅強自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楚衡突然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牆角——那裡擺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那要不要親眼看看?”
白布掀開,露出謝無咎猙獰的死狀——他雙眼被挖,舌頭被割,渾身面板沒有一寸完好。
蕭雲琅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嘔吐出來。
“現在,”楚衡鬆開手,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告訴我謝家餘孽的藏身之處,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
蕭雲琅冷笑:“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放過我父親!”
楚衡一直看著蕭雲琅,突然大笑起來:“真是可笑!你當真不知道嗎?你的親生父親是永和帝!”
地牢內,燭火搖曳,映得蕭雲琅慘白的臉如同鬼魅。他盯著楚衡,聲音嘶啞:“你……你說什麼?”
楚衡負手而立,唇角噙著一絲譏諷:“我說,你是永和帝的私生子,蕭遠道養你這麼多年,不過是為了報復先帝。”
“不可能!”蕭雲琅猛地掙扎起來,鐵鏈嘩啦作響,“我是蕭遠道的兒子!我是蕭家血脈!”
“是嗎?”楚衡從袖中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扔在他面前,“那你看看這個。”
蕭雲琅顫抖著手拾起信箋,只見上面是蕭遠道的筆跡——
【永和帝辱我妻室,此仇不共戴天。今取其孽種養於膝下,待其長大,必令其親手弒父,方解我恨。】
信紙從蕭雲琅指間滑落,他渾身發抖,彷彿被抽走了魂魄。
“不……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楚衡!你休想騙我!我爹……蕭遠道他……”
“他從未將你寫入族譜。”楚衡冷聲打斷,“你仔細想想,這些年來,他可曾讓你進過祠堂?可曾讓你碰過蕭家祖產?”
蕭雲琅如遭雷擊。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蕭遠道從不許他祭祖,蕭家嫡系的玉佩也從未給過他,甚至連蕭賓月曾經都能隨意出入的書房,他卻從未被允許踏入……
“你和她不是同父異母,”楚衡的聲音如同寒冰,“而是同母異父!”
蕭雲琅癱坐在地,雙眼空洞:“那我這些年……”
“認賊作父,為虎作倀。”楚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蕭遠道本想借你的手殺永和帝,卻沒想到燕昀搶先一步弒君篡位,打亂了他的計劃。”
地牢內陷入死寂,只有蕭雲琅粗重的喘息聲迴盪。
良久,他突然抬頭,眼中佈滿血絲:“那蕭玉環呢?她也是……”
“她確實是蕭遠道的親生女兒。”楚衡冷笑,“所以蕭遠道寧可犧牲蕭賓月,也要保全她。”
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蕭雲琅的心臟。
“哈哈哈……”蕭雲琅突然癲狂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好一個蕭遠道!好一個永和帝!”
他猛地撲到鐵欄前,面目猙獰:“楚衡!你告訴我這些,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對付謝家餘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