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東勳的臉,陰沉得好比暴風雨前的天空。

他身後的兩個保鏢,是樸氏集團花重金從海外僱傭的頂尖高手,每一個手上都沾過血,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殺人機器。

可現在,他們就像兩尊被施了定身術的雕像,漲紅了臉,青筋暴起,卻連眼前這個抱著貓的青年衣角都碰不到。

“廢物。”

樸東勳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他揮了揮手,那十幾個新衝進來的保鏢,立刻從腰間拔出了特製的伸縮甩棍。

森冷的金屬寒光,瞬間佈滿了整個練習室。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樸東勳的聲音冷得掉渣。

“放下我的貓,跪下,磕頭道歉。”

“然後,自斷雙手。”

“否則,我保證,你走不出這棟大廈。”

他已經動了真怒。

在滬市,還沒有人敢這樣挑釁他樸東勳的威嚴。

那五個女孩嚇得擠在一起,瑟瑟發抖。隊長林允兒更是臉色慘白,她見過樸東勳發怒的樣子,上一個得罪他的人,第二天就從黃浦江裡撈了上來,全身的骨頭都斷了。

葉玄軒卻仿似沒有聽到樸東勳的威脅。

他只是低頭,輕輕撓了撓懷裡麻薯的下巴。

麻薯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樸東勳憤怒。

“給我上。”

他沒有再廢話,直接下達了命令。

“打斷他的腿。”

十幾個手持甩棍的保鏢,獰笑著,從四面八方,朝著葉玄軒包圍過來。

呼嘯的風聲,撕裂了空氣。

在他們看來,即便葉玄軒是個修行者,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也絕無倖免的可能。

然而。

葉玄軒甚至沒有抬頭。

他只是抱著貓,輕輕地,用腳在地上跺了一下。

咚。

一聲輕響,好比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

但下一刻,一股無形的,卻仿似蘊含著天地偉力的氣勁,以他的腳底為中心,轟然擴散。

那十幾個氣勢洶洶的保鏢,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他們感覺自己仿似被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迎面撞上,手中的甩棍瞬間脫手,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沉悶的撞擊聲。

十幾個人,好比破麻袋一樣,狠狠地砸在了練習室堅硬的牆壁上,然後又滾落在地,一個個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從頭到尾,葉玄軒的動作,只是輕輕跺了一下腳。

整個練習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樸東勳臉上的肌肉,在瘋狂地抽搐。

他身旁那兩個最早動手的頂尖高手,更是看得頭皮發麻,兩腿發軟,幾乎要跪在地上。

這是什麼力量?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修行者”的認知。

這不是武術,這是神術。

“你,你究竟是誰?”

樸東勳的聲音,終於帶上了無法抑制的顫抖和恐懼。

他意識到,自己今天,似乎踢到了一塊足以撞碎航母的鐵板。

葉玄軒終於抬起了頭。

他漆黑的眸子,平靜地看著樸東勳。

“我只是一個,來討債的普通人。”

他的聲音很淡。

“而你,從剛才開始,就在不停地,給我增加討債的難度。”

“你知道嗎,我們這一行,增加難度,是需要額外收費的。”

他抱著貓,一步一步,朝著樸東勳走去。

樸東勳下意識地後退,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牆上,退無可退。

“你,你想幹什麼?”

“我警告你,我是樸氏集團的繼承人,我身後代表的是整個棒國最大的財閥。”

“你動了我,就是和整個樸氏為敵,和我們國家為敵。”

他色厲內荏地吼道,試圖用自己的背景,來震懾對方。

“樸氏集團?”

葉玄軒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下腳步。

“就是那個透過設立上百家海外空殼公司,製造陰陽合同,偷逃大夏稅款,過去五年,累計金額高達七百三十億的那個樸氏集團?”

樸東勳的瞳孔,驟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

他整個人好比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大腦一片空白。

這件事,是他親自操盤,是集團最核心的機密。

除了他和他的父親,以及幾個絕對的心腹,絕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連具體數字都分毫不差。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國安?還是軍情處?

不,不對,即便是那些部門,也不可能掌握得如此精確。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樸東勳徹底慌了。

他引以為傲的財閥背景,在這些足以讓他萬劫不復的罪證面前,脆弱得好比一張紙。

“很簡單。”

葉玄軒伸出另一隻沒抱貓的手。

“賠償。”

“這隻貓,在你們公司,遭受了九十年的不公正待遇,精神受到了嚴重創傷。”

“按照《諸天萬界非人類僱員權益保護法》的相關規定,你們需要支付,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營養費,以及我本人此次出差的交通費,住宿費,危險工作補貼。”

他每說一項,樸東R勳的臉色就白一分。

“零頭我就不跟你算了。”

葉玄軒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個億,大夏幣。”

“打到我的賬戶上。”

“這件事,就算了了。”

一個億。

樸東勳的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即便對他來說,一個億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更重要的是,這種被人捏住把柄,予取予求的感覺,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死死地盯著葉玄軒,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葉玄軒仿似看穿了他的想法。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給。”

“不過,我這些資料,很快就會出現在大夏稅務總局,證監會,還有國際刑警組織的辦公桌上。”

“到時候,別說你這個總裁,就是你整個樸氏集團,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我想,你父親,應該不想看到這個結果吧?”

