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皺眉,在影幕中搜尋,最終視線放在了三號賽區,他能找到唯一和眼前有關係的人,就是三號賽區的那個跟江獨身上掛著同樣標語的少年。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與之對戰的那人也是夜雨樓的殺手,而且還是黃字一號殺手。

影幕中,黃字一號佔據著絕對的優勢,手段極為詭譎,讓人難以捉摸,對面的少年被打的節節敗退,只能舉刀勉強招架,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傷口,慘不忍睹。

見此,王二牛嘴角一扯,臉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難受,他打的你撕他的臉去啊,你撕我的幹嘛??

“你……你不講武德,比賽怎麼能有私人情緒呢?!你這完全就是遷怒!”

“哈,你是說殺手也要講武德?”

江獨一邊眉毛挑起,表情奇怪,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而且說這是遷怒並不合適 ,這只是護短。”

“你!”

王二牛嘴角抽了抽,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愛說話的小子,每句話都把他壓的死死的。

二人僵持了片刻,看著畫面中的江彌月從難以招架到落入下風,直至完全落敗被抬下擂臺。

江獨的眼中毫無波瀾,只是看到結束後便收回了目光,看向王二牛。

恰巧王二牛也看了過來,臉上神情不復之前的憤怒,他冷笑嘲諷道:“呵呵,我們的人贏了,而且看樣子,你們的人受傷不輕。”

“嗯。”

江獨輕輕點頭,眼中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怎麼?剛剛口口聲聲護短,現在又這樣一副態度,你們四皇女手底下的人都是這麼口是心非嗎?”

王二牛冷笑幾聲,似乎這才是他上來的目的,夜雨樓或許已經和某位皇子皇女在暗中達成了合作。

這也不奇怪,雖說夜雨樓是後起之秀,沒有太祖的授權,但明的不行可以來暗的,只要不被抓住把柄大可隨意。

“你誤會了,我在記錄那位黃字一號殺手的體態身形,腳步幅度和腳印大小,臉型輪廓等特徵,希望你能安靜一下,謝謝。”

聽到這話,王二牛的冷笑僵在臉上,看著江獨很想問一句。

你認真的?記下這些做什麼?難不成還要報復不成!

他無法相信,不過看著江獨那認真的眼神,口中喃喃著什麼鞋碼四十三,右手一條疤,左腿略短這些很有特點的特徵,他就徹底有些站不住了。

你踏馬還真記啊!!!

他不再猶豫,剛剛他看似在和江獨一樣看著三品賽區,實則是在等待天黑。

正如江獨先前所說,在黑夜中,殺手的實力會更強,而夜雨樓的殺手,更是黑暗裡的幽靈!

如今天色已暗,也差不多可以進行第二輪的戰鬥了!

後退一步踩在擂臺上的陰影之上,下一刻,他的身影便與四周融為了一體,此刻他彷彿隱身了一般,整個人消失在擂臺上。

隔壁,風三尺微微皺眉,休息期間他也看完這個比賽過,總的來說一號跟那個玄字一號都是值得嚴肅對待的對手,但這場比賽的輸贏並不純粹,擂臺上的兩人也都沒有全身心地投入比賽。

他搖了搖頭,感覺這次不應該來,他早該想到,這個時間段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各有目的,所有人都各懷鬼胎,哪有心思正經比賽。

轉頭看向另一邊,陸戰形已經開始發瘋,沒有對手的他開始在擂臺上大肆破壞,顯然沒怎麼盡興。

就在風三尺感到無聊至極,這邊江獨後退一步,一抹烏光擦著他的鼻尖劃過,絲滑地切入地面。

低頭一看,王二牛的匕首已經突至面門。

“影幽玄殺!”

真氣與陰影融合,讓人無法看清攻擊軌跡,當然這是其他人,對於江獨來說,黑暗難道不是他的主場嗎?

你在等天黑?難道我不是?

江獨目光平靜,四周的黑暗仿若活過來了一般,一條條由陰影組成的觸手在王二牛的攻擊路徑前交織成網。

“什麼東西?!”

王二牛一刀落下,陰影猶如實質被絲滑切割。

然而後方的江獨卻已然消失不見。

剛剛的那些東西是什麼?

就在他驚疑不定之際,一道道黑暗中的影子蠕動著站起,模糊之間,那些似乎是同一個人的身影,只是天黑了看不清面容。

從身形判斷,那似乎就是跟他交手的那個一號少年。

如此怪異的場景讓王二牛心底發毛,他握緊匕首,眨眼之間便將這幾道身影一一斬殺。

只是他殺了一批,又冒出一批,接著殺,又是一批,而且越來越多。

“該死,這是什麼手段!!”

“都給我死!!!”

“玄幽蕩生滅,殺殺殺!”

無盡的真氣朝四周擴散,剎那間將所有包圍而來的陰影給絞殺殆盡,唯有身處最後的一道身影仍舊站立。

“找到你了!”

王二牛那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腳踏迷蹤步,身影如鬼魅般靠近。

“你確定?”

就在他即將捅死那道身影之際,一道幽幽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緊接著一股澎湃的殺意翻湧,血光剎那便至。

來不及防禦,這道血光便砍在了他的脖子上,意識彌留之際,王二牛彷彿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被一分為二,驚悚的畫面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

只不過,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睜開眼,好像仍舊完好無損地站在擂臺上,江獨就站在他不遠處,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怎麼……”

他還沒從剛剛身死的恐懼中緩過神來,緊接著下一秒無盡的陰影將他包裹,他無法掙扎眼前一片漆黑。

待在雙腳觸地後,四周又陷入了剛剛的黑暗當中。

王二牛不明所以,濃濃的恐懼在心底蔓延,身為一名殺手,還是一名頂級殺手,他一向自認為別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間。

看著獵物在自己手上苦苦掙扎,擔驚受怕,無論對方如何哀求最後都難逃一死。

如今,他竟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彷彿自己變成了那個被隨意戲耍玩弄的獵物。

一念及此,他心底沒由來地生出一股憤怒的情緒,只是還不等他爆發,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

“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