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狗咆哮著,千米長的尾巴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抽爆追得最近的蜻蜓戰機。那些只有兩個人大小的蜻蜓戰機,在吞天獸的巨尾前如同紙屑般炸裂,但每次爆炸都會在鱗片間炸開血花,脫落的鱗片帶著火星墜入雲海。巨尾掃過之處,空氣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嘯,血肉與機械殘骸在蒼穹中交織成死亡的畫卷。

"老夥計,撐住啊!"烏鴉在吞天獸背脊上狂笑,靈甲早已被鸞鳥的利爪撕出百道裂痕,元嬰修士的劍光像暴雨般潑灑在他身上。他硬生生用靈甲胸口的護心鏡,捱了化神修士的一劍,卻趁機將雙劍刺入對方丹田,看著那人踢落吞天獸的脊背,化作流星墜向下面的雲海。

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風中凝成血珠,又瞬間被蜻蜓戰機爆炸的衝擊波震碎。

身後十里,二十艘玄冰重擊艦正噴吐著寒霧逼近,艦首的巨炮鎖定了他們顫抖的靈壓。吞天獸的傷口開始噴血,染紅了整片蒼穹,可它的尾巴依舊在舞動,將自殺戰機群砸出不斷擴大的缺口。每一擊都像是用生命在揮砍,脫落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宛如一場悲壯的煙花。

"這些蟲子,真夠難纏的!"烏鴉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靈甲內傳來"靈"的低吼。他感應到十里外寒艦的靈壓正在暴漲,那些重擊艦的玄冰炮足以凍結萬里山河,一旦被擊中,即便是化神修士也難以全身而退。但此刻他眼中只有追兵,修士,鸞鳥已經將站立在阿狗背上的烏鴉團團圍住,烏鴉的雙手劍在手中旋轉如龍,劍尖挑起的血珠連成猩紅的絲線。

最先進攻的鸞鳥,利爪被切斷,翅膀被斬斷,鸞鳥群突然發出淒厲的啼鳴,兩百隻巨鳥展開七彩翎羽,形成遮天蔽日的攻擊陣型。

元嬰修士們從鸞鳥背上跳下,他們御劍飛行,劍光如流星雨般傾瀉,化神修士則隱匿在陣型後方,伺機發出致命一擊。

烏鴉的靈甲表面不斷迸出火星,鸞鳥的利爪撕開甲冑,修士的劍痕深可見骨,但他卻越戰越狂,每一次受傷都換來更凌厲的反擊。

"以傷換命?好個瘋子!"一名化神修士被烏鴉的劍鋒逼退,看著對方渾身浴血卻氣勢更盛,眼中閃過驚疑。他們本以為圍剿兩名重傷的逃犯易如反掌,卻沒想到這個空武士竟似不知疼痛,每一擊都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

吞天獸的咆哮越來越嘶啞,巨尾的傷痕已深可見骨。有的鱗片被炸得只剩半片,掛在血肉模糊的傷口邊緣搖搖欲墜;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在陽光下泛著慘白的冷光。但它依然瘋狂擺動尾巴,將追得最近的戰機抽爆,血肉與機械殘骸在爆炸中四濺,彷彿要將這片天空撕成碎片。

突然,三艘玄冰重擊艦的炮口同時亮起幽藍的光,三道寒冰射線穿透雲層,直指吞天獸的心臟。阿狗嘶吼著側身躲避,射線擦過它的左翼,瞬間凍結大片鱗甲。冰層迅速蔓延,但巨尾猛然一甩,將冰層連同血肉一同撕下,帶起漫天血霧。

"靈!"烏鴉突然將雙劍插入虛空,屬於化神期的靈壓轟然爆發。他的瞳孔泛起幽金的光芒,身體被"靈"接管。

此刻他不再是血肉之軀,而是殺戮機器,劍鋒所過之處,鸞鳥哀鳴,修士潰逃。靈甲上的裂痕開始自愈,流淌的血液倒流回傷口,化作猩紅的符文在甲冑表面遊走。

"這是什麼邪術!"一名化神修士看著自己的劍光被輕易斬斷,眼中滿是驚恐。烏鴉的劍速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每一劍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更有"靈"的意志加持,彷彿天地之力都匯聚於劍尖。