葉玄...軒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輕鬆。

樸東勳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

“好。”

他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

“我給。”

他顫抖著手,拿出手機,當著葉玄軒的面,撥通了集團財務總監的電話。

幾分鐘後。

葉玄軒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銀行簡訊。

【尊敬的客戶,您的尾號xxxx賬戶,於x月x日14時32分,入賬100,000,000.00元。】

“很好。”

葉玄軒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神識掃過樸東勳的身體,在他左臂的內側,看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用特殊藥水紋上去的血色鷲鳥紋身。

果然,和血鷲宮有關係。

看來,這個世界的血鷲宮,滲透得很深,連這種跨國財閥都被他們發展成了外圍勢力。

也難怪,前世的血鷲雙煞,能在大夏境內,興風作浪。

葉玄軒抱著貓,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

一直縮在角落裡的林允兒,突然鼓起勇氣,開口了。

葉玄軒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先生。”

林允兒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哀求。

“麻薯,能,能留下來嗎?”

“我們,我們會好好照顧它的。”

其他幾個女孩,也紛紛投來期盼的目光。

雖然麻薯被公司當成了搖錢樹,但她們和這隻貓,卻有著深厚的感情。

它是她們在殘酷的練習生生涯中,唯一的慰藉。

葉玄軒看著她們。

從這些女孩的身上,他看到了前世,那些為了宗門,為了他,默默付出,卻又身不由己的師妹們的影子。

他沉默了片刻。

“它的‘可愛’已經被收回了。”

“它現在,只是一隻普通的貓。”

“對你們公司來說,它已經失去了商業價值。”

“我們不在乎。”

林允兒連忙搖頭。

“我們喜歡的,是麻薯,不是那個什麼萌寵光環。”

“求求您了,先生。”

她說著,就要跪下。

葉玄軒抬了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

他看了一眼懷裡的麻薯。

麻薯也正用那雙已經變得普通的藍色眼睛看著他,眼神裡帶著一絲詢問。

【你想留下嗎?】

葉玄軒用神識問道。

【我,我不知道。】

麻薯的聲音,有些猶豫。

【我不想再當商品了,但我有點捨不得她們。她們對我很好。】

葉玄軒明白了。

他看向樸東勳。

樸東勳此刻正失魂落魄地靠在牆上,整個人都像被抽掉了脊樑骨。

“這隻貓,從今天起,和你們星曜娛樂,再無任何關係。”

葉玄軒宣佈道。

“它的所有權,歸我。”

“但是,我可以把它,暫時寄養在這裡。”

“前提是,你們必須保證,不能再利用它進行任何商業活動,不能強迫它做任何它不願意做的事情。”

“必須把它,當成一個平等的生命來對待。”

“你能做到嗎?”

他的目光,落在了樸東勳的臉上。

樸東勳哪還敢說半個不字,只能像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頭。

“能,能做到,一定做到。”

葉玄軒又看向林允兒。

“你們呢?”

“我們能。”

林允兒和幾個女孩,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太好了,謝謝您,先生。”

葉玄軒將麻薯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麻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然後,它邁著已經不那麼優雅,甚至有些笨拙的貓步,跑到了林允兒的腳邊,親暱地蹭了蹭。

女孩們發出一陣開心的歡呼,將麻薯圍在了中間。

練習室裡,那壓抑的氣氛,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葉玄軒沒有再停留。

他轉身,走出了練習室。

金櫻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到大廈門口。

“先生。”

金櫻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今天的事,我……”

“做好你自己的事。”

葉玄...軒打斷了她。

“管好你老闆的嘴。”

“今天發生的一切,我不希望有第六個人知道。”

“否則,我不介意讓樸氏集團,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金櫻渾身一顫,重重地點了點頭。

葉玄軒邁步走出星曜娛樂的大廈,滬市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

他開啟了時空典當行的介面。

任務,已經顯示完成。

【任務獎勵:一萬時空本源幣。】

【可選任務:查明‘麻薯’遭受不公正待遇,併成功干預。】

【完成度:優秀。】

【額外獎勵:寵物貓‘麻薯’的永久撫養權。時空本源幣五千。】

【當前負債:一千零八十三萬五千時空本源幣。】

負債,又少了一點。

還白得了一個貓兒子的撫養權。

葉玄軒的心情,還算不錯。

他這次來滬市,不僅完成了任務,還順手敲了樸東勳一個億。

這筆錢,足夠給一一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了。

他正準備打車去機場,返回江城。

突然。

他那個特製的衛星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加密過的號碼。

葉玄軒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他很熟悉,此刻卻異常凝重的聲音。

是趙無極。

“葉先生。”

趙無極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沉穩,反而帶著一絲急切。

“你現在,是不是在滬市?”

“是。”

葉玄軒心中一動,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是不是,剛剛和星曜娛樂的樸東勳,發生了衝突?”

“是。”

“壞了。”

趙無極的聲音,沉了下去。

“出大事了。”

葉玄軒的眉頭,皺了起來。

“什麼事?”

“就在五分鐘前。”

趙無極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似周圍有無數雙耳朵在聽。

“棒國方面,透過最高階別的外交渠道,向我們提出緊急交涉。”

“他們聲稱,樸氏集團在華的核心伺服器,遭到了不明勢力的毀滅性攻擊。”

“所有核心資料,包括他們在大夏境內所有非法操作的證據,都被打包,匿名傳送到了全球超過一百家主流媒體和國際監管機構的郵箱裡。”

“現在,整個國際金融市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樸氏集團的股價,在五分鐘內,直接蒸發了百分之三十。”

“連鎖反應已經開始,無數和他們有關聯的跨國公司,都受到了波及。”

趙無極深吸了一口氣。

“葉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但我必須告訴你。”

“你這一次,恐怕不是捅了馬蜂窩。”

“你是直接,把天,給捅了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