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常鎮山
養屍改運: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兩千怎麼算? 堂前雁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露比,找到九大屍王,我一定會前往你的家鄉,我要將巴望族人全部帶回故鄉,我也要帶著你回到故鄉。”
“小魚哥,我信你,一直都信你……”
兩人的腦袋再次緩緩靠近,就在這唇與唇之間的距離被心跳的轟鳴和翻騰的熱血徹底吞噬的瞬間,露比閉上了眼睛,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而破碎的嗚咽,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那聲音極小,卻像火種般瞬間點燃了常小魚體內最後殘存的、名為“理智”的薄冰,就在常小魚以為她會退縮的那一刻,露比的反應卻截然相反。
她主動迎了上去。
不是猶豫的輕觸,不是青澀的試探,而是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一種渴望被吞沒、被點燃、被徹底擁有的孤勇。她冰涼柔軟、帶著淚痕鹹味的唇瓣,以一種與他近乎撞擊的力量,重重地、熾熱地、毫無保留地印上了他的唇。
時間真的靜止了。
星語苔原的喃喃低語徹底消失,連風吹拂草尖的微動都停滯了,整個星河宇宙彷彿都在此刻坍縮,所有的感官、意識,都凝聚在雙唇接觸的那一寸冰涼與火熱的交織點上。
那是一種怎樣的觸感?
冰冷與灼熱交織,顫抖與堅決並存,鹹澀的淚痕與她舌尖那一絲無法言喻的、如雨後初生嫩芽般清冽的甘甜混亂地糅雜在一起,撞擊著常小魚的靈魂。
這不是一個柔情的吻,而是一場帶著血腥味的獻祭和一場孤注一擲的掠奪,露比用盡全力地貼合著他、吮咬著,彷彿要榨乾他生命中所有的氣息,將他的靈魂徹底刻印在自己的骨髓深處。
她的雙臂不再是試探性地環住常小魚的腰,而是近乎兇狠地、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緊緊箍住他健碩的脊背,十指用力地嵌入他肌肉虯結的線條。
她的身體不再有半分流露出來的顫抖,而是在這抵死的糾纏中繃緊到了極致,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驚人的熱度,那份滾燙透過薄薄的衣物,灼燒著常小魚的胸膛。
“露比……”常小魚僅存的意識讓他含糊地低喃她的名字,聲音破碎在兩人廝磨糾纏的唇齒之間。
他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溫和甚至有些青澀的青年,那股源自“始祖戰魂”血脈裡的、被他強行禁錮太久的、屬於古老守護者的霸道與強悍,在她不顧一切的點燃下,徹底復甦。
漸漸的,常小魚環抱著露比的手臂不再僅僅是溫柔地收攏,而是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是啊,古人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它也不無道理。
露比被這過於親密的、毫無遮攔的擠壓所席捲,一種前所未有的既酥麻又脹痛的陌生感覺瞬間爆炸般傳遍全身。
她的身體如同被電流貫穿,不受控制地在他掌下劇烈地向上弓起,腳尖在厚厚的苔蘚袍上無意識地用力蜷縮,喉嚨深處發出連她自己都無法辨認的、如同幼貓被侵犯般的短促嗚咽聲。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臂,慌亂地攀住了常小魚強健寬闊、此刻汗溼緊繃的後肩,指尖深陷其中的肌肉紋理之中。
空氣粘稠得如同液態的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情慾的微甜和心碎的沉滯。
星語苔原的光暈似乎也被這濃烈到化為實質的情感與慾望所感染,環繞他們的那圈微金色光芒陡然熾亮起來,彷彿融化的液態黃金。
夜色正濃,星光正好,星語苔原彷彿於夢幻世界中流離到了現實,將兩人浸泡在了這再無苦惱的夜晚。
……
(鐵鐵們,暫時不能亂開車了啊,前段時間老開車,編輯都開始精審我的書了,一句一句審啊……這種關鍵時刻的劇情,咱用省略號一筆帶過了,望理解!愛你們!)
