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的臉色一變,出現明顯的慌亂。

“怎麼會有安眠藥呢?我們家沒有安眠藥啊!”

蒲松琴掃視了一圈乾淨整潔的家,連垃圾桶裡的袋子都是重新換過的,的確沒有任何藥瓶的影子。

因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這些只能是她的猜測。

但只是猜測也好,她並不是要為難劉梅,只是希望甜甜的心意能被正視。

“那些安眠藥,是給方大壯準備的吧!”

“你們在前一天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你不想讓方大壯出門。”

“但甜甜以為你是想挽留男主人,於是將方大壯的內褲藏了起來。”

“後來你將方大壯灌醉,卻發現找不到安眠藥了。”

“是甜甜不想讓你犯錯察覺到了你的心思,所以就將安眠藥都吞了。”

“第二天清晨,方大狀覺得被擺了一道,氣沖沖的要出門,卻發現了被甜甜撕毀的內褲。提著刀就對著甜甜一頓亂刺。”

“可是甜甜吃掉了太多的安眠藥,沒法反抗,只能任他窄割…”

“你本想阻止…但卻發現,這是個機會…”

劉梅的臉上的表情盡力保持平靜,“蒲小姐,這只是你的猜測。”

但她顫動的瞳孔還是出賣了她。

蒲松齡嘆了口氣。

“我真心希望甜甜只是因為忠心護主而受傷。而你也感動於甜甜的行為,願意主動掙脫婚姻的泥潭。”

“如果我沒見過你送給魚鋪老闆的兩條鬥魚的話。”

劉梅一個家庭主婦想要獲得錢去投資觀賞魚生意,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她的丈夫在外面還養了女人,根本不會拿錢來給她投資。

而她的弟弟還在醫院裡,每個月等著交鉅額的醫藥費。

唯一的方法就是,丈夫意外死亡,她作為妻子合法繼承財產。

一個在經歷家暴時都百般維護丈夫的人,誰會相信她是兇手呢?

劉梅的聲音顫抖著。

“所以,蒲小姐會舉報我嗎?”

如果蒲松琴將劉梅給方大壯下藥的行為舉報到警察那裡,那麼她就不再是一個勇敢離婚的家庭婦女,反而是殺人未遂的兇手。

蒲松琴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

“你今天為甜甜付的兩萬元醫療費,究竟是出於愧疚,還是想重新給甜甜找個新主人?”

根據今天洛雲警官的說辭,方大壯刺傷了甜甜,又因為有實質的證據證明他對劉梅的長期暴力侵害,加上輿論發酵,判決離婚的時候,劉梅應該能獲得大部分的財產。

而因為甜甜的阻撓,劉梅也不用再擔殺人的風險,但再看見甜甜,那始終會是劉梅心裡的一根刺。

劉梅攏了攏鬢邊的碎髮有些脫力地講。

“蒲小姐,您還年輕,或許沒有那麼多經歷,也真羨慕你沒有誤入歧途。”

“我給你講另一個年輕女子的故事吧,她就沒有你那麼幸運了。”

故事中的女子,生活在十里八村有名的魚鄉,那裡十家有九戶都養魚,也算富足。

可是女子的父親卻不滿足小福貴,想要去大城市闖一闖。

誰知富貴命數天註定,投資觀賞魚的女子父親賠得血本無歸,母親也因操勞去世,後來弟弟也在學校讀書時,不幸摔倒,成了植物人。

女子想為家裡分擔重擔,又經同學的介紹,知道賺快錢的方式,便是去陪老男人。

開始的時候,女人還因道德底線而有所顧忌,可這錢卻來得太過輕鬆了,女人反而感謝男人。

而男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也讓她生出一種,這是真愛的錯覺,想著就這樣嫁過去又有何不可。

可是歲月的痕跡,總會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

人老色衰,美人遲暮,本就不是愛情又何來保鮮劑,女人的生活越過越糟,也再留不住男人。

但好在弟弟的醫療費還有人承擔,就算是為了錢也能忍下去。

可當女人看到自己曾經的竹馬時,她卻再也繃不住了,就好像時刻在提醒自己,這些年來過的日子有多麼的不堪。

竹馬也老去,但卻還是一副純真善良的模樣,襯托著自己的不堪。

讓她生出幻想,是不是自己不曾離開家鄉,也會過上這般平淡恬靜,卻又幸福的日子。

劉梅的眼角漸漸被淚痕染溼,開始是小聲啜泣,最後慢慢的泣不成聲。

蒲松琴怒其不爭,卻也哀其不幸。

“我雖然不想替甜甜原諒你,可是她到最後都沒有怨過你,我沒資格替她做決定。”

“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不想讓甜甜再跟著你,所以我會替她找好新主人。”

“你的行為我雖然不齒,但我也不想讓方大壯再禍害人,我沒有證據,所有的一切,只會是我的猜想。”

“希望你以後選擇你認為正確的生活,並堅定地走下去。”

蒲松琴離開的時候,聽見劉梅膝蓋磕地的聲音,還有她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的“謝謝”。

夜幕降臨,整個歡樂家園小區又熱鬧起來。

飯後散步的人和寵,放學嬉戲打鬧的孩童,拉著家常的大爺大媽,恬靜卻又幸福。

群裡並沒有因為甜甜的插曲而歸於沉寂。

胖大橘:【爸爸又在收集我的便便了,再去拉一坨!】

甜甜仙女喵:【嗚嗚嗚,這次麻麻直接要給我剪指甲,可怕,打喵喵零!】

就連金大毛和藍胖胖也都加入了群聊,混了個臉熟。

動物們能理解離別,但卻並不止步於悲傷,生活還要繼續。

可熱鬧是屬於他們的,蒲松琴卻覺得她沒法一下子脫離悲傷。

顧玲的簡訊來得很及時,為了慶祝良醫生的到來,也為了慶祝甜甜的事情順利解決,劉梅脫離苦海,全體“大喵汪寵物醫院”定了飯店開慶功宴。

蒲松琴是最後一個到達的,見她來了,顧玲將她安排在了良醫生的身邊,並朝著她手裡塞了個酒杯。

“良沅,這位蒲小姐可是我特意挖到的人才,你一直要找的寵物溝通師,很稀缺的,怎麼感謝我!”

顧玲一副在良醫生面前邀功的樣子,並慫恿著良元敬蒲松琴一杯。

蒲松琴也想著能與醫術高超的良醫生多學習,以後不再掣肘於無用的自己。

然而良醫生的態度卻是淡淡的,語氣裡竟是疏離,就如他這個人一樣冷。

“幸會,只是我並無法認同與這樣的人共事。”

蒲松琴半舉杯的手僵在了原處,而良元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難堪。

“一個認不清自己能力的人,我無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