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祥玉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你……你就是救我女兒的人吧?”

“小夥子一表人才,又這麼見義勇為,真是難得難得,婚配沒有啊?”

雖然現在蒲松琴給慕雲庭按的是一個普通酒店服務生的背景,但耐不住他相貌實在長得好,這是所有丈母孃見了都會心動的長相啊。

慕雲庭的嘴角都快彎到耳後跟去了,笑而不語,卻是轉向蒲松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眼神裡的暗示非常明顯,是在詢問蒲松琴,他應該答有還是沒有啊?

蒲松琴見狀,擦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汗,十分尷尬。

“你看人小夥子這麼帥,家裡肯定也會給介紹女朋友啊,都這歲數了,不然人家家裡也著急啊?”

蒲松琴打著哈哈,準備將這事兒給糊弄過去。

然後偷瞄了一眼慕雲庭的眼色,並朝著他擠眉弄眼。

一副她都誇他帥了,可不許拆臺了的意思。

然而慕雲庭卻有點兒不悅地皺眉,什麼叫都這個歲數了?

在圈子裡,他可是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啊!

蒲松琴看著慕雲庭黑下來的臉色頓感不妙,連忙推著劉祥玉轉身,催促著她離開。

“媽,咱們打聽太多別人的隱私不太好,人家見義勇為還要被八卦一番,多沒禮貌啊!”

慕雲庭看著蒲松琴一邊推著母親離開病房,一邊還對著自己使眼色,一臉的討好。

本來想要質問她的,這下子也沒有脾氣,乖乖配合著演戲。

然後走到半路,還沒拐出護士站,劉祥玉突然停下了腳步。

劉祥玉的神色變得凝重,語氣低沉起來。

“那個,媽跟你說個事兒你別介意,你住院的事兒,方穹知道了,說要來看你。”

蒲松琴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媽!是你和他說的嗎?”

蒲松琴最討厭的人和事還是來了,過去的回憶像是潮水一般向她湧來,似洶湧的海浪將她拍得窒息。

劉祥玉看著蒲松琴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也察覺到自己做錯了事,低著頭,像是個犯錯的孩子。

“對不起,琴琴,媽想到你一個人在醫院,沒人照顧,你和他畢竟曾經也……”

“伯母,您可別瞎說,我家方穹和你家蒲松琴可是半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傲慢又婉轉的女聲在醫院的走廊裡響起,伴隨著清晰的高跟鞋聲,打斷了劉祥玉接下來想說的話。

蒲松琴眯起眼睛打量著走過來的女孩子。

一雙紅色圓頭高跟鞋,配上白紅波點連衣裙,長髮及腰,頭髮呈暖棕色,燙著慵懶的羊毛卷。

圓圓的臉臉蛋上畫著精緻的娃娃狀,顯得俏皮可愛。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毒蛇,一點兒也不可愛。

“蒲松琴,我看你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又不是死了,怎麼還是要人來給你送花。”

“你要記住,現在方穹是我男朋友,不是你的男朋友!”

女孩手中捧著一束白色的百合,直接砸到了蒲松琴的身上。

蒲松琴吃痛退後了一步,花葉散落了一地,花束也掉落地面,散開了。

女孩兒卻看也不看蒲松琴,氣性似乎很大,嘴裡的話尖酸刻薄。

“這花你留著吧,等著死了給你編花圈!”

蒲松琴直接上前一步,揪住了女孩兒的衣領,面色不善,盡數懟回去。

“唐元元我警告你,這裡不是在華國農科大,是醫院,請你不要胡作非為!”

“我住院是我自己的事,我沒請任何人來看望我,你把花給我送回去!”

曾經的情敵見面,也分外眼紅,唐元元被蒲松琴這樣拽著領子,喘不過氣,卻爭得臉紅脖子粗也不願意站下風。

唐元元尖著嗓子驚叫道。

“蒲松琴,你也知道這裡不是在華國農科大,你不是校花,也不是尖子生了,沒人寵著你了!”

“一個手術都做不好的廢物獸醫,還有什麼臉在這裡教訓我!”

突然,唐元元的餘光好像掃到了電梯口剛出來的身影,立馬將聲音放軟。

“琴姐姐,你即使不喜歡方穹哥哥送你的花你也不能順便就扔在地上吧!”

“我們好歹都是華國農科大的校友,就算念及同校的情誼,你也不應該這樣啊!當年的事情,我們都沒有怪過你。”

“琴姐姐,你這樣揪著我發瘋像什麼樣子?”

蒲松琴看著唐元元一副綠茶的樣子,就知道,應該是方穹上來了,這是做給方穹的看的。

唐元元一直對於這種裝柔弱的手段樂此不疲,奈何男人就樂意吃這一套。

拜她所賜,蒲松琴也學會了示弱這一招,要是按照以前她的個性,錢忠專指定不敢在她面前瞎跳腳。

果然,一個上身穿著雪白T恤衫,下身穿著工裝褲的男孩兒出現在了蒲松琴的面前。

他看著蒲松琴腳邊散落的花束,眼神有些錯愕。

“琴琴,這是……”

再見到方旭,蒲松琴有一陣的恍惚。

他還是那般乾淨俊朗,一副書卷氣息,明明幾人都已經離開了象牙塔好久了。

很快蒲松琴將唐元元的衣領放開,恢復了淡漠的神情。

“你覺得呢?是我將花丟在地上,然後拽著她的衣領發瘋嗎?”

雖然蒲松琴知道方穹不會相信他,他成為唐元元的男朋友,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蒲松琴還是本能的想得到一個認可。

但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她害怕聽答案,害怕自己永遠是不被選擇的那一個。

“算了,花多少錢,我賠就是了,你們的虛情假意,收回去!”

蒲松琴準備轉身回病房,只想趕緊逃離兩人的視線。

然而方穹卻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讓蒲松琴回去。

“琴琴你還是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解釋一下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元元,我們當年本就是和平分手。”

蒲松琴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後捂住了耳朵。

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自證,是最愚蠢的事,而給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釋,如同對牛彈琴。

蒲松琴不願意與這兩人糾纏。

走廊裡的吵鬧聲勾起了慕雲庭的興趣。

他雙手環胸,斜靠在病房門口看戲。

同為男人,他能看出方穹眼裡的複雜,他似乎對蒲松琴還有著希冀,像是餘情未了。

慕雲庭有點兒懊惱,他從來都不招惹有主的女人,這種拉拉扯扯的情緒最讓人厭煩,斷也斷不乾淨。

而且,從來都是女人自動圍在自己身邊,這還是慕雲庭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興趣,雖然是像寵物一樣的寵愛。

但,就像吃百家飯的流浪貓一樣,慕雲庭很不喜歡。

轉頭對你喵喵喵,之後又去別人家討飯吃,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還害他枉費心機來住這破病房,忍受這糟糕的住宿環境。

早知道有人來關心她,他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