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姬如公主的雪院

而丞相府次日一早醒來，沈燁就在和丫鬟整理院子。沐沐在旁邊幫忙。

“這些薔薇花開得如此豔麗，姐姐一定喜歡，留著吧。”沈燁道。

“好，少爺說的對，這些薔薇真真是好看。”

旁邊兩個丫鬟深神色不明，涼風吹來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這院子當年可是姬如公主的住處，聽說她死後這薔薇花開得極豔，嬌豔欲滴紅得像滴出的血一樣。”

沐沐蹙眉，沈雲昭站在後面也蹙眉，剛好拿著一朵薔薇花，趕緊扔了。

“據說當年姬如公主死時，血濺到滿地的薔薇，那一年寒冬臘月的院子的薔薇開得極好，就像一朵朵鮮血盛開的一樣，尤為詭異恐怖。

你說這快五月份了，暖陽高照，踏進這裡卻冷風習習的……”

“咦，別說了，我們往後還得伺候沈側室，別把我嚇死了。”

沐沐轉頭看見姑娘。沈雲昭搖搖頭。“你們兩個！”

突然一喊把兩人嚇一跳，嚇得抱在一起四處看。“好嚇人！”

沈雲昭冷了臉。“你們兩個說這是什麼公主的院子，好好說給我清楚。”

見她疾言厲色，兩人顫顫巍巍的起身。這兩個本就是唯唯諾諾又膽小，所以吳管家才讓她們來伺候。

“好好好！”

“夫人您想聽什麼？”

沈雲昭拉了凳子坐下。“就說說姬如公主的事。”

“那就從她身份說起，這姬如公主是明成帝和妖妃的女兒，生來尊貴不已，這明成皇帝就喜歡這個公主，尤為寵溺，給她的東西什麼都是最好的。”

“那可是明成帝的掌上明珠，錦衣玉食寵慣著長大的，妖妃長得妖豔出塵，所以姬如公主也是出落得明豔動人，聽說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勾人心魄，令萬千男子被迷得神魂顛倒……”

“可後來妖妃成了皇貴妃，禍害皇嗣子嗣，被滿朝文武彈劾讓明成帝殺了妖妃，以振朝綱。此事愈演愈烈，最後太師觀天象認定皇貴妃為妖妃，連年災難不斷，最後明成帝親手殺了妖妃，之後傳位後就殉情了。”

“這姬如公主和新帝本不是一母同胞，對她是百般不喜歡，可先帝遺詔就是讓姬如公主嫁給周國公嫡長子，原來是姬如公主從小就心悅於他。”

“可這周軾卻十分不喜歡這個公主，成親當天就把她關進這冷院裡，名為雪院。”

“此後一朝名動天下的姬如公主就此隕落塵埃，第二日周軾就娶了心上人慕如雪，要說這個慕如雪也是京城第一才女，卻甘願為妾嫁入國公府。”

“這周軾可有過人之處？”沈燁支著腦袋疑惑不解的問。

“周軾啊傳聞當年所到之處令所有男子，黯然失色。可謂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啊，看一眼定誤終生，說的就是他。他可是金科狀元郎，最後因為長相俊美，被改為探花郎！”

“姬如公主自看見他就走不動道，後又因他金榜題名，那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他卻不厭其煩，怎麼都不喜歡她。先帝死前唯一的遺詔就是成全女兒的心願。”

“可惜嫁入府邸多年兩人都未同房，倒是慕如雪生下一個孩子，登堂入宴會兩人出雙入對的，好不幸福。”

“這姬如公主氣不過求到新帝面前，新帝見她單純可憐，又連著跪著三天啊，最後高燒不退在皇宮休養一個月才好。”

“新帝也放下芥蒂，罰了那妾室三十大板，誰知那妾室已經有孕在身，直接一屍兩命！周軾就瘋了一樣，抱著她屍體不撒手。姬如公主和他的關係更是達到冰點。”

“姬如公主怎麼做都無用，周軾此後帶回不少妾室，妻妾成群夜夜笙歌，除了公務會按時完成，其他時候都是如此。”

“他是碰青樓女子也不肯碰她，後來有一天他醉酒闖入雪院強要了她，可言語辱罵令她痛不欲生。就這樣他天天夜宿雪院，一發不可收拾。可她三年都未懷孕，聽說是周軾每次事後都給她喂涼藥。”

“可後來她還是意外懷孕了，可妾室嫉妒害她流產，又看見他和別人恩愛，之後她像是得了失心瘋，整日渾渾噩噩頭髮散亂，雪院時常傳來歌聲，夜半歌聲令人髮指。”

“漸漸的雪院從此成了禁地，無人踏足，只有她身邊一嬤嬤伺候她，周軾也再沒去看過她，她愛而不得終日鬱鬱寡歡，後來某一天周軾從北邊調任回來，又夜宿雪院。”

“可後來周軾一妾室的女兒被害死，所有證據都指向姬如公主，他不信她，一劍進她的胸口扔在雪院。”