玄冰艦的炮火終於傾瀉而至,吞天獸卻在這瞬間將尾巴捲起烏鴉,肉身硬扛寒流。它的脊椎被凍裂出蛛網紋路,但巨尾猛然一甩,竟將逼近的三艘戰艦撞得凌空解體。冰冷的碎片與熾熱的血液在空中交織,形成詭異的畫面。

"殺!"伴隨著烏鴉一聲怒喝,他操控著雙重軀體,如鬼魅般迅速衝向最後一名化神修士。只見他手中的劍尖如閃電般劃過虛空,精準地挑飛了那名化神修士的頭顱。

頭顱在空中翻滾著,鮮血如噴泉般四濺。而在他們身後,原本氣勢洶洶的追兵此刻已不足半數,他們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腳步踉蹌,顯然已經被烏鴉的恐怖實力所震懾。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驚人的變化發生了。吞天獸那巨大的傷口裡,竟然開始湧出金色的治癒之光!這光芒如同晨曦初照,柔和而溫暖,但其中蘊含的能量卻異常強大。

這是燃燒生命力的反噬!吞天獸為了治癒自己的傷口,竟然不惜消耗自身的生命力。隨著金色光芒的照耀,它的傷口處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原本猙獰可怖的傷口逐漸癒合,露出新生的肌膚。

但每癒合一寸,吞天獸的氣息便衰弱一分。它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原本威猛的身軀也開始微微顫抖。顯然,這種以生命力為代價的治癒方式對它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負擔。

鸞鳥群突然發動了自殺式攻擊,剩餘的一百隻巨鳥紛紛自爆翎羽,七彩光波如潮水般湧向烏鴉。元嬰修士們趁機結成劍陣,劍光凝成實質,化作一柄千米巨劍當頭斬下。烏鴉雙劍交叉格擋,劍陣與靈甲碰撞的巨響震得空間都泛起漣漪,他的虎口迸裂,鮮血噴湧而出。

"還不夠!還不夠!"他瘋狂大笑,將自身靈壓提升到極致。透過破爛的靈甲,敵人能看到烏鴉露出佈滿傷痕的軀體,但"靈"的力量卻如火山爆發,雙劍化作兩道黑龍,撕碎了巨劍與光波。殘存的鸞鳥與修士被劍氣掃中,紛紛化作血雨灑落。

十里血路,蒼穹為證。當最後一隻鸞鳥被尾巴抽成碎羽時,吞天獸的鱗甲脫落殆盡,露出血肉模糊的脊骨。但它馱著同樣浴血,斷臂昏迷的烏鴉,終於衝出了包圍圈,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無盡的天際。

在這片的戰場上,兩千架戰機的碎片如同凋零的花瓣一般,在寒冷的霧氣中緩緩飄落。這些碎片曾經是強大的武器,如今卻散落在地,彷彿訴說著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不僅如此,修士們的殘軀也隨處可見,他們的身體被撕裂、破碎,鮮血染紅了大地。這些修士們曾經是這片戰場上的勇士,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扞衛著正義和尊嚴,但現在卻只能靜靜地躺在這片廢墟之中。

而鸞鳥的翎羽,則像雪花一樣輕盈地飄落。這些美麗的羽毛曾經是鸞鳥的驕傲,如今卻失去了它們的主人,只能在寒風中孤獨地飛舞。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血色葬禮,讓人感到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在這片廢天空中,原本有二十艘玄冰重擊艦,但現在只剩下七艘還能夠勉強行動。這些戰艦的艦體已經佈滿了裂痕,彷彿隨時都可能解體。它們的靈炮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變得黯淡無光,彷彿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意志。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尚未完全長成的吞天獸終於也支撐不住了,它那巨大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一般。它的眼皮如同被千斤重擔壓住一般,不斷地下垂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徹底合攏。

為了不讓自己昏睡過去,吞天獸甚至不惜用牙齒緊緊咬住自己的尾巴,強烈的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刺激著它的神經,勉強讓它保持著一絲清醒。但這樣的方法顯然不能持久,它的意識依然在逐漸模糊,逃命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雨兒那獨特的心靈溝通特性卻突然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她集中精神,透過心靈感應向阿狗發出了詢問:“阿狗,你們在哪裡?”

