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故意的?拿護具居然彈幾首就爛了,搞得她的手都流血了,古箏不比其他,而且這個琴絃很鋒利。

她絕對是故意的。這時門被她一腳踢開,她搖著銀票走進來。慵懶的往椅子上一坐,接過旁邊丫鬟遞的茶。

“紫衣姑娘很厲害嘛,彈琴唱歌果然深得那些客官喜愛。這幾日你好好休息幾日,等我通知你在登臺表演。”

“知道了!”黎蘇蘇冷漠的回答,沒想到她居然上前抓著她後腦勺的頭髮。

兩人對視,黎蘇蘇不明所以。“媚娘這是做什麼?”

她冷笑一聲。“做什麼?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嬌媚樓我媚娘說了算,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中間唱的一首,有一句是求救!”

她甩開她,黎蘇蘇頭往前傾。她還摁著她的頭砸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她額頭都破皮了。

又死死的扯著她的頭髮腦袋往後仰。“紫衣這錦州我自小在青樓長大,人脈廣你就別白費心機逃跑了。”

“若是得大官人喜歡,可為贖身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聽清楚了嗎?”

黎蘇蘇沒有回話,她又加重力道。“嗯?”

“聽清楚了,媚娘放心我深知自己清白名聲已毀,不會再做傻事了!”

她笑著甩開她。“很好!好好找人給紫衣姑娘看看,別破相了!”

“是。”旁邊的丫鬟明顯還是有點心有餘悸,媚娘可是幾個青樓最狠的一個,她自小被花魁生下在青樓長大。

學了一肚子陰狠和媚人的本事,和那些大官都有染,在錦州沒人敢經意得罪她。

黎蘇蘇忍著沒有讓淚水掉下來,任由她們幫忙包紮額頭,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青樓都有護著的黑暗勢力。

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勢單力薄根本沒法抗衡。看來也只有被贖身這一條路可以走了,而且得儘快她總覺得待得越久,她被迫接客可能性越大。

美麗不是原罪,可美麗在青樓只能任人宰割,不由得犯愁。看著被包得跟豬蹄似的手指。

夜晚趴在窗邊看著看著睡了過去,次日一早她就被叫醒,讓她起身學規矩。

“不論老的小的都得叫公子,聲音要柔要媚。你新來的你叫一個……”嬤嬤板子打在她面前。

黎蘇蘇被迫喊了一句。“公子……”

“不對,聲音要柔和,你這是尋仇啊。”

黎蘇蘇無語,可不就是尋仇嗎?她最近哪有好心情。見誰都想罵一句,心裡也罵了,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順眼。

“快點!”板子打在她手心裡。黎蘇蘇收回了手。

“公子……”

“不對不對,嬌媚一點,搞得別人欠你一樣!”

“那要怎麼叫?”

“你,叫一句給她聽聽!”

“公~子~”

“哎,對了就是這種,嬌嬌嫩嫩的,讓人聽了酥酥麻麻的,聽見沒有?”

“哦。”

“公子~”

“哎這就對了,下一題眼神要曖昧,就算對著一頭豬也要流露出曖昧的眼神,無論美醜都要對以愛慕的眼神,充滿愛意……”

“噗!”黎蘇蘇笑了一下,又被打板子。

“嬤嬤她是彈琴的,別打手,打背!”丫鬟道。

“行!你認真點,笑什麼笑。”

“哦。”

嬤嬤讓她對著嬤嬤流露出愛意的眼神,她愣是笑了好幾次。主要是嬤嬤嘴巴上面有一顆大痣,眉眼跟老鼠一樣,兩顆大門牙都能鋤地了。

她實在是流露不出愛意啊,被打了好幾次她才安心學會。

就這樣一連好幾天,學了一堆七七八八勾引的手法,最後一天重頭戲來了。

媚娘居然叫了上次那個公子過來,拉著她讓她學怎麼勾引人。看著男子邪魅一笑,黎蘇蘇打了個寒顫。

當時嬤嬤是這樣教的,坐在男子身上手點開他的領口,從額頭往下點,親喉結……

不是故意的吧,她不是說了不賣身!“媚娘我不賣身!”

媚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這是梁公子看得起你,買了你伺候人的權利,不過你得伺候梁公子,至於睡不睡梁公子說了算。”

“怎麼你選伺候其他人,還是選梁公子一個人?”

黎蘇蘇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他。“我伺候他一個人,所以我不用賣身了?”

媚娘打掉她的手。“還不快去討公子歡心,若是公子開心了,你唱歌彈琴都免了!”

黎蘇蘇嚥了咽口水,看著倚在椅子上慵懶喝茶看書的人,人間絕色!天下還有這麼好的事!

黎蘇蘇眨巴眨巴眼睛,媚娘給了她一個眼神,笑著關門。和著最後幾課讓她勾引人是為了他學的!

