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偉在通風管道中艱難爬行,金屬管壁上的冷凝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管道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細小的氣孔,透過這些孔洞,他能看到下方實驗室正在發生的恐怖異變

——牆壁像活物般蠕動,培養艙中的實驗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異。

"嘶——"右臂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馬曉偉低頭髮現管道內壁上佈滿細小的倒刺,其中一根已經劃破了他的面板。

更可怕的是,傷口處滲出的血珠竟然懸浮在空中,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管道深處飄去。

他咬緊牙牙關繼續前進,青銅短刀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紅光。

通風管道突然開始傾斜向下,馬曉偉不得不放慢速度,用刀尖在管壁上刻出凹槽來減緩下滑的衝勢。

"砰!"一聲悶響,他重重摔在一個金屬網格上。

透過網格的縫隙,能看到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環形空間——這就是地下三層。

馬曉偉屏住呼吸觀察。

環形空間中央矗立著七個圓柱形培養艙,每個艙體都連線著數十根蠕動著的黑色管道。

艙內浸泡著人形生物,但它們的身體已經與黑色物質融合,呈現出半液態的恐怖形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變異體似乎在進行某種同步呼吸,每當它們"吸氣"時,整個空間的空氣都會產生肉眼可見的扭曲。

"父親說的保險庫會在哪..."

馬曉偉的目光掃過環形牆壁,突然注意到西北角有一塊顏色稍淺的牆磚。

就在他準備行動時,通風管道突然劇烈震動——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接近!

馬曉偉立刻翻身滾到網格邊緣,只見一個長著六條腿的人形生物從管道深處爬來。

那東西的頭部完全由黑色物質構成,只有一張佈滿尖尖牙的嘴清晰可見。

"見鬼!"他猛地踹開網格,整個人墜向下方的環形空間。

半空中他調整姿勢,青銅短刀劃出一道弧光,準確斬斷了連線最近培養艙的兩根黑色管道。

粘稠的黑色液體噴湧而出,那個培養艙中的變異體發出刺耳的尖嘯。

馬曉偉借勢翻滾落地,立刻感到有數十道"視線"鎖定了自己。

七個培養艙同時劇烈震動,黑色管道像觸手般向他襲來。

馬曉偉快速移動,短刀在身前舞出一片紅光。

被斬斷的管道噴出出腐蝕性液體,在地面燒出一個個冒著白煙的坑洞。

"西北角...必須到西北角..."

他默唸著,突然感到口袋裡的玉佩變得滾燙。

與此同時,那個顏色異常的牆磚開始發出微弱的藍光。

馬曉偉抓住機會衝向目標,卻在半路被一條粗壯的黑色觸手攔腰捲住。

觸手錶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尖刺,直接刺入他的面板。

劇痛中,他感到有冰冷的物質正透過這些尖刺注入體內。

"不!"他怒吼一聲,將青銅短刀狠狠插入觸手。

刀身上的紅色紋紋路突然亮起,像燒紅的烙鐵般在黑色物質中灼燒出一道焦痕。

觸手吃痛鬆開,馬曉偉趁機撲向發光的牆磚。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牆磚的瞬間,整個地下三層突然陷入黑暗。

只有玉佩和短刀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黑暗中傳來液體流動的聲音,七個培養艙的玻璃同時碎裂,裡面的變異體緩緩"流"了出來。

馬曉偉的呼吸變得急促,他能感覺到那些東西正在黑暗中重組形體。

右手緊握短刀,左手按在發光牆磚上——磚塊竟然像生物組織般柔軟,在他觸碰的瞬間凹陷下去。

"驗證透過。"

一個機械女聲突然響起,牆磚周圍的石塊像花瓣般展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窄通道。

馬曉偉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身後的入口立刻閉合。

通道內壁散發著柔和的藍光,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與外面實驗室的腐臭形成鮮明對比。

通道盡頭是一扇古老的青銅門,門上雕刻著與玉佩相同的符文。

當馬曉偉靠近時,那些符文依次亮起紅光。

門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正好與玉佩吻合。

"父親..."他顫抖著取出玉佩放入凹槽。

青銅門發出沉重的轟鳴,緩緩向內開啟。

門後的空間不大,卻讓馬曉偉瞬間屏住了呼吸——正中央的石臺上,擺放著一本殘缺不全的古籍。

書頁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彷彿是用血液浸泡過的皮革製成。

書脊處纏繞著七條銀色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連線著一個微型骷髏頭。

這就是《永生之書》!

馬曉偉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石臺表面刻滿了細小的文字。

當他俯身檢視時,那些文字突然浮空而起,在他面前組成一段立體投影:

"吾兒,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說明情況已經已經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永生之書》並非恩賜,而是詛咒。主腦想要的不只是永生,而是將兩個世界都轉化為它的養料。書中的第七頁記載著毀滅它的方法,但..."

影像突然扭曲中斷,石臺下方傳來機關運轉的聲音。

一個暗格彈出,裡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和半頁手稿。

照片上是年輕的父親站在某個古老祭壇前,身邊還有三個模糊的人影。

手稿上的字跡潦草而急促:

"曉偉,記住:永生之法的真相藏在時間褶皺裡。血色水晶是鑰匙,時間之錨是是路標。當你集齊三塊碎片時,去我們第一次野餐的那棵樹下。主腦已經開始滲透現實世界,明月她..."

