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婭緊緊抓住白駱駝的鬃毛,任由它在沙漠中狂奔。

夜風呼嘯著從耳邊掠過,帶著沙粒拍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回頭望去,商隊營地的火光已經變成了地平線上的一抹微光,而薩米爾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中。

三天三夜,艾麗婭靠著薩米爾給的水囊和乾糧堅持了下來。

白駱駝似乎通人性,總能找到最安全的路線避開沙暴和流沙。

每當夜幕降臨,艾麗婭就會取出那塊刻滿符文的石板,按照薩米爾教她的方法啟用它。

石板發出淡淡的藍藍光,在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能量屏障,將她和駱駝隱藏起來。

第四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艾麗婭看到了地平線上那一抹令人難以置信的綠色。

翡翠綠洲——就像一顆鑲嵌在金色沙漠中的祖母綠寶石,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終於到了..."艾麗婭沙啞地低語,乾裂的嘴唇滲出血絲。

白駱駝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激動,加快了腳步。

隨著距離拉近,綠洲的輪廓逐漸清晰。高大的棕櫚樹環繞著一片碧藍的湖泊,湖面上漂浮著著幾艘小船。

岸邊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土黃色的建築,炊煙裊裊升起,一派祥和景象。

但艾麗婭的戒指卻突然開始發燙。

她警覺地環顧四周,發現綠洲外圍的沙地上散佈著一些奇怪的痕跡——像是某種大型爬行動物留下的拖痕,足有半米寬。

"不對勁..."艾麗婭喃喃道,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腰間的匕首。

薩米爾給她的石板已經失去了能量,現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白駱駝在綠洲邊緣停下,似乎不願再前進。

艾麗婭拍了拍它的脖子:"謝謝你帶我到這裡。"她從駝背上滑下來,腳踝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走起路來還是隱隱作痛。

綠洲入口處立著一塊風化嚴重的石碑,上面刻著古老的文字。

艾麗婭認出那是起源之城的文字,與她在記憶之殿看到的如出一轍。

她伸手撫摸那些凹槽,戒指突然發出一道微光,石碑上的文字竟然開始重新排列組合,最終形成了一句話:

"唯有純淨之心,方能穿越迷霧。"

艾麗婭皺起眉頭,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猛地轉身,卻只看到幾棵搖曳的的棕櫚樹。

"誰在那裡?"她厲聲問道,手已經握住了匕首。

沒有回應,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但艾麗婭確信自己剛才確實被人盯著——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不會錯。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先進綠洲再說。穿過一片茂密的棕櫚林後,眼前豁然開朗。

綠洲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湖泊,湖水清澈見底,能看到各種顏色的魚兒遊弋其中。

湖畔建著一圈低矮的土房,幾個穿著鮮豔長袍的商販正在擺攤。

艾麗婭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尋找薩米爾所說的"老菸斗"。

她注意到湖邊有個小茶館,幾個老人正坐在那裡抽著水煙。也許哪裡能打聽到訊息。

剛走到茶館附近,艾麗婭就聞到了一股奇特的菸草味——不是普通的菸葉,而是混合了某種香料的特殊氣味。

她循著味道望去,看到一個瘦小的老人獨自坐在角落,手裡拿著一支造型奇特的菸斗。

那菸斗通體漆黑,斗柄上鑲嵌著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老菸斗..."艾麗婭心跳加速,正要上前,突然感覺後後頸一涼。

她本能地側身閃避,一把鋒利的匕首擦著她的脖子飛過,釘在了茶館的木柱上。

"淨世會的走狗!"艾麗婭轉身抽出匕首,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從棕櫚樹後走出。

更可怕的是,周圍又有三個黑衣人從不同方向圍了過來。

茶館裡的客人尖叫著四散奔逃,只有那個拿著七星菸斗的老人依然穩坐如山,甚至悠閒地吐出一個菸圈。

艾麗婭被逼得連連後退,很快就被逼到了湖邊。

四個黑衣人步步緊逼,其中一人冷笑道:"把戒指交出來,,我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做夢!"艾麗婭咬牙道,同時悄悄觀察著逃跑路線。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湖水中有什麼東西在遊動——不是魚,而是一條巨大的黑影,至少有十米長。

黑衣人也察覺到了異常,其中一人回頭看向湖面:"那是什麼——"

話音未落,一條巨大的鱷魚突然破水而出,張開血盆大口將一個黑衣人攔腰咬住。

那鱷魚通體碧綠,鱗片上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眼睛是詭異的金黃色。

"守護獸!快跑!"剩下的黑衣人驚恐地喊道,但已經來不及了了。

巨鱷甩動尾巴,將另一個黑衣人拍飛出去,撞在棕櫚樹上發出骨骼斷裂的脆響。

艾麗婭趁機向茶館方向跑去,卻發現那個老人已經不見了,只留下還在冒煙的菸斗。

她剛要去拿,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拉住。

"別碰那個!"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艾麗婭轉頭,看到一張佈滿皺紋的臉——正是那個老人,但他此刻的眼神銳利如刀,哪還有半點剛才的慵懶。