深夜,常小魚緩緩起身,將衣服蓋在了熟睡中的露比肩膀上,想說點什麼,又怕吵醒她,良久之後只得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這便起身,朝著巴望村外走去。
露比看似還在睡夢中,實則在常小魚邁開第一步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來,只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再說任何一個字。
巴望村斑斕的輝光溫柔而悲憫地籠罩著這孤單的身影,遠處的守護古樹搏動依舊沉穩,帶著亙古不變的力量與守護著一切的沉默。
靈息穹紗輕輕流淌,將巴望村包裹成一個遺世獨立的夢幻泡影,而泡影之中,一個關於重逢與別離的故事,在夜幕下刻下了最心碎的終章。
那個在月色熔金蕨叢後為他撩開世界帷幕的少女,以最絢爛瑰麗又最撕裂靈魂的方式,再次成為了他生命中無法磨滅、卻也無法帶走的奇蹟印記。
天涯路遠,山高水長,這巴望村的月輝與伊人的淚光,將成為常小魚心中那片永恆的、無法到達的秘境星辰。
……
翌日,南天市機場,常小魚乘坐的飛機剛落地不久,石城便驅車前來接機。
“常爺!”石城喊道。
“走,去一趟我三叔那裡。”
石城愣道:“怎麼冷不丁的去他那裡呀?”
“有點事……”
在飛機上,常小魚想了一路,有幾個他想不明白的問題,他覺得有必要見一見這個三叔。
南天市東郊,山巒深處,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只有盤桓的柏油路隱入層層疊疊的濃翠之中,車道兩旁的參天古木交織成深邃的穹頂,陽光掙扎著篩下細碎的金斑。
一輛深黑色的低調轎車正無聲而迅疾地碾過這些光影,向著山巔行駛。
車窗半降著,常小魚微閉著眼,指尖在手機螢幕上無聲地劃過幾道指令,鼻間是初夏山林特有的、混合著腐爛枝葉與新生植被的潮溼氣息,卻怎麼也衝不散心中那份剛從溼熱雨林帶出的沉重。
車子最終在一道低調得近乎毫無標識的厚重黑色鐵門前停下,沒有保安亭,只有道路旁一個毫不起眼的灰色攝像頭微微轉動角度。
石城降下車窗,對著旁邊的監控器看了一眼,幾乎沒有延遲,沉重的合金鐵門無聲地向內滑開。
車子駛入,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卻又與自然的壯麗巧妙融合,一片開闊的坡地被精心修整成大片的原生態草坪與低矮花境,遠處矗立著一棟通體以深灰色石材和深色木材為主體的現代風格別墅。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牆冷峻地映照著藍天白雲與下方蔥鬱的山谷景觀,線條簡潔硬朗,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威嚴和極致的私密感,別墅背靠更險峻的山崖,更添幾分難以撼動的意味。
轎車在別墅正門前方的圓形噴泉前停下,水幕如銀絲般垂下,帶來一絲清涼,常小魚推門下車,深吸了一口帶著草木清香的、比山下更為凜冽的空氣。
別墅厚重的雙開銅門早已無聲地開啟了一條縫隙,一個穿著素色棉麻長衫、面容精悍、目光沉靜,約莫六十歲左右的管家,如同融入背景的影子般侍立在門旁,“小魚啊,你三叔在後山茶園涼亭。”
“鬼叔,辛苦了。”常小魚點頭,聲音平靜。這位“鬼叔”,是他三叔常鎮山身邊最親近、也最神秘的人物,跟了常鎮山快三十年。
他沒有走進那棟冰冷奢華的主屋,而是繞過側面一條鋪著碎石的小徑,向著別墅後方走去。
小徑蜿蜒向上,穿過一小片精心修剪的竹林,兩側的山勢漸露崢嶸,步行約莫十分鐘,一座簡樸卻不失大氣的木結構涼亭出現在山風鼓盪的高處。
涼亭之內,一個身影背對著來路,憑欄遠眺,那身影異常高大魁梧,即便坐著,那寬闊厚重的肩膀、挺直如鐵鑄的脊樑,依舊散發著沉靜如淵的氣場。
他穿著一身極其舒適的藏青色麻質對襟褂子,腳邊隨意放著一雙布履,頭髮剃得很短,發茬黑白交雜間更顯剛毅,脖頸粗壯,如同古樹的虯結根莖,透著一股飽經滄桑卻內斂深沉的力量感。
