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審 問

大理寺的牢房中。

沈玄知漆黑又冰冷的眼眸，牢牢地鎖定在面前的犯人身上。

霍璃自從被押入大理寺的監牢之中，就經歷了一道道殘忍的酷刑。

她本來就剛被解了身上的毒，身體極為虛弱。

行刑者也極有分寸，既不真把她給弄死了，又讓她飽嘗數種酷刑。

霍璃倒也算是令人刮目相看，她居然承受住了那些殘酷的刑罰，抵死也不肯交代出更多的資訊來。

本來她的身體裡一共有三種毒素，他的大師兄窮盡畢生所學，也只解掉了兩種毒，還有一種毒一直在體內肆虐，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毒素和刑法，雙重摺磨之下，幾乎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但她都硬是咬緊牙關挺過去了。

她躺在髒亂不堪的地面上，眼神迷茫，神情恍惚。

她甚至想，如果能像大師兄一般，直接被殺死，也是極好的，但此時也成了一種奢望。

她如今就是想死，也死不了，根本由不得她做主，她的性命根本無法握在自己的手裡面，無法主宰自己的生死。

霍璃苦苦地哀求道，“沈......沈大人，求......求你給本郡主一個痛快吧！......本郡主......受......不住了......”

沈玄知卻無半分動容。

他垂眸俯視著半死不活，苟延殘喘的霍璃，語調平緩而沒有半分波瀾。

“本官只想知道，你和端王殿下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為何會去宮中求旨賜婚？你們合謀些什麼？都做了多少惡事？”

霍璃急劇地喘著粗氣，一副極為虛弱的樣子。

“我......我知道的......都已經全部說完了，你......你們放過我吧！......”

“我......我只是拿活人做......做試驗......其它什麼事情，都......都不......不知道......”

沈玄知沒想到，都到了這種境地，霍璃卻還是半點也不肯招供關於端王的事情，看來還真是用情至深呀！

但在沈玄知這裡，就算是最冷硬的石頭，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撬開一條細縫來，一定會把該知道的資訊，必須全部都吐個乾淨。

否則，想死都將成為一種奢望。

“聽聞你一直暗戀端王殿下，情深不悔？”

聽到端王的一剎那，霍璃的眼神裡面，多了一些神采熠熠的光芒。

但沒想到，她的警惕性還真是大，居然仍是矢口否認。

“沒......沒有的事，那......那不過都是謠傳罷了......”

沈玄知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地道，“你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已經全部都交代了，就算你再怎麼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霍璃知道此事已經瞞不住了，但她還是拒絕談論和端王有關的一切話題。

就像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一般，軟硬不吃。

沈玄知也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霍璃還這麼維護端王，看來還真是痴情一片。

只是端王對她，又有幾分真情呢？

沈玄知對霍璃的不配合，一點也不氣餒。

繼續道，“今天，端王進宮去向皇上請罪，受到了皇上的嚴厲斥責，他已經被皇上厭棄，被貶為端郡王，幽禁到了王府之中。”

聽到這個訊息，霍璃的瞳孔猛然擴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若端郡王已然失去了皇上的青睞，那麼他想順理成章地繼承皇位，成為下一代帝王，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那麼端郡王許諾給她的皇后之位，豈不是也遙不可及了。

念及此，霍璃只覺胸口似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無處著落。

她的雙眼中，霎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蒙上了一層暗淡的死灰。

她沒想到，一切的計劃都非常的順利，眼看著他們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卻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轉折，反而離皇位越來越遠了。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她吃力地微微抬起沉重的腦袋，雙眼用力睜大，緊緊地凝視著沈玄知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一切表情變化。

“沈大人，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端王不是一直都深受皇上的寵愛嗎？又怎麼會被皇上厭棄呢？”

沈玄知的眼中全是嘲諷，語氣冷冷地道，“李貴妃如今已經失寵了，昌王已經殘廢了，端王也遭到了皇上的厭棄，你難道還在做美夢嗎？”

霍璃的眼中，仍是不肯相信半分。

秦武帝的兒子死的死，殘的殘，唯一剩下的也寥寥無幾。

端王本身就深受皇上的寵愛，雖然因為身體中了毒，皇上對他的器重減少了幾分，但他現在身上的毒已經全解了，不是應該要復寵嗎？

怎麼就徹底地被皇上厭棄了呢？

她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結果。

“對了，你們靖王府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你應該還都不知道吧？”

“能發生什麼事情？”霍璃滿臉的疑惑不解。

她除了知道自己中毒以外，幾乎對其它的事情一無所知。

沈玄知悠然自得地輕抿了一口茶，然後開始詳細地講述起來。

“你的母親，在你出事的當晚，就被人割喉而死了，整個靖王府的財物也被人搬空了，而你的那些試毒者也都獲救了，就是他們去官府告你的，你才會被關押到了大理寺的大牢裡面。”

“什麼？母......母親死了？這怎麼可能？”

“為......為什麼呀？......”

霍璃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沈玄知不顧霍璃的痛苦，繼續道，“你曾派人去刺殺百里輕雲，那些殺手都是一群廢物，他們全部都被反殺了，屍體還都堆積在靖王府的大門口。”

“這件事情，已經轟動了整個京城。”

“因為你的事情，靖王和靖王世子進宮去請罪，順便還想替你求情，可是卻惹怒了皇上，還命人將靖王和靖王世子全部杖責了一頓，如今他們都受了重傷，只能躺在床上，自身都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