果然長得好看就是好,被他看上目前來看,伺候他好多了,不是那些噁心的男人。

黎蘇蘇扭扭捏捏的走過去,剛靠近他就一把拉她入懷,黎蘇蘇緊張的看著他。

他湊近耳邊,溫熱的氣息打進耳中,酥酥麻麻的。“學會了嗎?”他抬眸看了看她。

嘴角一抹笑很張揚迷人,真是妖孽。她手顫顫巍巍的伸過去,他直接修長好看的手,開啟她的手掌十指相扣。

他湊近咬了一下她耳垂,黎蘇蘇閉上眼睛。完了要失身了?這樣的妖孽誰受得住!不行不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靜心靜心……

她有點瑟瑟發抖,閉著眼睛看著很誘人。他笑著親了親她的脖子。黎蘇蘇猛的張開眼睛。趕緊起身。

“梁公子我不賣身……”

他笑著拉她入懷,看著她輕輕的親了一口。“怎麼,又不是叫你賣身。怕什麼?”

“或者說你在想什麼?想那事?”

黎蘇蘇移開頭。“你耍我?”黎蘇蘇微怒的看著他。

他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長得符合本公子胃口,好好學,日後指不定哪一天你就願意伺候本公子了。”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黎蘇蘇整個人都是愣的,撩完就跑果然是老手。

她手裡多了一個髮簪,是一朵紫色的鮮花,很好看。還有一個一朵朵小花的吊墜,這樣會討人喜歡。

“梁公子是什麼人?”她問。

丫鬟幫卸下珠釵。“梁公子啊,錦州首富啊,梁家六郎俊美非常,是我們這的常客。之前有一個花魁被梁公子喜歡,愣是砸萬兩不惜逗她開心。”

“兩人情投意合,那時梁公子不是這裡的常客,因為在上元節認識了花魁,所以才喜歡進青樓,兩人猜燈謎放花燈很開心。”

“這花魁頗有才華,深得他喜歡,一來二去兩人情投意合就在一起了,可梁公子家裡人不同意,把梁公子弄去其他學院上學。”

“走的當天就讓花魁等他回來娶她,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一直被接客,又被梁家人設計,生死存亡之際,她被一大官霸佔。”

“還懷了他的孩子,梁公子去了三年,那會他十九再回來就看見她也嫁作人婦,被大官摟在懷裡。”

“梁公子氣炸了,拉著就走,官人就不願意了,把他押入大牢,最後梁家人花了錢才救回來。”

“最後那女子和他說她只是浮萍,不值得他這樣肝腦塗地,她已經有了孩子和夫君,他們註定無緣。”

“都說戲子無情,果然如此!”“之後他便流連花叢,開始夜夜笙歌,梁家人沒想到結果會這樣,也後悔設計那女子成別人的妾室。”

“所以梁公子也是個可憐人,愛而不得,以至於後來納小妾都跟那女子相像,姑娘你眉眼像她,就這眼睛很像。也難怪梁公子肯砸錢啊。”

“原來如此,我以為是我美貌吸引他呢。”

“怎麼會!他什麼樣女子沒見過,雖然您很難得,不過樑公子和別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以後多接觸你就知道了。”

黎蘇蘇卸妝睡覺,這天夜裡隔壁院子傳來一陣慘叫聲,她穿上衣裳出門。

丫鬟走了過來,把她拉回房間。“這是怎麼了?”

“姑娘你就別管了,客人留宿姑娘房間,伺候不好輕則打罵,重則半死不活。”

“這麼恐怖,那我被梁公子收了算是命大了?”

“那可不,不過今晚的事,是那如煙姑娘揹著那大人和另一個官在一起,本來這大人要替她贖身了,在她身上砸了很多錢。”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官人其實對她特別好,不讓她接客,還花了很多錢給她買首飾,她同時交了幾個男人,你說他生不生氣。”

黎蘇蘇突然覺得慘叫聲似乎沒那麼同情。“這也是常事,你不要多想,快睡覺吧。媚娘不喜歡愛管閒事的人。你就當沒聽見!”

“好。謝謝你。”黎蘇蘇聽著淒厲的聲音,卻睡不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盯著一黑眼圈起來,她剛出來就看見那院子抬出一白布蓋著她屍體,她深呼吸靠著牆壁。

伺候她的丫鬟拿著水盆過來。“姑娘別看了,她死了。”

“死了,那錢怎麼算?”

“當贖身給了,聽說懷了孕不知道是誰的,剛好那大人不在,不是他的孩子,一屍兩命.”

黎蘇蘇嚇了一跳,心有餘悸被媚娘從後背拍了一下,嚇得抱住丫鬟。

“做什麼呢在這裡看什麼,不該你看的別看,別給自己惹不痛快。可看見她們的下場了?”

黎蘇蘇點點頭。“看見了。”

“往後記住了,要是惹官員不痛快了,愛你時你是掌中寶,不愛了怎麼殺都可以。可懂?”

黎蘇蘇頭點如撥浪鼓。媚娘不耐煩的擠開她們,嘆了一口氣。黎蘇蘇怎麼覺得她在點自己。

之後黎蘇蘇膽小了許多,叫幹嘛就幹嘛。她怕死,而且見過那麼多死人,在這裡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