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長安

沈雲昭坐在高凳上施粥，看著人人都安定又挽救不少人，她也是開心的。

近日來她親自體會了那種無米下鍋境地，也十分同情他們。短短五六天終於是安穩了。

她的錢也得用完了，爹孃剩下的人錢真的不多，都被他們偷拿完了，她就還有五百兩了。

這些做燁兒束脩應該夠了，還有吳管家送過來的東西，變賣了應該還有一點餘錢。

陸十一忙得腳不沾地，終於平定了水災，也修建了河堤，改水道和查那些貪官汙吏，也是廢了不少時日。

“丞相英明神武，果真是這次慶州的救星啊。”徐知府感嘆道。

“大人過譽了，如今算是還慶州太平了，往後就靠徐大人治理後續了。”

“那是那是，有勞丞相了了。”徐知府起身去忙了。

王大強拿了飯食過來。“大人用飯吧。”

他把一碟碟菜放在桌子上，陸十一卻蹙眉。“怎麼跟往日的不一樣？”

“夫人沒空弄啊……”察覺到自己失言，夫人特意叮囑過不能說是她做的，完了說漏嘴了。

陸十一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最近是她做的菜？”

“呃，是啊，夫人整日幫流民安置，找事做施粥，忙得暈頭轉向的。這不每天堅持給您做菜呢。”

“夫人確實挺好的，她和感染流民的流感，病著也要給您做菜呢。不過放心做菜她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她人呢？”陸十一放下筷子。

“哦，在城外營帳裡，估計她的錢也花完了，這兩天還愁怎麼給你弄新菜色！”

陸十一起身最後還是坐下，拿著筷子吃飯。胡亂吃了一通。王大強說完見他卻是這個反應。

唉，這木頭心還真是難捂熱哦。實則陸十一心裡已經亂了，他忙忙碌碌暗淡的生活中，突然闖入這麼一個人。

知他冷暖面面俱到事事盡心盡力，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鐵石心腸的人，可自那晚之後，再看見她已經做不到坐懷不亂了。

當天他支開王大強來到城外，此時她正施粥，弄完她就被一群孩子圍著。她拿出包子和糖分給他們。

“今天有沒有幫爹孃的忙幹活啊？”

“有，姐姐說的我們都做了。”

“姐姐我沒有爹孃啊……”

“對啊我們沒有爹孃，可我們按照姐姐說的去幫忙幹活了。”

沈雲昭笑著摸了摸一個女孩的頭。“真乖，往後記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靠自己養活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知道了嗎？”

“知道啦姐姐！”

“真乖，今日學堂開課有沒有好好學啊。”

“有，姐姐我們學了一篇文章，故事裡說的是團結的就是力量的事……”

“嗯，真乖，往後要好好學習哦。去玩吧。”

