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的殷世榮在地上滾了幾圈，‘李典’一步跨前。
五指緊鎖頭皮，像拽牲口般，拖著殷世榮往關押殷姝和殷長寧的牢房走去。
令其痛苦的嘶嚎傳遍整個地牢。
而看著眼前極具戲劇化的一幕，殷姝和殷長寧同時懵了。
下一秒就見那被稱為李主簿的男人，提著殷世榮的頭顱重重地撞在這邊的獸檻之上。
一下。
兩下。
三下！
直至殷世榮嘶喊破音，‘李主簿’這才停下手來，扣著他的脖頸，將他抵在牢籠上：
“道歉！”
‘李典’滿含慍怒的聲音迴響開來，更是讓兩個女人摸不著頭腦。
然而滿臉血汙的殷世榮卻是笑了起來，聲音中透著瘋狂：“小雜碎是你！你！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殷不悔！！”
殷世榮一句話，牢中兩個女人身體同時一顫。
殷長寧看向易容後的殷不悔，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殷姝看著他，美眸中則是有著水汽升騰，貝齒再度咬住紅唇，不知在想著什麼。
“你當真是吃屎長大的！在家裡我嫌髒手懶得和你計較，沒想到到牢裡了還不消停，滿嘴噴糞！”
一想到先前遠遠聽到殷世榮對殷姝說的那番話，殷不悔就覺得胸膛內有團火焰在燃燒。
那是一個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畜生在面對給它投食的主人時還知道搖搖尾巴。
而他當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給小姝，道歉！”
“道歉？”
雖然整張臉都貼在獸檻之上，但殷世榮眼中卻是滿滿的嘲諷：
“讓我給一個賤貨道歉？她也配！”
“你！”
眼中怒火湧動，殷不悔一咬牙掌下發力，掐著殷世榮脖頸用力向後一扯。
令其直接倒翻了一個跟頭。
剛好跪在牢房當前。
啪！啪！！……
“我讓你道歉！”
一巴掌甩出，緊接著又是一巴掌橫甩回來。
殷不悔左右開弓，打的殷世榮嘴角鮮血飛濺。
而在十幾個耳光之下，殷世榮也是真的有些怕了。因為他從殷不悔眼中看到了森然的殺意。
那瘮人的目光只傳遞出一個意思，今日他要是膽敢不道歉。
就是死！
奈何此時的殷不悔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大耳刮子迅如狂風，打的他耳膜嗡嗡，頭暈目眩。
許久。
殷不悔喘著粗氣終於停了下來。
雙手垂在身邊，微微顫抖著。
整個手掌被血汙浸透，分不清是殷世榮的，還是他自己的。
“道歉。”
目光冰冷地瞥了眼癱倒在地的殷世榮，殷不悔揪著他再度將之提到了牢房近前。
此時，殷世榮哪裡還有一絲先前的囂張，倚著獸檻，腫脹的兩腮輕輕鼓動，含糊不清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這一刻伴隨著三個字落入耳中，兩行清淚頓時順著殷姝面頰滑落而下。
看著殷不悔那到現在還在顫抖的雙手，眼中疼惜浮現。
“剛才是替小姝收賬，現在是替老頭子討債！”
殷世榮道了歉，但殷不悔卻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隨著冰冷的聲音傳開，用力將他背在身後的雙手向上一折。
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傳開間，殷世榮一雙手頓時軟綿綿的耷拉了下來。
“呃呃呃！！”
強烈的痛楚瞬間就讓殷世榮凸起了雙眼，大張著嘴，發出一陣如獸吼般的哀鳴。
可這還不算完，殷不悔抓著他的衣領像丟垃圾般向後一扔，手中憑空抓出一把不知名的藥草，直接塞入了他大張著的嘴中。
而隨著草藥入口，殷世榮的聲線當即變得奇異起來，半晌後只能發出一陣低低的‘呃呃’聲。
做完這一切，殷不悔才將之丟回了牢中。
鎖好牢門，快步來到關押殷長寧和殷姝的牢房前，伸手在臉上一抹：
“大姐，家裡其他人呢？”
“小四…”
看著面前俊朗的青年，殷長寧唇齒微顫，片刻後俏臉一沉：“胡鬧！這要是讓人把你逮住了，這可是死罪啊！”
聽到殷長寧所說，殷姝身體一震，看著殷不悔，眼中滿是緊張。
“他們抓不住我的。”與面對殷世榮時完全不同，殷不悔輕笑著，眼中盡是柔和。
“大姐，家裡其他人呢？”
“唉，都在下面的地牢。”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拗不過面前的青年，殷長寧嘆了一聲。
聞言殷不悔點點頭，說道：
“據我瞭解，執金衛掌握的證據只是家裡和域外有經商，並沒其他實據能證明家中通敵，放心吧，至多也就是罰沒家產。”
“你說的輕鬆。”又是嘆了一聲，殷長寧道：
“不管是執金衛，亦或是還有其他什麼人。很明顯都是看上了咱們殷家的家產。如此，為了避免麻煩，他們一定會坐實咱家通敵的罪名。所以……”
頓了頓，殷長寧看著殷不悔滿臉認真：
“所以除了你，咱們殷家一個也別想活。快走吧不悔，你有易容這等本事，換個地方平安度日去吧。”
“我知道他們手黑，但咱們也有幫手。”
輕笑著搖了搖頭，殷不悔寬慰出聲。
打從得知了皇長子府傳來的命令後，他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所以他能肯定，殷家這一次定是有驚無險。
“不是大姐不信你…”
深深地看了面前青年一眼，殷長寧一句話瞬間讓一旁的殷姝攥緊了小拳頭：
“就算如你所說，有人能護殷家平安度過此劫。可你冒充朝廷命官，私闖大牢，這些事是瞞不住的。屆時…”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用我一條命，換家中十幾條命，這買賣怎麼看都是無比劃算。”
擺了擺手，直接打斷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殷長寧，殷不悔聳了聳肩：“況且我也不一定會死不是？”
說罷又是擺了擺手，臉上笑容收斂：
“不說這事了，我來一是吩咐這裡的獄卒要善待咱們殷家之人，二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估計明早刑部就會開堂審理此案，到時候問你們什麼，你們都搖頭否認就好。”
“這我自然知道。”
“嗯，至於老頭子那邊。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雖然病勢沉痾，但只要沒有心懷歹意的畜生在，幾天時間是不會出問題的。”
“好…小四，你還是…”
“大姐，真不用為我擔心。我明白其中的利害。”
說罷，殷不悔不給殷長寧再說話的機會，看向殷姝一字一頓道：“沒必要把人渣的話放在心上，失了自己的身份。”
“嗯…”
深深地看了殷姝一眼，殷不悔點點頭，轉身就走。
殷姝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咬著唇，好半晌後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囁嚅著：“注意安全…”
“幫手是有了，但我還得給我的幫手找點趁手的武器…”
擺好一個個暈倒的獄卒，殷不悔走出地牢。
看著高懸半空的銀月，捏了捏下巴。
隱入夜色當中。
……
