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軒離開了半個小時,再回來時已經換了一身休閒裝扮,頭戴一頂時尚的太陽帽,脖子上掛著一臺相機,手裡還拉著兩個行李箱,活脫脫一副來此地旅遊的模樣。
姜楓已經等得著急,準備冒險獨自離開,看到朱軒回來,忙迎了上去,“你從哪弄得這些東西?”
“別問了,趕快換衣服,這個箱子是你的,裡面還有一頂帽子。”朱軒把一個行李箱輕輕向姜楓推了過去。
姜楓開啟行李箱,發現裡面除了衣服,還有男士必備的小物件,其中還有身份證和少量現金。
姜楓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你把人家遊客的東西偷了,人家報警的話,就暴露我們的位置了。”
朱軒輕輕拍了拍自己大一點的旅行箱,“放心吧。跟著我,我保證不會讓你被抓。”說話間,他注意到姜楓胳膊上已然不見了生命環。
姜楓對朱軒的這份自信很是懷疑,但是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空間裡,朱軒無疑是唯一的幫手。
他換好衣服,把槍和刀拿了出來,“這個怎麼辦?你處理吧。”
朱軒接過槍和刀,把刀插進自己腰間,又檢查了一下彈匣,說道:“你把我的槍拿走,我還以為你有子彈呢。交給我吧,一會兒找個地方埋了。”
姜楓拉著行李箱往巷子外就走,朱軒在後面跟著。
“姜哥,你這是要去哪?”
“回家。”
“回家?路途遙遠,等你回到家,林芸可就死了。”
姜楓沒有說話。
朱軒沉默了片刻,試探道:“你是不是也出不去了?不知道怎麼使用生命環?”
姜楓不想在他面前承認這個事實,只回道:“我有重要的事必須要辦。”
朱軒緊跟幾步,誠懇地說道:“姜哥,你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呀?確實是我的錯,當時我一心只想著手環,真沒打算害你。我以為你會躲進洞裡,哪知道你直接滑下去了。我現在對手環真沒興趣了,要是我想謀財害命,現在就可以殺了你把手環搶走。但我不會這麼做,我是真的想通了。”
姜楓神色平淡地說道:“那個手環我已經藏起來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東西根本不在我身上。”
“姜哥,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就是殺了自己,也絕不會傷害你呀。”
朱軒嘴上這麼說,眼睛卻悄悄往姜楓剛才停留的位置瞟去,心裡暗自琢磨著手環可能藏在什麼地方。
又默默跟著走了幾步,朱軒忽然問道:“姜哥,那個潘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從哪兒冒出來的?在船上的時候根本沒見過他呀。他還說把你打死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看他的樣子可不像是在說謊。”
姜楓心裡明白,朱軒這是在套他的話,想弄清楚自己死而復生的原因。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顧忌,朱軒才一直沒敢動手搶奪手環。
他說道:“我也不清楚,突然就碰到他了,他說他是來抓我的,我根本不知道是誰派他來的。後來我就趕緊逃走了,我要是真被他打死了,怎麼可能還站在這兒?他就開了兩槍,根本沒打中我。”
“哦……原來是這樣。那個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朱軒裝模作樣地附和道。
“你是怎麼到這來的?”姜楓還是忍不住又問出個這個他疑惑的問題。
朱軒道:“是胡悅茜,我費勁了口舌她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還給了我幾百塊錢,讓我來找你,說是擔心你出事。她已經知道手環的事了,還說要你去找她,她要見識見識這麼神奇的東西。”
“胡悅茜相信你了?”姜楓半信半疑,“她呢?她走了沒有?”
“肯定走了。我都走了,她也肯定回她老闆那了。”
聽到這話,姜楓心中斷定朱軒又在說謊。如果胡悅茜真的相信了朱軒的說辭,按照常理,她應該早就逃走了。
忽然,姜楓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猛地扭頭看向朱軒,質問道:“你是不是把她殺了,搶了她的錢?”
“沒有!我發誓!當時他們三個人要對我動刑,我哪打得過他們三個呀?她活得好好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了巷子。遠遠望去,前方道路上警燈閃爍,每個路口都有交警和武警嚴陣封鎖。
姜楓心中一緊,腳步立刻停住,說道:“道路被封了,我們這樣肯定出不去。”
朱軒微微皺起眉頭,問道:“姜哥,警察為什麼要抓你呀?你跑去醫院幹什麼?是去看腿傷嗎?”
“我是去醫院上廁所,結果忘了身上還帶著槍,正巧醫院裡有警察,被他們看到了。”
“這可有點麻煩了,弄不好警察直接就開槍把你擊斃了。這裡不安全了,我們快離開這裡,警察很快就會搜到這裡的。你走路自然一點,別慌張。”
姜楓深吸了兩口氣,努力讓自己神情鎮定下來,然後忍著傷痛邁步向前走去,儘量讓自己走路看起來正常。
兩人走出巷子,順著大街故作悠閒地往前走著。快到路口時,他們才看清警察正拿著手機,對每一個路過的可疑人員進行仔細比對。
朱軒壓低聲音說道:“他們已經有你的照片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姜楓迅速向四周掃視了一眼,發現右邊是個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座小橋,他說道:“我從水裡走。”
“怎麼走?你看到那邊岸上的幾個人了嗎?那一看就不是普通閒逛的,肯定是便衣,除非我們能像魚一樣一直潛在水裡不露頭。”
“我就是一條魚。他們沒有你的照片,你一個人從路上走,我從水裡走。”姜楓頭也沒回,朝著小橋走去。
“別急。咱們先到河邊坐一會兒,先看看情況。”朱軒趕忙跟上姜楓。
兩人來到橋邊,只見橋下是一條約莫五米多寬的小河流,河水十分渾濁。
朱軒拿起相機,裝作若無其事地隨意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坐在河堤上,觀察周圍沒人注意他們,便悄悄將手槍和刀丟進了水裡。
“姜哥,如果這個空間的地形沒有變化,我記得沒錯的話,東北方向應該就是蘇家莊。你順這條河往西,就能出這個縣城,盡頭那裡有個水庫,從水庫旁邊的小道上去,就能看到一條大路。”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下水就會引人注意。到時候你就走不了了。”姜楓催促朱軒快點離開,只是怕他和自己一起下水。因為朱軒不可能有他現在的水性,不能一直潛水就肯定會暴露目標。
朱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留下箱子,脫下帽子,大搖大擺地朝著路口走去。
姜楓看著朱軒漸漸走遠,忽然聽到朱軒的行李箱裡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他好奇地把耳朵貼上去,竟聽到裡面好像有人被堵住了嘴,正發出嗚嗚的聲音,緊接著箱子“啪”的一聲倒了下去。
姜楓吃了一驚,箱子裡的人在拼命掙扎,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他不敢再多耽擱,順著河堤迅速滑了下去,卻發現河水只到他的腰部。
岸上已經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舉動,姜楓顧不上許多,在水裡拔腿就跑。
就在這時,朱軒的箱子“啪”的一聲開啟,一個女孩從裡面坐起來,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