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而言,這是唯一能夠保住江北周家的唯一辦法。

聽見周世光特意叮囑的這番話時,周靜雲心中的情緒翻湧起伏不斷,臉上也流露出些許止不住的顧慮之色。

好半晌,周靜雲漸漸地回過神來。

她鄭重其事地對著周世光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從始至終,周靜雲都沒有想過要在周世光面前,揭露自己所做之事究竟是如何荒謬無稽的。

畢竟這也是她事先勘察不足。

不過經過這麼一遭,周靜雲也確實是有藉口去見陸騁。

夜色漸漸地暗下來。

國公府的書房內,一片沉寂。

周靜雲隻身一人端著糕點前往。

看著書房內依然點著一盞燭火時,周靜雲斂下眼眸中的繁雜情緒,只是快步匆匆地抬起腳步走近。

停在書房門口,周靜雲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響起來,跪坐在桌案前研墨已經在不停打瞌睡的陸雪衣突然驚醒了過來。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氣,又趕忙站起身來。

“既然有人來找你,那我便先行回去了。”

瞧著陸雪衣起身就要義無反顧地離開,陸騁實在沒忍住緊緊地皺起眉頭來,那張俊朗的面容中浮現出些許不悅。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陸騁便邁開步子走近。

他一把伸出手緊緊地攥著陸雪衣的胳膊,又一次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我何時說過要你走了?”

瞧著陸騁如此霸道又蠻橫的模樣,陸雪衣只覺得自己現在算得上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的心中倍感無奈,嘴角也抽了抽。

“景元,如今已經快到深更半夜,我的確睏倦至極。”

“若是你實在沒有別的事情要差遣我的話,明日我再來替你研墨也不為過吧?”

看著面前陸雪衣意圖想要據理力爭的摸魚,陸騁微不可察地斂下眼眸,他輕輕地咳嗽了兩下,再次強調。

“繼續研墨。”

撂下這番話,陸騁便先一步開門走出去。

望著陸騁的背影,陸雪衣略微有些煩躁的伸出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這陸騁還真是越發的肆無忌憚。

現如今甚至是如此猖獗肆意地指使她行事。

可偏偏礙於陸騁的身份壓迫,陸雪衣根本就沒有膽量拒絕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無可奈何之下,陸雪衣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研墨。

而另一邊。

聽見叩門聲響起來,陸騁慢條斯理地抬起腳步走出去,便瞧見了深夜時,不請自來的周靜雲。

“你來做什麼?”

看見周靜雲的時候,陸騁即刻皺起眉頭,俊朗的面容中浮現出些許不厭其煩的神色。

“你不是病了嗎?這時候不好好地留在自己院中養病,深夜前來這裡,所謂何事?”

陸騁絲毫都沒有遲疑。

他單刀直入地指明瞭如今的這種狀況。

以致於此刻,周靜雲確實是有片刻的失神錯愕。

可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周靜雲便也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從容和鎮定。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當即毫不猶豫地說道。

“世子,今日之事,確實是靜雲的過錯。”

“靜雲也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堪稱荒謬的,所以今夜特意前來向世子賠罪道歉。”

向他賠罪?

陸騁又不是什麼愚笨的。

他一眼就看穿了周靜雲的真正意圖,以致於此刻,陸騁依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即便你想要道歉,也應該去見陸雪衣。”

“而絕非是我。”

陸騁說話時,面容中的神色愈加冷清。

“畢竟你今日籌謀了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意圖想要玷汙陸雪衣的清白。”

“所以現如今,若你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你便應該去徵求陸雪衣的原諒。”

平日裡的陸騁,向來是少言寡語。

偏偏是在這種事情上,陸騁能夠耐著性子多說幾句。

周靜雲無疑也已經意識到陸騁對陸雪衣的心思不尋常。

她斂下眼眸,依然恭恭敬敬地開口說道。

“世子,你恐怕是有所不知,我今日之所以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全然是為了你。”

為了他?

親耳聽見周靜雲特意強調的這種說辭,陸騁嗤笑一聲,漆黑又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些許不屑。

見陸騁默不作聲的,周靜雲誤以為這種方式更能夠讓陸騁感覺到受用的。

以致於此刻,周靜雲輕輕地咳嗽了兩下。

“世子,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會在情急之下做出這種荒謬無稽的事情。”

“但我也保證,往後我必然會小心行事,斷然不會因為任何情況的緣故與六妹妹爭風吃醋。”

此刻,周靜雲將自己所有的歹毒和陰狠,通通歸結在自己對陸騁愛得無法自拔上。

她無非是覺得,陸騁必然會相信自己。

可偏偏陸騁從來都是極其聰慧過人的,他僅僅是一眼,便能夠探查出周靜雲的真正意圖。

此刻,陸騁絲毫都沒有想過要給周靜雲留情面。

“你也不用替你這種籌算找藉口。”

“成王敗寇,你既然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也就沒必要特意跑到我跟前狡辯。”

“若你還想要保住你的這種身份,便回去吧,日後好好地在你那院中待著,至於別的事情,你也無需操心顧慮。”

陸騁的話,很是決絕。

周靜雲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從前對她還算得上是客氣的陸騁竟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望過去,“這是為何?”

“陸騁,你先前分明說過,會給我足夠的顏面,也會將世子妃的位置留給我。”

“你分明說過會給我體面的。”

興許是因為陸騁太過於果決,他的話絲毫都不留情面,以致於此刻,周靜雲一時半刻沒有辦法接納如今的局勢。

她死死地咬著下嘴唇,妄圖想要走近幾步。

“陸騁,你怎麼能夠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

陸騁從未說過要解除彼此之間的婚事,他也牢記周靜雲曾經暫時收留自己的恩情。

以致於現在,周靜雲在國公府上下攪局了不少事,陸明玉依舊願意睜隻眼閉隻眼。

可週靜雲卻一次又一次地蹬鼻子上臉,一點也不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