常鎮山,因為常勝的緣故,被人稱為“三爺”。
年輕時,在南天他的名字就是傳奇,歲月磨去了許多稜角,卻把這身筋骨和不怒自威的氣度淬鍊得愈發內斂深沉,此刻,他手中正捻著一個古樸的紫砂茶盅,望著山谷間翻滾的雲濤霧氣,沉默如山嶽。
常小魚走到涼亭口,腳步放輕了些許:“三叔。”
常鎮山沒有回頭,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打磨岩石般的質感:“茶剛熟,嚐嚐看。”
面前的茶盤上,一套小巧簡潔的手工紫砂茶具正蒸騰著嫋嫋熱氣,一股清冽甘醇的茶香瀰漫開來。
常小魚依言坐下,無聲地拿起一把小巧的紫砂壺,給自己面前的建盞注入了七八分滿的茶湯。茶湯色澤金黃透亮,清香撲鼻。
“東南亞的熱帶雨林把你曬黑了一層啊。”常鎮山啜了一口茶,目光依舊落在遠方的雲捲雲舒上,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也往你骨頭縫裡摻了點泥腥味和海風的鹹澀。”
常小魚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三叔的洞察力,依舊銳利得可怕,那泥腥味和鹹澀,何嘗不是巴望村、露比、星語苔原上的露水與淚水的味道。
“三叔慧眼。”常小魚應道,語氣平靜無波。
“這次出去,開了些眼界,也忙了一些事。”
常鎮山這才緩緩轉過頭,那雙眼睛,深邃如古井,看不出絲毫情緒波瀾,目光落在常小魚臉上,帶著審視的力道,常小魚坦然地迎視著這雙眼睛,裡面是他熟悉的沉靜。
常小魚迎視著,坦坦蕩蕩。在旁人眼中深不可測的三叔,對小魚的審視更多帶著長輩的關切。
“忙了什麼私事?”常鎮山隨口問道,拿起一小碟鹽水焗的花生,揀了一粒丟進嘴裡慢嚼。脆響在靜謐的亭中格外清晰。
“去看看舊人,有些事,終究需要當面道個別,心裡才算落個乾淨。”常小魚答道,也拿起一顆花生剝開。
“嗯,該斷的乾淨好,拖泥帶水只會絆腳。”常鎮山點頭,拿起茶壺給常小魚的杯盞續了八分,動作沉穩。
一壺茶續了兩道,杯盞空了幾回。氛圍鬆弛下來。
常小魚看著茶盞邊緣細微的水汽紋路,斟酌了片刻,飛機上的思緒,如同一條不斷遊動、日益兇險的“毒蛇”,終究繞不開。
他放下茶盞,指尖在石几上輕輕一點,聲音如常,卻帶上了幾分別樣的意味:“三叔,家裡的事都安穩,不過最近外邊,有些風不太對勁。”
常鎮山眼皮都沒抬,專注於將茶盤邊緣幾粒不慎滾落的花生殼撥到角落的石縫裡,“南天的風,哪天對勁過?”
他語氣輕鬆得像是在點評今天的雲朵形狀,“只要不把咱們院子裡的花草颳倒了,隨它吹。”
“三叔也知道這事?”
常鎮山撥弄花生殼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又恢復了常態,只是動作緩了下來。
他拿起面前的茶盅,湊近唇邊,卻沒喝,眼神深邃地望著涼亭外翻滾漸濃的流雲,“不就是那些小事。”
他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有人喜歡扮鬼,有人熱衷作佛,只要別踩髒了我的門檻,我這兒供著茶供著山,懶得看他們唱戲。”
這番話,平淡中透著冷漠,這不是三叔的脾氣。
常小魚心念微動,抬眼看著那張在歲月風霜中雕刻得更顯剛毅深沉的面龐:“三叔,這股風颳得邪,掀翻的瓦片怕不會只落到別家房頂。他們現在,怕是打著主意,想把南天這潭水徹底攪渾,換他們當家做主。”
其實常小魚一直都有留意魔門,自從他選擇將魔門的權力和財富分配出去的那一刻起,南天的妖風就沒聽過,他去東南亞半年,南天更是雞飛狗跳。
“南天?”常鎮山終於將目光從那深谷流雲中收回,落在常小魚臉上。
那眼神平靜,深處卻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光澤,像是經年的古井水,映著天光也掩著歲月的泥沙,“南天是誰的南天?天底下,又真有哪個地方能永遠是誰家的?”