如今天下各個地方都有一個學堂，是官府開設的，就在空地上，教一些簡單認字什麼的，都是免費的。

就是給孤兒和沒錢讀書孩子學的，每個地方開課都有不少人，而且已經改革了簡字型，學起來容易多了。

這還得歸功於林曉月和許青檸極力做這件事，為此還被滿朝文武罵是妖妃呢，魅惑帝王。

可李子軒就是支援，而且還頒佈這個新令。鬧了大半年終於還是被施行下去，效果是立竿見影，收到各地百姓的支援。

大臣們就也慢慢接受了，但儒家思想的一派老舊就不同意自成兩派，因此還對弈和四處爭論不休。

百家爭鳴不休不止，不過奈何這點利國利民是，深受百姓擁戴。但直到現在都還有很多人反對，堅持用繁字型。

不過大部分的人已經接受，所以沿用起來已經很常見，就連官府都是簡字型 方便啊。白話文嘛。

為此花了大量錢財，以至於到現在都是一筆開銷，不過就是教書先生的開銷罷了。用不了太多銀子。

也就縣裡和城裡有這些，鎮上也有，所以還是花了不少錢的。每次他們借題發揮，李長安都駁回了。

久而久之也就都接受了，所以盛世是盛世，只不過如今暗流湧動，皇權不太穩。

陸丞相天下一有大事，必定親自去做。如若不去就是陛下身邊那些老臣去，那些老臣都是太后的人，忠興耿耿又傳聞曾經和太后都有糾葛。

幾人身居高位都是愛她至深，傳聞不假。捕風捉影的，但只有朝臣知道，確實是真的。畢竟幾位維護那是真的發生無數次的。

思緒萬千回過神來，沈雲昭已經拿著一杯奶茶出現在他面前。笑靨如花似夢非夢，原來長公溫柔的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相爺？你怎麼了？是雲昭臉上有東西嗎？”

陸十一起身收回眼神。“我從不喝這些！”

沈雲昭失落的收回手。“這個是我親自配的，是我清茶，不是奶茶。”

見她失落又碎碎念念的，陸十一一把拿了喝了一口。“剛好口渴。”

她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欣喜若狂，開心的去拿東西。陸十一失神，他又想起公主了。如今身邊有了她，他們更無可能了。

他沉默的喝著，這時幾個流民把他撞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把被子往後躲開。買奶茶必買杯子，陶瓷杯子各式各樣很好看。

還有彩色的人偶，這個上面是他的小像，冷著臉，小小的很可愛。聽說定製很貴，每個人買奶茶第一次都會買幾個杯子，要喝奶茶就拿陶瓷杯子來接。

這種奶茶銷售方式就是許青檸的傑作，以至於全國各地的奶茶他們家的，加盟什麼的生意如火如荼的。

“聽說你最近處理政務睡眠不好，這是我做的香包，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陸十一沒有接，她直接放進他手裡。又小跑離開了，臉上紅撲撲的。陸十一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幽蘭香。

三日後他便啟程回長安，沈雲昭和阿婆抱著說了很久的話。

“婆婆你好好的，這是一百兩銀錢票子，你拿好。我放在錢莊的，你要用就去取，還有東邊那個小房子是我買了給你的。”

“還有你和秀秀要好好的，我已經讓捕頭好好照顧你了，還有舟舟就麻煩你了……”

舟舟死死的抱著她。“姐姐我家人都沒有了，你求求你讓我跟著你吧，我求求你了！”

“舟舟啊你跟著我不方便，而且我要回長安路途遙遠，再說我身邊不安全。”

舟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要，我要跟著姐姐，是姐姐救了我，我只有姐姐了。姐姐你帶我走吧，我求求你了。”

“這……”沈雲昭犯難了，看向掀開車簾看著過來的陸十一。

“那個，相爺能不能……”

他冷眼放下車簾。沈雲昭看了看舟舟，只能讓阿婆拉著他。

她踏上馬車看了看他們，舟舟被阿婆拉著身上一直往前傾斜，手在抓著半空。“姐姐我求求你帶我上…不要丟下我……”

他哭得撕心裂肺的。“姐姐……”吶喊聲讓人揪心。

很多民眾自發來送她，一車子小東西都推滿了。“沈姑娘您大恩大德老婦無以為報啊……”

說著拿了一個簪子給她，她死活不要，最後在她懇切要求下還是收了。“沈姑娘一路保重啊，有機會來慶州一定要過來看看我們……”

“王嬸我會的，你們保重！”

她看著手裡都是東西，眼淚都出來了。掀開車簾是一群揮手的百姓，這是羊角村的人，還有一些她救過的人。

佔滿了城外，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他看了看收回目光。“本相倒是沒人這般歡送過，沈姑娘倒是挺受慶州百姓喜歡。”

“可不是嘛，花了我七百兩銀子呢。不過相爺這三百兩能不能晚點還，我沒錢！”沈雲昭笑著說得理直氣壯。

他難得的笑了一下。“不需要你還，這次你幫了大忙，若不然我可能回不了長安這麼快。”

