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妹妹要離開（感謝「任芳華」投的月票）

春假，藤原優和清吉琴美開始真正意義上的蜜月期。

每天膩在一起，早上醒來第一眼看到對方，以早安吻開始美妙的一天。

除了最開始幾天，每天在家做，之後偶爾會出門約會。

是的，兩人一致認為，哪怕是結婚了，偶爾約會調情，可以穩固感情。

看電影、逛遊樂場、去貓咖、吃頂尖的西餐、在街頭巷尾尋找埋沒於大都市中的美味拉麵店……值得一提的是，藤原優找到了一家非常好吃的拉麵店，他猛幹了兩大碗，而清吉琴美而是用嫌棄的目光看著他，一整天都不肯跟他上床。

藤原優想，可能是湯汁太濃稠的原因，老婆受不了吧。

一個多星期後，三月二十日，春分。

耽誤了好幾天的實驗室研究，藤原優今天必須去了。

早景美夕也去自家醫院，開始處理一些公務。

港區，某家大型藥廠實驗室。

藤原優身穿一身白大褂，帶著護目鏡，小心翼翼地將滴管中的藥劑滴入盛紅色液體的試管中。

隨後拿起一旁的記錄單，寫下這次試驗。

身旁，小林護士和他同樣裝束，聚精會神地觀察試管內液體的反應情況。

“你先在這看著，我要出去一趟。不出意外的話，等上一個半小時，你顯微鏡下觀察一下，就能看到反應情況了。”

“你出去？”小林護士眉頭緊蹙，“這種關鍵時刻，你出去？你知道這個反應成功，對世界而言有多轟動嗎？”！

“知道，但我有九成的把握成功。”藤原優眼含笑意，“我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交給你了。”

說罷，他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率先走出了實驗室。

藤原優取出放在更衣櫃裡的手機，檢視訊息。

「星野禮奈：優，今天可以出來見一面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藤原優：什麼話是現在不能講的？」

「星野禮奈：這些話是……只能面對面說。」

「藤原優：好。」

一小時前，妹妹發來見面地點。

藤原優點開定位檢視，是距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公園。

他握緊手機，哪怕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

說對妹妹沒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半年多的相處，早已經將對方的生活習慣刻進了身體的每一寸。

不管怎樣嘗試遺忘，都是徒勞無功。

“禮奈、美夕……”

藤原優咬著牙，抵抗內心感情的一次次衝擊，他撥通清吉琴美的電話。

幾聲忙音後，傳來少女的聲音。

‘上班呢，怎麼突然打過來電話了？’

“我想你了，所以就打了。”

藤原優脫下白大褂，披上外套，走出藥廠。

話筒中最開始傳出的嘈雜聲漸漸消失了，清吉琴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和她打電話。

‘別廢話，你一張嘴，我就知道要說什麼話。心情怎麼突然不好了？’

“這都能聽出來？”

‘廢話。語氣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如果這都聽不出來，這一個星期就白相處了。”

“禮奈給我發訊息了。”

藤原優站在公交站牌底下，望著行道樹上嫩綠的樹葉。

話筒另一邊傳來窒息般的安靜，少女的呼吸聲彷彿清晰可聞。

‘她給你發訊息就發訊息，你跟我說做什麼？‘

“我之前對你許諾過，不會再撒謊了。所以，我才會把這個訊息告訴你。”

‘嘁……你去吧。’

“琴美不攔著我？”

‘我攔下你，敗壞你對我的好感，我能獲得什麼？什麼都獲得不了。相反，你既然第一時間想到對我坦白，從我的角度思考，我也應該體諒你。’

“琴美，你真好。”

‘你才知道？‘

“哈哈，早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上你了。”

‘……我再問你一句，你現在對星野那傢伙，有什麼感情？‘

“喜歡，放不下她。我和禮奈共同相處半年，幾乎快成為對方的一部分了。”藤原優頓了頓，繼續說，“但我現在更喜歡你。”

‘心裡很不舒服。’

“對不……”

‘行了，掛了吧。’

‘嘟嘟嘟——’

藤原優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道歉，就這樣卡在喉嚨裡。

他能聽得出對方不開心，這是實話所造成的傷害，但對比謊言，就微不足道了。

吱呲！

公交車駛來，藤原優乘車到了新宿。

下車後，他先到便利店買了一些水果，其中橙子、橘子買了不少，妹妹最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邁步走向附近公園，時間還早，上午剛過去一半。

隨便找一個長木椅坐下，溫暖的陽光照拂全身。

今天萬里無雲，澄澈的天空如翻倒過來的海面，跟玻璃鏡子一樣光滑。

這是一顆櫻花樹下，粉白色花瓣被清風吹落，落在長椅上、肩膀上、地面上……還有前方圓亮的小皮鞋上。

“優……”

星野禮奈櫻唇微張，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充斥著疲憊。

樹枝間落下的陽光落在她身邊時，彷彿扭曲成奇怪的樣形狀，暗沉沉地落到她肩膀上。

藤原優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星期沒見的妹妹。

但他同樣清楚，妹妹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正是因為自己。

“禮奈，你，來了啊。”

藤原優曾經幻想過再一次見面的模樣，沒想到在現實，竟然是這樣普普通通的打招呼。

胃部開始抽搐，由心臟傳出的劇痛，透過神經，傳達到身體每一處。

星野禮奈在他身旁坐下，她不再像以前一樣，無距離感地貼近，而是很自然的隔開一個身位，坐在長木椅另一端。

中間隔開的距離可能連一米都沒有，但是卻彷彿鑄造了無形的銅牆鐵壁，將兩人徹底隔絕開。

“禮奈最近過得怎麼樣？”他問。

“失眠、頭痛、時不時昏倒，剛剛建好的輕小說網站也暫時停止發展了。”星野禮奈垂下頭。

“那個網站，你建了足足半年吧？”

“嗯，自學程式設計和計算機，然後拉投資，吸引第一批作者入駐，甚至第一次引流我都已經規劃好了。”

“那為什麼停止了？”

“我剛剛說過，頭痛、失眠，這些軀體症狀，讓我不得不休息。”

星野禮奈聲音很沙啞，像沙漠中承受炙烤的迷途者。

藤原優張了張口，什麼話都沒說出，無奈地嘆口氣。最開始他問的那句“最近過得怎麼樣”，現在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優，我最近可能要離開東京了。”星野禮奈小聲說。

“離開東京？去哪？”他的語氣摻雜著急迫。

“回家，回京都。”星野禮奈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苦笑道，“東京對我而言太痛苦了，這裡有我半年多的回憶。我曾經以為，未來會很幸福。但我錯了，大錯特錯，所有曾經幸福歡樂的記憶，現在都變成了鋒利的刮骨刀，一點點削磨我的靈魂。再繼續下去，我會瘋的。”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