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過往

維特騎著高頭大馬，向著黑城堡趕去。

與商隊分別之後，他便就近買了一匹馬向著東南方走去。

所幸科堡公國雖然武風濃郁，但也不至於在大路上就殺起人來。

因此他一路疾馳，不出幾天便跑到了波頓郡。

至於現在他胯下的高頭大馬，也不是在剛進公國時的那一匹，而是徵用了波頓家一處小鎮的馬匹。

並且在拒絕了當地官員提出的陪同計劃後，維特便孤身一人前往了回家之路。

這一路上他專挑近路走，很快就在波頓城的附近看到到了黑城堡碉堡群。

這是他們波頓家族最重要的家族城堡，建在波頓城附近的山上，毗鄰郡中主幹道，是波頓家族傳承兩千年來的守護之神。

說起他們波頓家族，其實早在科堡王國建立之前就是這一片土地的主人。

那時候這片土地被叫做三岔河之地，是包括了南境東側四國在內的統稱。

若是用人類歧視鏈來看的話，他們這些黑髮蠻族是屬於人類族群的最底層，蠻中之蠻。

當時的三岔河東方是當時被人類接納的半獸人生活，西方是同樣被人類接納的黑髮蠻族生活，一起倒也相安無事。

不過可惜，在萬年前的超凡衰落之後，缺少了交流手段的人類各地便各自為政。

本就處在人類邊境，蠻族眾多的三岔河之地很快混亂了起來。

各地的首領紛紛獨立，他們自稱伊族，學習西方的人類修建城堡，稱作國王長達兩萬年之久。

期間多少陰謀詭計，愛恨情仇在這片土地上上演。

兩千年前的波頓家族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那個時候，他們家族佔有的土地比現在大多了，幾乎佔了現在整個東南行省，雖然有不少是附庸。

即使是在整個三岔河之地也是赫赫有名，被稱作黑城堡的波頓王國，雖然那時候一共有十三個王國。

可惜，伴隨著魔力慢慢復甦，兩千年前從西方託倫王國的征服者再次穿過阿爾泰山脈重新來到了這片土地。

稀少有超凡傳承的三岔河本地蠻族大敗虧輸，很快就被佔據了三岔河之地各地的大城市和主要城鎮。

不過好在，當時的超凡騎士和法師並不像現在這樣威力巨大，而波頓家族常年來為戰爭準備的黑城堡也很快派上了用場。

在帶著軍隊和部分族人躲進了黑城堡群落還有各地的城堡之後，便開始了游擊戰術。

因為城堡內有深達百米的水井和足夠三年吃的糧食，遠道而來缺乏補給的入侵者很快吃了苦頭。

不僅僅是波頓家族，當時整個三岔河之地西側所有蠻族的國王都是這樣做的。

勞師遠征的入侵者沒有辦法，本就缺少人手的他們被這種方式噁心壞了。

本打算將這些土地全部納入麾下的入侵者很快就祭出了招安大旗。

從結果來看，效果十分顯著。

這些顯赫一時的蠻族國王紛紛接受。

沒辦法，總不能真在城堡裡打一輩子游擊吧。

一共十三個蠻族王國被廢除，並沿著三岔河的主流分為了兩個國家，按照主流人類的貴族爵位劃分被分別稱作科堡公國和黑鐵公國。

這十三個“國王”就地轉成了大男爵，位於男爵之上和伯爵之下，維特的親生母親就來自於其中一個大男爵家族。

而黑城堡的波頓家族的領地被削減，只保留了黑城堡附近的領土，成為了波頓郡的子爵，佔據郡內七分之三的土地和超過一半的人口。

現在的波頓郡，除了波頓家族掌握的三個城市之外，還有三個男爵和一處王室領地，各有一座小城。

不過雖然被削減了土地，但波頓家族也是幸運的，至少在交出了不少領地之後也成功洗白成為了正兒八經的人類貴族。

而不是鄉下自娛自樂的野蠻子，光是享受就比做國王的時候強多了。

更不用說還擁有了全套的超凡傳承，說起來還是賺了呢。

而且按照兩千年前的歷史來看，也幸虧被西方的征服者所統治了，不然波頓家族說不定撐不了幾百年就像那兩萬年裡無數的家族一樣煙消雲散了。

反正維特的祖先們有不少表示幸虧當時投降了，不然哪有現在波頓家族傳承兩千年的好日子過。

——

“格蘭特，我聽說你的弟弟維特要回來了。”

波頓城中，維特的哥哥正在市政廳裡和一個穿著騎士甲的青年說話，他們兩個剛剛結束了一場對練。

汗水粘在青年黑色的頭髮和瞳孔上面，說明著這個青年的身份—伊族的後代，埃羅德家族的長子，伊凡。

“是啊，所以我要這幾天要回家一趟，這裡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格蘭特拍了拍伊凡的肩膀。

以伊凡為代表的長子們從小跟著格蘭特一起長大，作為侍衛和親信，為波頓家族的下一任繼承者獻上忠誠。

而埃羅德家族作為波頓家族的第一騎士家族，從兩千年前的王國時代就是波頓家的忠臣侍衛，那時候的他們是第一將軍。

伊凡聽到格蘭特的回應，笑了笑，“聽說維特現在成為了正式法師，那我們幾個可打不過他了。”

他小時候也住在黑城堡裡，在維特生母還未離世之前天天和維特見面，和他的關係也不錯。

“不過聽到維特回來的訊息，應該還是查理那小子最開心了，他們那些人可是從小和維特一起玩的。”伊凡拿著毛巾擦了擦汗，繼續說道。

“不過你可要小心，這個年紀就成為了正式法師，估計大法師還是有些可能的，就怕到時候...”

伊凡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來，不過格蘭特懂他的意思。

雖然這是好朋友關心他，但他還是一拳錘在伊凡剛剛卸了甲的肩膀上，“你說什麼呢，維特可不是這樣的人，我們伊族人最是團結了。”

“那是，按照兩千年前的傳統，等你上位，你的兄弟除了維特可就一個不留了。”伊凡在心中暗暗吐槽，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同伴是一個光明磊落的騎士。

“哈哈，是我多嘴，不過你這樣說，肯定是男爵大人和你有了處理方案。”

和格蘭特一起長大多年，伊凡自然懂夥伴的心思。

於是他好奇的說道，“能不能透露一點啊。”

格蘭特微微一笑，“是好事，對維特是好事，對我也是好事，對你弟弟查理也是好事。”

似乎是想到自小就跟在維特後面打轉的胖小孩查理，格蘭特又多說了一句，“回去告訴查理，說不定他也能成為騎士呢。”

說完，不待伊凡繼續追問，格蘭特便打住了話題，“我要去洗個澡，然後回家，你也趕緊準備準備，波頓城裡的活可不少。”

作為郡中的主城，波頓城有著接近十萬的人口，每天的大事小事自然不少。

要不是格蘭特十八歲生日之後便在波頓城中管理一應大小事務，漢森也不至於這六年如此輕鬆，以四十多歲的年齡接連生下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