阿狗的聲音在雨兒的腦海中響起,聽起來異常疲憊:“西南 103 座標處……”

雨兒心頭一緊,連忙追問:“烏鴉呢?為什麼我聯絡不上他?”

阿狗的回答讓雨兒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烏鴉重傷,已經昏迷,他現在……在我的體內空間……雨,雨兒,我也快不行了!”

雨兒心急如焚,她知道情況已經萬分危急,必須立刻想辦法救援。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對著阿狗喊道:“堅持住,我們來了!就在天穹的下方,南面 75 號座標,你轉向朝著南邊飛行,我們來接應你們!”

阿狗深吸了一口靈氣,用銳利的爪子劃破胸膛,巨痛讓它再次振作精神,開始慢慢轉向南方。

然而,這一次敵人的炮擊卻如惡魔一般,無情地再次落在了阿狗那已經傷痕累累的身軀上。剎那間,阿狗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那聲音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怒吼,震耳欲聾。

隨著這聲咆哮,阿狗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撕裂開來,鮮血如噴泉一般噴湧而出。那鮮紅的血液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血紅色的雨幕,然後如雨點般灑落在下方的天空中。

這場景是如此的慘烈和震撼,讓人不禁為之動容。阿狗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天空,彷彿將這片天地都染成了一片血海。

“堅持住,堅持住,阿狗,堅持住,一定要把烏鴉帶出去,帶出去啊!”,巨大的吞天獸自言自語。

雨兒的眼淚在靈甲面罩上凝成冰晶,她死死攥住操控臺的稜角,指甲縫裡滲出血來。“再快一分!再快一分啊!”她的嘶吼聲穿透戰艦的隔音結界,在空武士們的耳畔炸響。白雲的拳頭捏的死死的,他的右手已經把動力核心推到了底,一百艘戰艦的引擎瞬間迸發出刺目的紅光,像一百顆流星刺破雲層。

“全艦聽令!外掛爆裂飛鏢引擎,推力拉滿!”飛雪的聲音冷得像冰刀,指尖在控制檯劃過複雜的符文陣。滅宗戰艦外殼掛著的十二枚飛鏢引擎,幽藍的火焰噴湧而出,尾焰在蒼穹中拖出交織的焰網。艦體震顫如擂鼓,空武士們全部集結在甲板之上等待救援,卻無人鬆開握緊武器的手。

雨兒不時和阿狗交談,流著淚,告訴阿狗,它一定可以做到。

阿狗的靈力曲線像風中殘燭,烏鴉的斷臂處仍在滲血,腹腔空間的金色修復光暈已黯淡如螢火。“他們撐不了三分鐘了......我們必須在兩分鐘內趕到!”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所有人心上。

戰艦群在湛藍的天空中劃出扭曲的軌跡,雲層被高溫灼燒成漩渦狀的灰燼。白雲的瞳孔泛起血絲。

“穿越門戰艦,已經就位,隨時可以穿越”,玉牌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艦群突然消失在原處,下一秒已跨越百里。飛雪不斷計算著座標偏差,每調整一次航向,靈石引擎的消耗便暴漲一截,但沒人顧得上能源儲備的警報紅光。

“準備空間錨定!抵達空間渦流邊緣時全員跳艦!”雨兒抹掉冰淚,抽出雙刀。空武士們紛紛解開安全帶,靈壓爆發如風暴,戰甲上的符文開始逆向運轉——這是以生命力為代價的衝刺模式。一百道光影在艦艙內閃爍,彷彿黎明前的最後星火。

當第一艘戰艦衝出雲層時,殘存的玄冰艦殘骸在雲層的邊緣漂浮,像被撕碎的骨頭。雨兒率先躍出艙門,靈甲在躍出瞬間合體,血肉之軀裹著靈甲直衝戰場核心核心。其他空武士緊隨其後,靈石引擎的尾焰在空中連成一道燃燒的橋樑。

“找到他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白雲的聲音在渦流中破碎成片,卻如鐵令烙在每個人心頭。空武士們衝進絞殺力場,靈壓與空間亂流碰撞出刺耳的音爆,有人被渦流撕掉半邊身子卻仍向前撲去。雨兒的眼淚終於落下,在極寒中凝結成冰,墜向那片血色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