馬車輕輕搖晃著，沈雲昭坐在邊角，他坐另一邊，他閉目養神她就偷偷的打量他。他英明神武相貌不凡，在她眼裡早就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兒郎了。

這時馬車突然停下來，王大強騎馬到車窗邊。“夫人那個男孩一路跑著跟過來了，應該是摔傷了，灰頭土臉的。”

沈雲昭掀開車簾就看見他小小的身影在不遠處，微微蹙眉。“罷了讓他跟著吧，坐馬車後面吧。”

“好。”

陸十一換了個姿勢，這個王大強一口一個夫人倒是叫得殷勤，還直接越過他跟她請示，到底誰才是他的上司！回去敲打敲打他才是。

沈雲昭悄悄的看了看他，他側著身子，倒是沒什麼不悅的樣子，如今塵埃落定她就算相府的半個夫人了吧。

一路上舟舟端茶倒水，整個人圍著她轉。“姐姐我來幫你擰開水壺，姐姐你吃不吃這個，姐姐那邊那個好看啊，姐姐……”

陸十一愁眉不展，這孩子未免也太聒噪了些，只要有機會就跟沈雲昭攀談，粘人得不行。一口一個姐姐叫得，比沈燁那個親弟弟還甜。

他還大膽的坐到馬車前，愣是時不時的和沈雲昭竊竊私語，逗得她笑得花枝亂顫的。

沈雲昭回頭就看見他一臉黑線，她趕緊收了笑臉，乖乖的坐好。遞了茶水給他。

“相爺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陸十一就看了一眼，就看向別處，就像是在翻白眼。“不渴！”

“那你餓不餓，我這有剛從縣城買的紫蘇餅？”

他沒有回話，沈雲昭又拿出一個水果糖串。“那你吃不吃這個，這個可好吃了。”

“那這個陶瓷橘子，甜甜的你吃點嘛。”沈雲昭坐近一點，已經開啟蓋子拿勺子餵給他。

他不耐煩的推開，這時馬車突然顛簸，她整個人往他身上倒去，見她頭要砸到車上。

他伸手拉住她，馬車又搖晃起來，他只能把她摟在懷裡，沈雲昭剛想起身，馬車好像撞上大石頭，她下一秒就坐在他腿上。

“相爺這管道山坡滑下來了，這一段比較顛簸，您和夫人小心點啊。”王大強大聲道。

他們現在姿勢很曖昧，沈雲昭摟著他的脖子又不敢鬆手，他一隻手抓著車窗，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

就這樣片刻之後路上終於平穩了，兩人四目相對他耳根子都紅透了，她也是臉紅的都要滴血了。

他真的很俊秀，五官十分端正又俊逸，明眸皓齒加上帶點柔情的眉眼，性張力很足，她此刻小鳥依人，好似腰間修長的手一用力，就能把她融化蹂躪。

她慌忙的起身，陶瓷被子水撒了一半，汁水把她領口浸溼了，領口若隱若現。

他別過頭拿了外衣扔給她蓋住，有點悶熱他扯了一下衣領，掀開車簾看著外面。

她那傲人姣好的身姿簡直勾人心魄，再抱著久一點，他估計有點把持不住了。想起公主他的燥熱就散去了，臉上又冷了幾分。

長公主身材也是特別好，她每次穿一件新衣裙，長安城就流行一件，很多還是獨一份的，就算模仿也是不一樣的。

她喜歡一身輕紗素衣，布料都是極好的，那些素淨的穿在她身上卻那麼絕塵迷人，賺足了那些貴族子弟的眼，可她從未在意，總是和他們打成一片。

女子除了身邊那些妹妹，其他人她都不喜歡近身，似乎更喜歡和男子打交道。

兩年了長公主還沒回來，少了她長安城可是少了許多風景，只要她在總能吸引所有人看她怎麼做。

什麼宴會她總是最耀眼的一個，賽馬射箭打馬球，都會有她留下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