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
男人從容不迫應聲,掀簾子。
肖晴定在原地,視線朝裡面探,“時序...你怎麼從妹妹試衣間裡出....”
“我頭髮卡住了,弄不出。”
蘇眠跟著走出,眸眶紅紅,像是著急的,手裡還有些打結的掉髮,“喊了半天沒人,哥哥進去幫我。”
旁邊店員意識到自己服務不到位,趕忙上前解釋,“小姐真的很抱歉,剛剛走開沒招呼一聲,還好嗎,這頭髮我給您拿去丟。”
“好。”
蘇眠眼尾耷拉,沒去看肖晴審視而來的毒辣目光。
她清楚,女人都是敏感的。
有過一次的猜忌,就會有第二次。
盛時序太過大膽,直白。
“原來是這樣啊。”
肖晴狐疑著口氣,卻沒揭露著什麼,轉言又道,“時序,你看我這身如何?”
“很襯你。”
盛時序不吝點評,走到她身邊。
“要六百萬呢!”
“可以,再配雙鞋子。”
盛時序遞出那張不限額度的黑卡,惹得肖晴眉開眼笑。
這樣多金大方,又矜貴的男人,出軌,應該也不會被打吧。
蘇眠恍惚想到這個世俗的世界。
正主為一生榮華富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虐打的應該只是小三。
“小姐,這禮服很適合你。”
一邊,店員遊說蘇眠拿下,“全款80.”
蘇眠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租呢?”
“你哥哥給女朋友買,也會給你買的。”
蘇眠暗下神色。
“怎麼了?”
盛時序轉眸尋來。
“我不喜歡這裙子。”蘇眠言不由衷,直接斷了店員財路。
盛時序眸光幽幽,順著附和,“確實不適合。”
蘇眠心落空。
“我回試衣間換。”
“等等。”
盛時序指另一條薄紗領的長裙,示意店員,“她穿這一條。”
若隱若現的薄紗,不僅能體現出她的美,又不暴露張揚。
——
走出店門那會,陳卓提著那兩條價值近千萬的裙子裝後備箱。
“陳卓哥,我幫你吧。”
“不用,蘇小姐,你先上車。”
夜幕降下,車廂內沒開燈。
蘇眠拉車門,視線不偏不倚,落在親暱枕在男人肩上的肖晴。
此時盛時序,也注意到她。
蘇眠趕忙壓落眼睫,側身系安全帶。
餘光裡,肖晴慢悠悠把玩他手。
盛時序無名指,很好看。
指骨修長且分明,適合佩戴任何一款婚戒。
很明顯,肖晴想嫁他。
晚高峰,廣城市區車流堵得厲害。
等透過時,肖晴閒談開口,“妹妹明天晚宴的男伴是陳卓嗎?”
倏然被點名,陳卓第一反應就是去瞟後視鏡裡的老闆。
肖晴敏銳捕捉,故意問話,“怎麼,時序覺得陳卓不配妹妹?”
配嗎?
一個司機助理,一個外養的妹妹。
在肖晴眼裡,兩人是絕對的般配。
蘇眠捏了捏手心,看窗外飄起的細雨。
深秋的廣城,雖體感溫度要比南城高那麼個五六度,但只要下起雨,溼冷的感覺是有的。
蘇眠識攏緊身上的衣裙領子。
“陳卓明晚有事。”
良久,盛時序清淡了聲回應。
肖晴似乎不滿意這個結果,“是嗎?那明天長達四小時的晚宴,妹妹不是很無聊。要不,我明天給妹妹找個男伴吧,廣城我不少閨蜜都有弟弟的。”
鴉雀無聲.....
她不罷休的,“年齡相仿,都二十一,二歲,聊得來,玩得也來,妹妹,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
蘇眠訝然一聽,心有餘悸。
方才的正面“抓姦”,看似抓不到,實則抓到了。
只是肖晴的道行沒有盛時序藏得深,又或者是畏於他的身份,同他琢磨不定的性子。
上回肖父提了嘴訂婚事宜,他立馬起身走人,如何挽留都不成。
人來人往的餐館前,肖晴第一次見識到他的薄情寡性。
像肖晴這種家裡有編制,當官,註定只能大貴不能大富的人,能抓住有盛時序的這樣家底,自然得拼命抓牢。
估計就剛剛那口氣還憋著,見不得她單身。
“不用麻煩肖小姐了,我有男伴人選。”
蘇眠脫口而出,免去肖晴的狗急跳牆,亂點鴛鴦譜。
萬一再來個類似孫澄安的,她估計這次等不來盛時序的救援。
不如就選個近在咫尺,又知己知彼的,“雲起的謝文森,我有他給我的邀請函。”
謝文森,肖晴聽過。
那個與盛時序師出同門的師兄。
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兩人鬧掰,成了如今的兩大對立面。
只是肖晴完全沒想過,蘇眠竟就這麼水靈靈地道出那個人的名字,還與其勾纏上了。
“是那個謝總工嗎?”
肖晴特意抬高腔調,確認了下。
蘇眠坦坦蕩蕩,“嗯,是他。”
車子駛出高架橋,忽明忽暗的霓虹燈隔著護路欄,斑駁了男人冰冷的五官。
蘇眠端坐在前,注意不到此刻盛時序的表情。
肖晴打量著,眸底含住一抹暗芒。
“妹妹好人緣吶!聽說那謝總工出席活動,永遠只帶同他那跟了多年的已婚女秘書,沒見過帶外人的,看來,這八字有一撇了。”
她繼續拱火,蘇眠的心是七上八下的。
下午在試衣間裡,盛時序的口吻跟眼神,皆是對謝文森滿滿的厭惡感。
蘇眠不清楚,兩人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過節。
一個比賽,下了謝文森那麼多次面子都難解他的氣焰,現在又牽扯出自己,他的養妹。
蘇眠攥緊手心,覺得背後涼浸浸。
“沒有,只是普通朋友。”
——
酒店,盛時序房間。
肖晴體貼,給盛時序脫外套,“是在氣我撮合妹妹同那謝文森?”
盛時序陰晴不辯,拂開她尋到衣襟處的手,“我自己來。”
“時序,你是不是還對那周知慍念念不忘?”
盛時序茶色的瞳眸裡,凝住風暴,“什麼意思?”
肖晴手繼續纏住他寬肩,傾身挨向他,“我看你一聽妹妹答應謝文森當女伴,你那眼神就跟磨了刀似的。”
盛時序冷冷盯視她,“那人不適合。”
“怎麼不適合了,她有她的生活和想法,自己交往不適合再分,有什麼了不起的。”
肖晴一副無所謂的口氣,“反倒是我覺得,你對她太過小心翼翼,又太過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