"跟我來!"老人拉著艾麗婭快速穿過混亂的人群,鑽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

身後傳來巨鱷的咆哮和黑衣人的慘叫,但老人頭也不回,帶著艾麗婭七拐八繞,最後停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前。

他掏出一把古老的鑰匙開啟門,把艾麗婭推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草藥味。牆上掛滿了各種奇怪的儀器和地圖,一張大桌子上散落著各種瓶瓶罐罐。

"薩米爾派你來的?"老人關上門,直奔主題。

艾麗婭點點頭:"他說要找'老菸斗',告訴他'守望者之眼'需要幫助。"

老人——現在艾麗婭確定他就是老老菸斗——冷笑一聲:"那個莽夫還活著?"他走到一個櫃子前,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木盒,"我猜你是馬曉偉的女兒?"

"你認識我父親?"艾麗婭驚訝地問。

"認識?"老菸斗嗤笑一聲,"那個瘋子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

他開啟木盒,裡面是一塊與艾麗婭手中一模一樣的石板,"不過既然守望者之眼選擇了你,說明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艾麗婭正要詢問,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老菸斗臉色一變,迅速將木盒塞塞給艾麗婭:"拿著這個,從後門走。沿著湖底隧道可以直接到達起源之城的外圍。"

"湖底隧道?"艾麗婭難以置信地問,"那湖裡不是有守護獸嗎?"

老菸斗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畜生只吃心懷不軌之人。"

他推著艾麗婭向後門走去,"記住,進入隧道後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回頭,一直向前遊。隧道盡頭有一個祭壇,把兩塊石板放上去。"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老菸斗的表情變得凝重:"他們來得比我想象的快。"

他從牆上取下一把造型古怪的短杖杖,"我來拖住他們,你快走!"

艾麗婭還想說什麼,老菸斗已經一把拉開後門,將她推了出去:"起源之城見,如果你能活著到達的話!"

後門砰地關上,艾麗婭聽到屋內傳來打鬥聲和咒罵聲。

她咬咬牙,握緊兩塊石板向湖邊跑去。

湖面已經恢復了平靜,完全看不出剛才的慘劇。

艾麗婭深吸一口氣,將石板塞進貼身的防水袋中,然後縱身跳入湖中。

冰涼的湖水瞬間包圍了她,陽光透過水麵在她周圍形成搖曳的光斑。

她奮力下下潛,尋找老菸斗所說的隧道入口。就在她快要憋不住氣時,湖底的一塊巨石引起了她的注意——石頭上刻著與石碑相同的文字。

艾麗婭游過去,發現巨石底部有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她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隧道內一片漆黑,只能靠摸索前進。突然,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背後擦過,冰涼滑膩。

"不要回頭..."艾麗婭在心中默唸,加快速度向前游去。

隧道似乎沒有盡頭,她的肺部開始灼燒,眼前出現黑點。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光。

艾麗麗婭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光源游去,終於衝破水面,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半圓形的洞穴中,洞穴中央是一個石制祭壇,上面刻滿了複雜的符文。

她爬上岸,顫抖著取出兩塊石板。當她把它們放在祭壇上時,石板突然發出耀眼的藍光,洞穴開始劇烈震動。祭壇緩緩下沉,露出一個向下的螺旋階梯。

艾麗婭沒有猶豫,沿著階梯向下走去。

隨著她的深入,周圍的牆壁上開始浮現出發光的壁畫,講述著一個古老的傳說——關於永生之法,關於起源之城,關於一場即將到來的災難。

階梯階梯似乎通向地心深處,艾麗婭的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內迴盪。

突然,她聽到下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艾麗婭...我的女兒..."

艾麗婭渾身一震,那是父親的聲音!她加快腳步,幾乎跑了起來。

轉過最後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展現在她面前,而在空間中央的石臺上,站著一個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父親!"艾麗婭激動地喊道,向前跑去。

但就在她即將觸碰到那個身影時,戒指突然變得滾燙,一股劇痛從手指傳來。

艾麗婭猛地停住住腳步,眼前的"父親"露出了詭異的微笑:"真可惜,差一點就成功了。"

那根本不是馬曉偉,而是一個由黑霧凝聚成的人形。

它張開雙臂,整個地下空間開始扭曲變形:"歡迎來到我的領域,艾麗婭·馬。

你的父親正在起源之城等著你——等著親手將你獻祭給永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