文字在這裡戛然而止,最後幾個字被某種黑色物質汙染,變得無法辨認。

馬曉偉的心臟狂跳,

他伸手想要拿起《永生之書》,卻在觸碰的瞬間感到一陣劇痛——書頁邊緣像刀片般割破了他的手指。

鮮血滴在書脊上,七個微型骷髏頭的眼窩同時亮起紅光。

銀色鎖鏈開始自行解開,古書自動翻到了第七頁。

這頁比其他頁都要厚,材質像是某種生物的面板面板,上面用金色墨水繪製著複雜的星圖和一個殘缺的儀式圖案。

就在馬曉偉試圖解讀內容時,整個保險庫突然劇烈震動。

青銅門傳來沉重的撞擊聲,門縫中開始滲出黑色粘液。

"它們找到這裡了!"

馬曉偉迅速將第七頁的內容拍入手機,然後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撕下了這關鍵的一頁。

當書頁離開古籍的瞬間,整本書突然自燃,藍色火焰中傳出無數人的尖叫聲。

青銅門已經被撞得變形,馬曉偉環顧四周,發現保險庫頂部有一個小小的通風口。

他踩踩上石臺,用短刀撬開通風口的蓋子。

就在黑色物質即將湧入的最後一刻,他鑽進了狹窄的通道。

通風管道內,馬曉偉聽到下方傳來非人的咆哮聲。

他死死攥著那頁珍貴的羊皮紙,感到上面的金色墨水正在自己掌心微微發熱。

更奇怪的是,墨水似乎正透過面板上的傷口滲入他的血液。

管道突然開始傾斜向上,馬曉偉意識到這是通往地面的路線。

爬行中,他注意到羊皮紙上的星圖正在發生變化——那些星辰的位置逐漸重組,最終形成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圖案:

父親書房裡的那個古董地球儀儀上的標記。

"原來如此..."馬曉偉突然明白了父親留下的線索。

血色水晶、時間之錨、再加上這本《永生之書》,它們都是指向同一個地點的路標。

而那個地點,很可能就是阻止主腦的關鍵。

就在他即將到達出口時,通風管道的金屬壁突然變得柔軟,像生物組織般開始收縮。

馬曉偉感到四周的管壁在分泌腐蝕性粘液,衣服開始冒煙。

"該死!"他拼命向前爬行,面板被灼燒出大片水泡。

出口近在咫尺,卻被一層半透明的黑色薄膜封住。

馬馬曉偉舉起青銅短刀,刀身上的紅色紋路再次亮起——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給我開!"他用盡全力刺向薄膜。

刀尖接觸的瞬間,整個管道內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黑色薄膜像遇到火焰的塑膠般收縮融化,馬曉偉趁機衝出管道,重重摔在一片草地上。

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實驗室外圍的樹林中。

遠處,實驗室建築群正在發生可怕的形變,黑色物質像火山噴發般從各個視窗湧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

馬曉偉掙扎著站起來,發現手中的羊羊皮紙正在月光下發生奇妙的變化

——那些金色墨水脫離紙面,在他面前組成一個立體的星圖投影。

投影中心,三個紅點格外醒目。

"三塊碎片..."他喃喃自語,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滲入體內的金色墨水開始在血管中流動,帶來一種奇異的灼熱感。

馬曉偉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後的視野中,他看到實驗室方向升起一道血紅色的光柱,光柱中隱約浮現出一個巨大大腦的輪廓...

當馬曉偉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木屋裡。

窗外是連綿的群山,空氣中瀰漫著草藥的清香。

一個白髮老者老者正背對著他熬製某種藥劑,聽到動靜後轉過身來。

"醒了?"老者的聲音出奇地年輕,

"你體內的金色墨水差點要了你的命。好在'她'提前給了我解藥配方。"

馬曉偉想要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

"這是哪?明月呢?實驗室怎麼樣了?"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遞給他一杯冒著熱氣的藥茶:

"喝下去,你會感覺好些。至於你的問題..."他指向窗外,

"看看就知道了。"

馬曉偉勉強撐起身子,透過窗戶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景象

——遠處的天空中,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球體,表面不斷蠕蠕動著血管般的紋路。

球體周圍環繞著七道血色光柱,每道光柱中都隱約可見一個扭曲的人影。

"主腦已經完成了第一階段進化。"老者的聲音變得凝重,

"它正在吞噬這個世界的'邊界'。至於你的朋友..."

木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明月穿著陌生的白色長袍,左眼變成了純粹的金色,手中捧著一個散發著藍光的水晶球。

"曉偉,"她的聲音裡帶著某種非人的迴響,

"時間不多了。父親留下的線索指向同一個地方——我們童年時的那片森林。但要去那裡,我們需要找到最後最後一塊碎片。"

她舉起水晶球,裡面浮現出三個旋轉的符號:

一個血色水滴,一個藍色錨形,以及...馬曉偉震驚地發現,第三個符號正是他玉佩上的圖案。

"這是什麼意思?"他問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開始產生輕微的迴響。

明月和老者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意思是,

"老者嘆了口氣,"你本身就是第三塊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