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回過頭去一看,發現旁邊席位上坐著個絡腮鬍子黑臉道者,並且幾個年輕男女修士,正不屑地看著他們。
這人正是先前與周清發生爭執的那人。
“黃龍,憑你們紫竹宗也想去西極洲分一杯羹,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黑臉道者說道。
黃龍真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說道:“金光洞的金光上人。”
這個金光上人乃是中洲的一個異人。
他本是金丹宗門火雲宗的長老,因不服氣火雲宗掌教管束,乾脆破門而出,成為散修。
火雲宗屢次派人圍堵,都被他打退,連掌教郭炎也在他手裡吃了虧,後來只好聽之任之。
見宗門奈何自己不得,金光上人越發得意起來,他在中洲行走,近百年來有結識了八個類似遭遇的金丹,共同隱居金光洞,自稱金光九仙,約好九人同心,共同成就大道。
這九人全都是修為強橫,金丹中的佼佼者,九人聯合起來,絕大多數金丹宗門,都不是他們敵手。
而他們又能屈能伸,絕不去做可能招致元嬰道場與四大道宮怒火的事,甚至想盡辦法與其結交,所以這些年過得越發滋潤。
這次聽說弘法道場得罪清虛道宮,可能會遭遇覆滅,金光九仙心中頓時活動起來,也想去爭那一線機會。
他們知道,西極洲的事都由清虛道宮作主,而琉璃道場的玄玄老祖乃是清虛道宮鹿清老祖的忘年交,在清虛道宮極有體面,能說的上話。
於是趁著玄玄老祖壽辰,九仙便備下厚禮,由九人的大哥金光上人,偕同他的幾個男女弟子上門祝賀,希望能打通玄玄老祖的門路。
黃龍真人自知絕非金光上人的對手,紫竹宗與金光九仙更是相差甚遠,哪怕如今有了孤竹子與周清幾人加盟,仍舊不是金光九仙的敵手,因此他不想與金光上人爭執。
黃龍真人笑道:“這樣天大的機會,誰不動心呢,不過若是九仙也要爭取,看來我們只好放手了。”
金光上人道:“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憑你紫竹宗那幾只小貓小狗,再加上眼前這幾個蠢貨,也敢參與到這種事,我看你是被利慾蒙了心,到時候如何死法都不知道。”
黃龍真人見他說話毫不客氣,心中大感惱怒,可要發作時,一來這是玄玄老祖的壽宴,並不是爭執的地方。
二來他料定自己等人也不是對手,只能隱忍下來。
只是心中終究不能無氣,於是只能鬱郁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孤竹子等人也大為難堪。
劉雯和徐輝兩個小輩見自己敬愛的師父師伯受人譏諷,心中頓感氣憤。
他們都沒有出門雲遊,這回還是頭次跟隨各自長輩出門,因此都不知道金光九仙的厲害。
徐輝忍不住出聲道:“我師父不想與你一般見識,閣下不要欺人太甚了!”
黃龍真人見徐輝竟然敢不知死活頂撞金光上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忙提起警惕,擔心金光上人會出手教訓徐輝。
卻沒想到,金光上人不見動靜,另外一個席位的一個黑衣少女嬌喝道:“我師父說話,何時輪到你這樣小輩開口,該打!”
說罷,一道白光陡然向徐輝打來。
黃龍真人的注意力都在金光上人身上,沒想到旁邊的少女會出手,一時間竟來不及救助。
徐輝一時慌了神,剛想運用法術地方,卻已經來不及,那道白光已經逼近他面門。
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心想,這回遭了。
可過了半晌,他卻沒有被擊中的感受,睜開眼看時,發現一隻手伸到他面前,見那道白光抓住,竟然是一柄三寸左右的小劍。
劍雖小,但寒光四射,透人肌膚,顯然是極厲害的寶物。
這時飛劍被周清抓住,仍在掙扎不已,就像是一條小蛇。
那黑衣女子本以為自己的飛劍必能奏效,沒想到竟然被人空手抓住,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運用金光上人傳授獨門煉劍法門,想要把飛劍收回,卻發現周清的一雙手竟然牢不可破。
她氣憤道:“快把飛劍還我,否則我可要生氣啦!”
周清不理會她,而是用心打量起手中的飛劍,發現它並非實體,而是一口金氣鍛鍊而成,平日裡潛藏體內,要用時張口便能噴吐出來,取人首級。
這個女子真是嬌蠻成性,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而且是在這樣的場合,顯然是平日裡被嬌慣壞了。
周清磁場一震,便將那口金氣徹底打散。
黑衣女子感覺到自己與飛劍煉成一體的一點元神被震散,頓時腦袋劇痛,臉色慘白。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向金光上人說道:“師父,他毀我飛劍,你快替我報仇!”
金光上人冷冷地看向周清,說道:“又是你這小子,你在找死!”
周清斜睨他一眼,說道:“想要我死的人很多,你算什麼東西。”
金光上人道:“好小子,敢在道爺面前如此不遜,你還是頭一個,今日若教你走下大雪山,金光上人從此隱居金光洞,再不出來行走!”
說著,他吸一口氣,體內隱隱有雷鳴之聲,一道鋒利的劍氣就要脫口而出。
“誰若在此打鬥,立即驅逐出去!”
負責維護宴會秩序的琉璃道場弟子看到這邊出現爭執,便過來警告道。
金光上人當即把劍氣收回,冷冷看了周清一眼,說道:“便讓你多活片刻。”
兩方人這才各自安坐,只是彼此間氣氛分外緊張。
那黑衣女子一雙桃花眼滿含怒氣,時時朝這邊瞧過來,劉雯和徐輝也回瞪著她。
黃龍真人苦著臉說道:“小友太莽撞了,你怎可將她飛劍毀去,這下徹底得罪金光上人,壽宴上他不敢如何,等到壽宴結束,咱們怕是有大麻煩了。”
周清笑道:“真人何必擔憂,他要找我的麻煩,我自己接著,絕不連累真人,你看如何?”
黃龍真人道:“小友何必如此,咱們已經結盟,你的事還不就是我的事,再說此事本就是由孽徒造成,小友不過受他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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