“她心如死灰痛不欲生。“周軾此生怪我愛錯了人，下輩子只求不復相見！”說完姬如公主拿著匕首割開手腕，身體。”

“躺在這片薔薇花海里，鮮血染紅了一地的鮮花。周軾心血來潮來看時，開啟院門一陣破敗，地上只有一白骨。”

“之後周軾就瘋了，一夜白髮。周府由妾室撫養孩子長大，周軾發了瘋從此銷聲匿跡，杳無音訊。這府邸沉溺五十多年，一代一代被賜給官員。

可這雪院聽說花常年盛開不敗，而且有人說此地陰氣重，不能亂動，之後再也沒有人踏足，成了禁地。”

“姬如公主真可憐。”沈燁無奈道。

沈雲昭打了他頭一下。“快去溫書，小孩子家家這麼愛聽八卦。”

沈燁摸了摸頭。“哦。姐姐你怕不怕？”

“一個可憐的女子罷了，有什麼可怕的。侯府那吃人的地方不可怕多了？”

“那也是，往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姐姐往後我好好考取功名保護姐姐。”

“好好好，還不快去溫書？”

“知道啦！”

沈雲昭看了看兩個丫鬟。“你們往後既是我的人，那就安分守己的在雪院待著，還有此事莫要非議了。過去都過去了，不必怕。”

“嗯。”兩人點頭，各自去忙了。

“姑娘您怕不怕，你放心沐沐保護你。”沐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沈雲昭噗嗤一聲笑出聲。“好了，人比鬼更可怕，再說了那麼可憐的人怕什麼？”

“可她們都說心有不甘慘死的人，會變為厲鬼的……”沐沐四下看看。

沈雲昭一拍她肩膀。“哇……”

“啊！！！！我們也是可憐之人，公主饒命啊。”

“哈哈哈哈！！！你看你這麼膽小，好了沒事的。別自己嚇自己！”

“嗯。”沐沐心有餘悸的起身去打掃院子。

房頂上的人從上面一躍而下，他閒來無事就喜歡在這雪院房頂上看書，這裡清靜，沒想到無意聽了這麼一個典故。

倒也沒多想，起身去處理政務去了。

順天府牢裡侯府長房的大夫人就沒那麼幸運了，被打得嗷嗷叫。

“還不說，說那夥刺客與你有什麼關係？”

“官爺饒命啊，民婦真的不知啊。”胥氏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大牢裡迴盪著她的慘叫聲。

李亦然端起旁邊的清茶抿了一口。“往後再敢胡亂打人，我不介意把你和那些罪犯關在一起，可記住了？”

胥氏不住的點頭。“民婦知道了，求您放過民婦，民婦再也不敢了大人……”

李亦然挑眉起身，放下茶盞。“並未查出勾結罪證，放了吧！”

說完轉身去了隔壁，旁邊的侍衛一腳踢開大牢的鐵門，門咔吱咔吱作響。

一男子被架在鐵板上，人半死不活的。身上都是針孔，牢房裡瀰漫著厚重的血腥味。

“喲，周大郎嘴還真硬啊，這樣了都不說，是等死嗎？”

“我呸，你個奸臣，我就是死也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汙！”

李亦然皺眉往後退一步，躲開口水。“哎呀呀，怒極生悲啊，可了不得 你們怎麼打的，還讓人中氣十足的。”

“是屬下失職。”說完又鞭笞起來。

他坐在桌子邊，氣定神閒的倒茶喝。他可是順天府人稱小閻王，除了順天府蔣大人，順天府就他最大，大大小小的犯人都經他手，小小年紀心狠手辣。

潔白修長的細手早就沾染了不少鮮血，雖說正五品捕頭，卻人人敬畏，連三品大員都要禮讓三分。

他喜歡在牢房裡放一干淨的桌子，有熱茶每次都要抿一口。可桌子之外就是血濺三尺，到處都是血腥味。

和這桌子格格不入，要說李承澤心狠，他這個兒子更是冰冷中透著一股狠勁，遇到搞不定的還會親自動手。

直到人沒有聲音，侍衛才停手。李亦然親自拿著冰水潑醒他。“周大郎還是招了吧，不然你那些嬌妻美妾還有子女，我可不敢保證他們都能活著。”

“你！你個奸臣，謀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李亦然一匕首刺穿他的手掌。“我說過我可沒有耐心跟你廢話，說不說！”

“啊！！！嗯！！！”周大朗悶哼一聲，慘叫連連。

李亦然轉動已經刺穿他手掌的匕首。“哎呀呀真是可憐，若是你執迷不悟那周家上下百口人，必將滿門抄斬！你可滿意？”

“你！”

李承澤起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終於鬆口了。“我招！”

李亦然拿著帕子擦乾淨匕首上的血，帕子扔在地上，邪魅一笑。

“很好。記下！哦，給他安排後事，周家其他人無關案情命招家離京，不得有誤！”

“是！”

周大郎嗤笑一聲，你還是有點良心的，我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