他微微搖頭,語氣帶著點過來人的蒼茫,“當年爭,是想守住一個念想,一個家,如今……”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身下厚重的山石亭柱,掠過眼前青翠的遠巒,“我只看得見這山頭的雲起雲落,聞得著做飯的煙火香。江湖是海,太寬,太深,我這把老身子骨,早就泊在岸邊的石頭灘上曬太陽了。”
這話看似逃避,卻清晰地劃出了一條界限,三叔的心,真正沉在了這片山林,不再屬於外界的波濤洶湧。
常小魚心中有一個問題,他特別想問,但他不敢問,不能問。
所以,他們只能聊著家常。
不過常小魚沒有放棄,他打算從其他角度切入試試,“三叔,您是定船的砣,我現在自顧不暇,我……需要您的幫助。”
“我的幫助?”三叔笑道:“我就是一個小商人,我何德何能去幫你?”
“你現在可是魔門龍頭,麾下幾十萬之眾的老大啊。”
常小魚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小魚。”常鎮山打斷了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眼神溫和而銳利,“這世上,沒有誰能永遠充當別人的定船砣。舊的錨會朽,新的風會把船送往意想不到的方向。”
他放下一直未喝的茶盅,杯底輕叩石面,發出清脆卻終結話題般的聲音。
三叔緩緩攤開自己那雙佈滿粗厚老繭、指節粗大的手掌,掌心的紋路里似乎還隱隱可見淡化的傷疤印痕。
“我這雙手……”
“現在只會做幾樣事,端端茶盅,捏捏鬼兄送的核桃,偶爾……給後院新發的筍子鬆鬆土。”
“沾了太久的血和泥,如今只喜歡聞點清淨土味兒,還有這草木的氣味。”他深深吸了一口山林間清冽的空氣,臉上露出一絲真正的、帶著倦意和滿足的笑容。
“至於魔門……”常鎮山的眼神變得極其淡然,甚至帶著點超脫的漠然,“不過是江湖這鍋熱湯裡冒出來的新泡。湯底滾著,自然會冒泡,也會破滅,自有應其劫數的人和因緣。”
“強求不來,強壓也難。”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常小魚臉上,那眼神變得溫和而充滿長輩獨有的、沉甸甸的祈盼,“小魚啊,你能想著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我很高興。”
他頓了頓,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山石的份量:“我現在最上心的,就一件事。”
常小魚抬眼,直視著三叔。
“那就是……你。”常鎮山的眼神彷彿能穿透常小魚平靜的面容,看到他內裡經歷過的風雨波瀾,“你能平平安安的。別再像過去那樣,風裡來雨裡去,刀尖舔血,夜裡睡覺都得睜隻眼。安安穩穩活著,成個家,生個胖小子,把日子過得有滋味、有煙火氣……比什麼都強。”
“你也知道南天不安生了,你忙,你沒時間照看,自然是有人想來瓦解你的權力,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個老骨頭能行嗎?”
三叔已經聽出來了,常小魚這次來,是想邀請他出山。
但他只想做個商人,不想再觸碰任何江湖恩怨。
他拿起茶壺,再次給常小魚那喝了一半的杯裡續上暖暖的茶湯。“至於那些漩渦暗流……”
三叔的目光再次投向遠山,“離它們遠點,它們攪它們的渾水,你過你的安生日子,記住了,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金貴。”
“要我說,實在不行,你就把魔門放棄了吧,傳國玉璽是好,但它不一定能讓你當上皇帝,很大機率反而給你招惹禍端。”
“小魚,你說呢?”
這番話,如同這山巔料峭的風,吹得常小魚心頭五味雜陳。
三叔不是退縮,他是真正的歸隱,一種疲憊後的勘破和選擇,那平靜目光下深藏的,是經歷過驚濤駭浪後,只想庇護最親近之人遠離漩渦的執念。
那“平平安安”四字,重逾千斤。
常小魚看著茶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又抬眼看向遠方翻騰不休的雲海。
路,終究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他端起那杯被三叔親手續滿的溫茶,迎著三叔溫和卻不容更改的目光,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將那帶著清冽回甘的茶湯,緩緩飲盡。
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在他放下杯盞時,悄然浮現在嘴角。
末了,常小魚問了一句,“三叔,有件事我很想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