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見過最強的三品,假以時日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

“但現在,你不該登上這個擂臺。”

虎覆海表情平靜,一拳一掌間將江獨的分身打散。

“百獸鎮山吟!!”

一股實質化的音浪以虎覆海為中心朝四周擴散,隱約間似有百獸嘯林。

地板被撕裂,無數的碎石翻飛,以風捲殘雲之勢撞擊在江獨和他的分身之上。

四周,數十個江獨分身宛如泡沫一般一觸即潰,而其中一道身影則只是倒飛出去數米,摔翻在地,身影有些狼狽。

“萬獸法體·虎豹行。”

虎覆海的身影急速朝著江獨衝來,速度再度拔高一截。

之前只是純粹肉身帶來的速度優勢,而現在則是大成武技形成的絕對碾壓!

眼前一花,還不等江獨抬頭,就見到一道身影已然來到身前,一掌按下。

“萬獸法體·龍象掌。”

一掌印在江獨的天靈蓋,毫無保留,一頭巨象虛影前蹄抬起,隨後重重塌下,龐大的身軀與厚重的腳掌彷彿能壓塌一座山巒。

正如他先前所說,為表達他的敬意,他會全力以赴,在動用鎮派功法之後,這臺上註定只能有一個贏家。

嘭!

煙塵蕩起,整個大千峰在這一掌下都出現了些許晃動,一些人更是險些站不穩。

他們驚駭地看著一號擂臺,就連其他幾座擂臺也停下了比鬥。

一號擂臺比斗的時間有點太長了,其他幾座擂臺早早就結束了比賽,換人的換人,守擂成功的繼續守擂,就連第二場比鬥都快接近尾聲了。

而且一號擂臺的動靜實在有些大,幾乎已經超出四品武者比斗的範疇。

畢竟四品武者哪有一掌撼動山峰的??

人群中,幾位超一流勢力的傳人目光凝重地看著虎覆海,他們幾位或多或少都與虎覆海切磋過,對方的肉身變態程度,絕對是他們之中的最強。

同代人無人能出其右,哪怕是同樣以肉身見長的普陀寺佛子也略遜一籌。

如今時隔幾年,沒想到對方更加變態,還修煉橫練一脈頂尖煉體法,萬獸法體。

“阿彌陀佛,大爭之世,妖孽輩出,小僧還需多加苦修。”

普陀寺佛子雙手合十,眼中的銳意少了幾分。

一旁,九極門當代傳人陸戰形摩拳擦掌,眼冒精光:“好強,虎子又變強了,他的對手也好強!”

“好糾結啊,好想跟他們一一切磋一番啊!”

在陸戰形的旁邊,則是一名劍眉星目的青年,棄劍山莊劍子,風三尺。

與一般的劍道武者不同,這位劍子雖氣勢凌厲,但臉上並沒有那種彷彿要給所有人來一劍的冰冷,反而是面帶溫和笑容。

“呵呵,虎兄的確強悍,那少年…手段倒是有些罕見。”

就在他們相談甚歡之際,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幾位不上去露幾手嗎?”

轉頭看去,只見滿臉陰鬱氣質的任滅生走了過來,所過之處其他武者唯恐避之不及。

三人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陸戰形聳肩,毫不避諱地說道:“雖然走了一批廢物,但留下來的……還不如走的那批,至少那些人很有自知之明。”

“呵呵,陸兄還真是自信,不過,或許今天我們會遇到一個很難得的對手。”

“也許吧。”

……

天上,虎擒龍嘴角的笑容壓根就壓不住,他抬眼掃過其他人,臉上的得意完全不隱藏。

只是在看到蘇桃夭那森寒的表情後,得意的話語還是硬生生地忍了回去,改口道:“臭小子,他叔還那麼小,也不知道讓著點。”

就在他話音剛落,下方傳來了眾人的驚呼聲。

他低頭看去,同樣感覺不可思議:“臥槽!”

只見在一號擂臺上,虎覆海的那一掌的確驚豔了所有人,只是大家驚訝的是,在那一掌之下,江獨那被打散的身軀緩緩聚攏,重新拼湊出一副身軀。

毫髮無損!!

虎覆海同樣有些驚訝地看著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江獨,眼中的駭然不比別人少。

“這是……什麼手段?!!”

江獨沒有回答,俯視著虎覆海淡淡道:“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了嗎?”

不知為何,虎覆海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淡淡的失望。

他在失望什麼?又憑什麼失望??

事實上,江獨也的確有那麼一點失望,先前他就說了,虎覆海的天賦略遜嶽破軍等人一籌,而他所說的並非修煉天賦,而是綜合天賦。

資質,心性,悟性乃至性格……

或許因為兩個世界的修煉體系不同,大武神州有完整的傳承體系,而藍星的異能並沒有一脈相承一說。

每個人的異能或多或少都有差別,哪怕同為元素系,不同的人施展會有不同的效果,他們都有很強的個人風格。

武道雖同樣依賴於自身對武道的理解,但實則已經有一個無形的框架,能摸到框架的可以成為先天,而能打破一部分框架的,則可成宗師。

破而後立,就是這個道理。

原本他認為虎覆海全力以赴或許能與嶽破軍他們達到同一個層次,但很顯然,他還差的遠。

當然,並非實力,而是一種心境,心境決定出手的風格,就像張玄封的處之泰然,喬安娜的無為而為,乃至嶽破軍都有一種光腳不怕穿鞋的無賴心境。

虎覆海,說實話並非一點沒有,只是對方的心境在江獨看來是一種夾雜了天才的傲慢、宗師二代的高高在上,還有一點故作矜持…很雜很亂很難評。

這或許就是修二代的通病吧。

至於他為什麼能看出這麼多東西,應該是因為他現在精神力很高,能在一定程度上看清楚別人的精神特性,這或許就是體質改變帶來的特殊能力。

“你或許該有一點屬於你自己的風格。”

好歹是在鴻幫掛名的長老,江獨就隨口點撥了一句,緊接著他就閉了閉眼:“該結束了。”

下一秒,他睜開眼,身上的火焰瞬間沸騰,背後的長髮一點點化白,一聲鳳鳴自他的體內傳出,如同岩漿一般的火焰紋路爬滿全身。

伸手一抓,躺在不遠處的血鐮微微顫動,隨後打著旋地飛回他的手中。

殺意拉滿,血鐮轉為黑鐮,當殺意掙脫枷鎖,會化作沸騰的火焰焚燒理智。

但當殺意蝕骨入髓,如臂使指,那他就是執掌生殺的神明。

看著臺上那白髮招搖,眸光低沉的少年,臺下的聲音逐漸減小,直至落針可聞。

“咕嚕…”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口水,渾身的汗毛乍起,脖頸處彷彿被架著一柄刀。

而直面江獨的虎覆海,心臟狂跳,額頭之上冷汗密佈,彷彿直面閻羅,野獸般敏銳的直覺在心底瘋狂示警。

不逃,會死!!!

江獨抬刀,落下,動作樸實無華到有些慢,儘管如此,虎覆海像是嚇傻了一般沒有躲避。

空氣中留下一抹漆黑的線,殘留的氣息混沌矇昧,其中有空間、火焰、陰影、殺戮以及純粹精神。

這一刀,五品之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